甯藍宓和爾沉卻是極有默契的面面相觑,看來對方是感覺到這種危險的來襲。
粉紅色的衣袂與雪白色的衣角在風中飄揚錯過,甯藍宓随即也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狀态!
這可不是在别的地方,這裏是永盛學院,沒想到竟然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事情發生的些許突然,忽然這些突兀的人随即将甯藍宓和爾沉團團圍住。
這小道的旁邊是一片青翠的主子,竹間透過一絲涼風沁着淡淡的竹子香氣,卻又不由得将空氣冷了幾分。
“這你招來的還是我招來的?”甯藍宓看着這架勢,顯然對方還當真沒少下功夫。
“我隻不過是存在這學院的一先生,這殺我可沒什麽好處?”爾沉倒是清冽的一笑,悠閑自在的眸光卻是在望着這些人時閃過一絲陰厲。
“那這麽說的話,這人還是我招來的?”
這甯藍宓倒是結的仇大了,想殺她的人都追到這永盛學院了。
現在又是趁着在這種偏僻的地方,趕快下手!
“看樣子八九不離十了。”這甯藍宓……還真比他想象中要有趣的多。
爾沉這唇角微勾,清冽的眸光上下的打量跟前的這些人,但對方的臉上戴着銀質面具,看不清楚是誰。
可就看這架勢,在場的這些人的武功都不低,倒是甯藍宓有什麽,讓這些高手出場?
“你們都是來殺小爺的嗎?要是找的不是我的話,那我可就不瞎摻和了。”
感情現在要是來找爾沉的話,她就會腳底抹油馬上溜走的嗎?
爾沉倒也不計較,隻是唇邊提起幾分無奈的笑意,随即這種貌似輕松的狀态立馬驅散!
“我們今天就是要來取你的性命!上!”
忽然之間一聲令下,這些武功不凡的男子好像離弦的箭般飛速的沖向甯藍宓的身邊。
明晃晃的刀刃泛着青色的光,映襯着随風而落青翠的竹葉。
他們四面八方沖了過來,将甯藍宓和爾沉圍的水洩不通!
而就在刀子要砍向甯藍宓之時,她随即高擡腿将對方的手中的刀踢向了遠處。
對方一愣,甯藍宓又是補上一腳,将對方重重的踹到一旁的竹林上去,撞落了青翠的竹葉。
“功夫不錯。”短短的一秒鍾她的腳就爆發出來,準确無誤力道驚人,這可不是尋常人能辦到。
爾沉毫不吝啬的稱贊,甯藍宓随即喊:“注意你的左前方。”
爾沉倒是不慌不急的輕拂粉色的衣袖,卻是輕松的将對方的利刃順到自己的身邊。
如段段水嫩蔥白的之間握着刀柄,以及其優雅的姿勢将明晃晃的刀子送入對方腹中。
他下手快準狠,就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仿佛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
甯藍宓倒是唇角四十五度角微微上揚,勾勒着一抹魅惑的笑意如夜裏悄悄盛開的玫瑰。
這看似逍遙自在,溫文爾雅的爾沉,這下手就跟砍白菜一樣,一刀一個準,還不帶眨眼的。
甯藍宓纖細白皙的手掌輕輕一轉,将這飄落在空中猶如精靈般的竹葉吸附到手中,卻是在片刻間化爲利刃射殺在對方咽喉。
“你這一招,還當真更加的厲害。”像這種随意采取一種東西都能化爲武器的本事,那可是要不少的年的修爲。
可單看甯藍宓,年紀輕輕的也就十七歲,竟然一直都是在韬光養晦,并且這還有這等令人咂舌的本事!
“想學嗎?我教你啊。”又是這樣半開玩笑,話音一落,甯藍宓又是輕松的解決了一個。
現在這種年頭沒有一技傍身已經行不通了,更何況甯藍宓管理的可是最大的情報站卞薛樓,别說她,這情報站裏面的人哪個不是武功高強,最次的也是很有名聲的武林宗師什麽的,而甯藍宓要是武功不厲害的話,那些高手又如何會臣服在甯藍宓之下。
“說,誰派你來的?”甯藍宓掐住最後一個活着的人的咽喉,隻要稍微用力便能取對方性命!
