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在質疑我?”古學監的眸光微眯緩緩的轉向吳士啓的身上,不怒而威。
他做事自然有他做事的道理,也不是誰都能質疑他做事的方法。
“我…自然不是在質疑學監,隻是我覺得甯藍宓太過放肆,并且不尊敬師長目中無人,若是不加以懲戒的話,那豈不是人人都可以這樣沖撞師長?”吳士啓對上古學監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覺得有些發沭,随即話鋒一轉轉到甯藍宓的身上了。
“是啊,這甯藍宓也太目中無人了,若是不懲戒的話,那還得了。”黃事成說道。
“我覺得也是,這甯藍宓口出狂言,滿嘴胡言亂語,應當加以懲戒。”劉成說道。
這些人就是牆頭草,隻要一有人開口的話,就馬上随聲附和。
他們都是對甯藍宓不滿的,恨不得馬上煽動起了古學監的火氣,懲罰甯藍宓。
要是能看到甯藍宓出醜的話,他們不知道有多高興。
“學監都沒有開口,你們瞎嚷嚷什麽勁。”顧長風在旁邊倒是不急不緩的說了這麽一句,銳利的目光往這些人身上一掃。
“難道我們說的不對?在場的人可都聽見甯藍宓說的話。”吳士啓可不怕顧長風。
“對啊,我就是目中無人,但是,關!你!屁!事!”甯藍宓目光慢慢悠悠轉到吳士啓的身上,無比嚣張!
吳士啓要是有本事的話倒是直接上,何必這樣拐彎抹角的借着别人的刀來殺殺自己的威風?
甯藍宓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倒是又對甯藍宓刷新了新的看法。
“你……”被這樣幹脆的回答,吳士啓頓時間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好了。
“你倒是會說我目中無人不尊敬師長的,但你就目中有人尊敬師長的了?你要是目中有人的話,你會不管古學監說的話而出言諷刺?你要是尊敬師長的話,你會當面的質疑古學監的爲人?吳士啓,你倒是目中就人尊敬師長啊!厲害!”甯藍宓一字一句像尖銳的利刃刺向吳士啓。
吳士啓頓時啞口無言的看着甯藍宓,憋得整張臉都漲紅了起來。
“你狡辯!你别以爲你這樣就可以掩飾你……”
“我掩飾了?公道自在人心,學監也不是那種不明是非的人,你倒是多事的很。”
“學監,您要是趕我出去,我也無話可說,但吳士啓這種藐視學監,口出狂言的人,我不多說,您看着辦。”
三言兩語,甯藍宓将矛頭轉到吳士啓的身上,漫不經心的打了個哈欠,表示很無聊。
在指責别人的話,倒是要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重。
吳士啓沒那個斤兩倒是學着煽風點火借刀殺人了,也不看看他針對的對象是誰。
明知道甯藍宓是出了名的嚣張張揚,他還冒着炮火往上面撞,真不知道是聰明還是愚蠢。
到這個時候了,沒有人再附和吳士啓說的話了,也沒有人出面爲吳士啓說話。
黃事成,劉成兩人也默默的不說話,這吳士啓再多看幾眼也沒用。
“好了,永盛學院不比其他學院,也不是遵循古法不會變動,今日有同學提出來,這是值得肯定,隻有提出問題才能解決問題,但甯藍宓也提出問題也需要講究方法,如若還有下次的話,自當要處罰。”古學監緩緩說道,一派的正氣威嚴,三言兩語,結束了這場鬧劇。
“關于學院的事情我也已經說清楚了,如若還有不明白的可以去問負責你們的沈老師。”古學監說道,一揮袖子,便從一旁離開,這在場的學子,面面相觑,議論紛紛。
古學監走了之後,甯藍宓倒是緩步的走到吳士啓的身邊,不言語,卻是露出淡淡的笑容。
她倒是生氣也好惱怒也好,可這抿嘴淺笑看着他算是怎麽回事,吳士啓本來還好,被這樣一看,倒是心裏發沭。
“你這樣看着我是幹什麽,難道你以爲我這樣就會怕嗎?”
“吳士啓,黃事成,劉成,你們三個人,我很佩服。”甯藍宓倒是不緩不急的說着,眸光流轉到旁邊站着的劉成,黃事成,看到他們瑟瑟發抖的樣子倒是覺得無比的好笑,倒是拿出剛才指責她的士氣出來啊?