喀,從對方的嘴角溢出絲絲的鮮血,随即他脖子一歪,沒了氣息。
這甯藍宓還什麽事情沒做,對方就已經咬舌自盡了。
“還真是剛烈。”甯藍宓首張一松,屍-體便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遍地的狼藉污染了這個地方原有的清淨純潔,這竹間再次透着股清冽的微風,卻是夾雜着股淡淡的血腥味。
這裏憑空的死了這麽多人,若是被人發現了也是一件大事。
甯藍宓眉頭微皺,蹲下身子去看這些人的衣角,果真是赫連湛派來的人。
上一次赫連湛派人刺殺她,她就炸了對方的基地殺了他幾個人擾亂他的生意。
那現在對方都已經找上永盛學院來殺她了,那要怎麽處置對方的人好呢?
甯藍宓圓溜溜的眼睛咕噜噜的轉着,這一肚子的壞水又在不停的沸騰。
“這些人要是不找個地方處理的話,那這學院似乎又掀起慌亂了。”爾沉倒是極爲鎮定的在旁邊說道,将眸光轉到甯藍宓的身上。
甯藍宓點頭默認,從懷中掏出一小瓶東西出來,白玉冰裂的瓶子看起來價值不菲,随即紅塞子一拔開,這裏面騰騰的霧氣開始上升。
一股奇異的味道湧入爾沉的鼻尖,随即有些不敢相信的将眸光轉到甯藍宓的身上。
不多說,這小瓶子微微傾斜,透明液體從瓶口緩緩的流了下來,一滴,滴在地上的屍體,随即發出滋滋的聲響。
以肉眼可以見到的速度,屍體正在慢慢的腐爛,冒着騰騰的霧氣夾雜着一股難聞的惡臭。
“化屍水?”爾沉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這翩翩少年,那張白玉無瑕的臉上寫滿了天真無邪,卻是眼睛不眨的将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吃醋裏完畢,并且,最後還掏出另外一瓶淡淡的香料,将這裏的惡臭驅散幹淨,一陣微風拂過,這裏繼續靜谧得如同沒有事情發生。
“你也見識過這些東西?”甯藍宓的聲音上揚,波瀾不驚的眸光轉到對方的身上,笑意盎然。
她就是這樣的鎮靜,無論什麽樣子的場面,都難以見到她驚慌失色的樣子,爾沉倒是發現,她向來都是如此,從不掩飾。
“有所耳聞,隻是沒有見過,今天倒是你讓我大開眼界了。”爾沉倒是又輕輕一笑,極其自然。
“你今天倒是也讓我大開眼界不是?沒想到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爾先生竟然下手幹脆利落,這一手一個跟砍蘿蔔一樣。”這聽起來也不知道是稱贊還是在貶爾沉的意思,但爾沉也隻是笑笑,并未多想。
“藍宓摘葉殺人的本事不也讓我大開眼界了麽?”真正驚訝的人,的确是爾沉。
看甯藍宓,充其量也就十七八歲,但是這武功修爲是這十七八歲的人有的嗎?
有名的纨绔公子可真是經得起流言,打得了流氓,調-戲得了美-男。
正從第一眼看到甯藍宓這人的時候,他便覺得她斷然不像傳聞中那般不堪。
隻是沒想着,她可是比自己想象之中還要更加的有趣更加的讓人捉摸不透。
這兩人 ,早就在剛才的那一場戰鬥當中極有默契的配合着,并且現在,他們算是暴露了身份。
又是一壺芳香四溢醉人心脾的桃花釀,他們肩并肩,逍遙在這竹林之間。
“你無心教學卻爲何潛伏在永盛學院?”甯藍宓看的出來,爾沉根本就不屬于永盛學院。
“爲了一件東西。”爾沉坐在一塊岩石上,眸光眺望遠方,原先舒展的眉頭漸漸蹙起。
“爲了一件東西?”爲了什麽東西,能讓原先就喜歡逍遙自在的男人呆在這個地方?
“珈藍石,你聽說過沒有。”爾沉忽然轉過頭望向甯藍宓,提起了珈藍石。
能将自己的目的和别人說起來,也是一種變相的信任,而現在爾沉,已經将甯藍宓當成他的朋友!
“倒是沒有聽說過,但是這東西能做什麽?”
“兩年前,暮秋身受重傷遠離我而去,我請教高人才知道隻有珈藍石能夠救得她。”
“暮秋是……”雖然爾沉沒有說到這個暮秋的身份,但是甯藍宓猜測對方的定然身份不簡單。
“她是我的妻子,是我這一輩子唯一放在心中的女人。”
爾沉大方的承認,隻是在提起妻子兩字的時候,那雙精緻的眸子卻是蒙上了一層暗淡。
他的妻子,是他的青梅竹馬,是她陪他承受着家族滅亡的痛苦,是她陪着他走過暗淡無光的生活。
與現在甯藍宓和爾沉呆在一起的情景,暮秋最喜歡喝的便是爾沉的桃花釀,也喜歡爾沉,一襲與衆不同渾然天成的粉裝。
暮秋說,他這樣像極了無拘無束逍遙人間的桃花仙,不被人世間的俗事羁絆,活得灑脫。
暮秋說,她可以什麽都不要,可以什麽都忘卻,卻惟獨,無法将他舍棄,無法忘卻他。
可在暮秋被人所害身中奇毒的時候,她卻悄然無聲的離開他的身邊。
他知道,她不願意讓爾沉,手足無措的看着她在他的面前死去,讓他飽受折磨。
暮秋當真是這世上最傻的女子,她可以陪他走過任何艱難困苦的路程,卻無法讓對方陪她一起面對傷痛。
兩年的時間,他無時不刻都是在尋找暮秋,也同樣在找尋能救暮秋的辦法。
即便是……暮秋已不在,他也不想要,讓自己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沉浸在這些事情當中。
“那麽你在這學院這麽久,你知道這珈藍石在什麽地方嗎?”
這永盛學院依山傍水的,地方大那是不用說的,并且這裏山頭兇險,學院更是明文規定不能上山。
并且這裏彙聚靈氣,很難說這珈藍石就藏在最具靈氣的中心,也很難說就藏在危險的山中,也有可能在學監的住所……
“學監的住所我也已經找過了,并沒有這珈藍石,還有這集思堂,也沒有珈藍石的存在。”
“這學院裏面不是還有藏經閣之類的嗎?說不定這東西就會藏在那裏呢?”甯藍宓也是猜測的說道,誰也說不準。
“這藏經閣向來被學院的稱爲最禁-忌的存在,就是連學監恐怕也沒有進去過。”他倒是想去,雖然說那邊沒有人把守但是暗藏機關,隻要一不小心就會喪命無人發現,若是珈藍石就藏在裏面的話,那麽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越是這樣神秘,應該就越藏着什麽東西,這藏經閣,我倒是想要進去會會。”
甯藍宓向來對這神秘的事情極其的好奇,雖然說好奇害死貓,但盡管這樣她都要嘗試一番。
“上次我也闖進去過,但是要進去就必須要通過一些奇形怪陣,根本進不去。”
“在外面竟然還有陣法當做把守?看來這藏經閣我是非去不可!”
“行,這樣我們就一同前往。”他也想要進去看看,更重要的就是找尋到珈藍石。
甯藍宓點頭,算是口頭上協商了,具體的時間還要另約,隻是現在,她怕是要先回去她的住處了。
一種莫名的感覺湧上了甯藍宓的心頭,驅使她回去的腳步越快,當再次回到住所的時候,卻是平靜的可怕。
屋子裏面沒有任何人,這種氣氛比平常可要安靜多了。
可就是這樣太過于安靜,甯藍宓總覺得有些什麽不對勁的。
也是,這雲宸還有言秋兩人都不在這裏,言秋是出去辦事了,她知道,但現在雲宸能到哪去?
甯藍宓蹙起眉頭,走到雲宸的房間裏,還是沒有見到雲宸的蹤影。
走到院子看,也沒見着雲宸在幹活,唯一的留下點蹤迹的,就是掃了一半 的地,掃帚還胡亂的扔在了地上。
就算平常他再不想要幹活,也斷然不會将東西丢在這裏就走掉的。
忽然間,感覺到這附近好像有什麽人在騷-動,甯藍宓眼角的餘光一掃,正好看到不遠處有人在偷偷的望着自己。
“程力。”甯藍宓随即發現他的存在,很不耐煩的叫着對方的名字。
程力一聽到甯藍宓叫喊着自己,随即身子一顫,面如死灰,有些不敢接近甯藍宓的感覺。
他死死的抱住旁邊的柱子,支撐着自己瑟瑟發抖的身子,在甯藍宓緩緩走過來的時候,他腿軟得連腿都邁不開。
“怎麽站在那邊,顧長風人呢。”顧長風不在院子會去什麽地方?她不是讓顧長風留在這裏嗎?
“少爺他有事出去了。”程力的聲音不停的顫抖,那雙眸子都有些不敢看着她。
上一次甯藍宓用刀子劃過他的手掌的傷痕現在還沒好,正是這道深深的傷口無時不刻都是在提醒着他。
現在一看到甯藍宓,程力就好像是老鼠看到貓一樣,除了害怕就隻有害怕了。
“那麽你呆在這院子的話,你知道雲宸去哪兒?”她的目光注視着對方,似乎能夠洞察一切。
甯藍宓專注的目光讓他無法鎮靜,這一開口,他就不停的在顫抖,似乎都要咬上自己的舌頭了。
“我…我不知道。”程力的目光閃爍,根本就不敢看甯藍宓的眼睛,時而擡起頭望向别的地方,時而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指。
“你會不知道?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知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少爺别爲難我。”程力緩緩的說着,現在的他,當真十分的恐慌。
“你要是真的不知道的話,我倒是不會對你怎麽樣,那你要是知道但是不告訴我的話,你可知道你的下場會怎麽樣?”她的聲音幽幽的響起,明明是在陽光明媚下說話,聲音卻沁着一股駭人的寒氣,程力這看着甯藍宓整個人坐在了青石闆鋪成的台階上,瑟瑟發抖。
程力已經被吓得面色煞白,唇瓣不停的哆嗦。
“現在你打算說還是不說?”
“我……”
“很好,那麽你是想要被砍掉雙手還是砍掉雙腳?亦或者,挖掉你那雙看到東西的眼睛?”
甯藍宓的眉頭微微蹙起,那張緊閉的唇瓣忽然之間四十五度角斜着上揚,透着一股來自地獄的魅惑,瞬間揪住對方的心髒!
“雲宸是被帶走的!剛剛剛才……有人闖進這裏,然後,然後把正在掃地的雲宸帶帶帶走,那個時候這院子就隻有我一人看見這件事情……他們警告我,要是我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話,他們就就……就會打斷我的腿。”程力顫顫巍巍的将事情的經過全部跟甯藍宓說道,但是臉上的神色看起來還是很慌張,在他看來,比起被甯藍宓砍斷雙手雙腳,他倒不如說出來,說不定還能沒事!
有人把雲宸給綁走了?青黛眉滑過一道深深的痕迹,甯藍宓上齒貝輕咬着下唇。
雲宸會被誰帶走的?他在這學院裏面還招惹了誰?
“你有看得出對方是誰嗎?”
“我……我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太害怕了,就沒敢去看。”
程力哪敢去看對方是誰,那麽多人,要是自己多看一眼的話,說不定會被牽連。
甯藍宓情緒越來越緊張,她想,應該不是楚易,楚易現在還需要雲宸,所以不會把他帶走。
而既然這樣的話,最大的可能性,也隻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