“甯藍宓,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吳士啓一臉的疑惑,對甯藍宓越發的不解。
“我很佩服你們這些人的勇氣。”他們剛才倒是說的挺歡樂的,當真是當她是紙老虎可以誰都踩一腳?
要是人人都這樣的話,甯藍宓豈不都活的太窩囊了?
目光轉向剛才附和吳士啓的兩人瞬間蔫了一樣,連個屁都不敢放。
“下次開口之前好好想想後果,如果你們想跟我玩的話,我奉陪!”
嚣張,甯藍宓那張飽滿瑩潤的唇瓣微微上揚露出諷刺的笑意,極其魅惑。
轉身大步離開,誰也不敢攔着!
誰敢像甯藍宓這樣嚣張?
她也不閃躲也不避及,每一個字都充斥嚣張的火焰。
她就算這樣嚣張目中無人又有誰敢拿她怎麽樣,因爲也不是誰都能像甯藍宓這樣,嚣張得令人無可奈何。
而她甯藍宓說的這些話,不單單是給吳士啓這些人聽的,而是說給那些有意要找甯藍宓麻煩的人聽。
甯藍宓和顧長風兩人從正廳出來之後,漫步在永盛學院的小石子路上。
“你剛才可真夠嚣張的。”顧長風在旁邊倒是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逍遙自在的跟在甯藍宓身邊走着。
“你管得着麽?”她現在也同樣嚣張。
“我就喜歡你這嚣張的樣子。”要是不嚣張的話,還當真讓人覺得她這左相公子可以誰都踩一腳。
“屁,都說别迷戀爺!”
“你還嘚瑟起來了。”
“小爺喜歡。”
折騰了一小會兒,顧長風與甯藍宓回到了别院,各自回去自己的屋子裏。
“爺,累了吧?”言秋見着甯藍宓回來,便連忙來到甯藍宓的身邊,手中還拿着一條擰幹淨的毛巾。
甯藍宓倒是自然的接過毛巾輕輕擦拭着臉,将眸光轉到這房間的四周,輕聲道:“阿雲呢?”
“估計還在收拾東西。”言秋回答。
“他倒是沒鬧騰吧?”
“沒有,他倒是什麽話也沒說,也沒有跟我說話,但我卻發現他,拿着一個黃油紙包的小藥包,神色有些不對勁。”這也是言秋偶然間發現的,但她沒有當面拆穿,而是等到甯藍宓回來再說。
寶石般泛着絢爛光澤的眸子倒是微微閃爍着亮光,“哦?”
小藥包?這裏面裝的是什麽藥?
“主子,這事要怎麽做?”
“他估計會給我主動端來一杯茶。”甯藍宓的話語不多,隻簡單的說了這麽一句,言秋眉頭微鎖。
果不其然,就在燭光忽明忽暗之時,從正門緩緩走進一人。
雲宸的手中端着甯藍宓專用的白玉茶杯,小心翼翼的進來。
言秋微楞,眸光轉到甯藍宓身上,有些壓抑甯藍宓說話的準确。
“少爺,我聽見你回來,正好煮的開水開了,就順便給你泡了杯茶。”雲宸面無表情的說着,端着茶杯緩緩的放到甯藍宓身邊的桌子上。
“你倒是對我細心。”甯藍宓似笑非笑的說着,精緻的眸子望着眼前的男人,而他并沒有任何多餘表情。
甯藍宓端起茶杯緩緩送到自己跟前,修長的指尖扣住杯蓋,掀開,芳香四溢,湧入鼻尖。
“你這麽有心,我倒是來品嘗品嘗你給我泡的茶的滋味。”甯藍宓話音一落,杯子傾斜,淺嘗茶香。
主子…言秋頓時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主子明知道了,怎麽還…
“既然少爺沒有其它的吩咐,那我便下去了。”雲宸淡淡的說着,不多做其它的表情,緩緩下去。
“主子。”言秋擔心的看着甯藍宓,很不明白甯藍宓的意思。
“别擔心,茶裏無毒。”
甯藍宓知道言秋在擔心什麽,但是她聞得出來這茶裏沒有别的東西。
“這……”她不懂了。
“這小子沒讓我失望。”從聽言秋說他拿着個藥包的時候她就想到了些什麽,但她還是決定相信他一次。
而且剛才從他的動作到表情都極其自然,看來沒有下藥,而她自己的感覺得出來這茶沒問題。
如果她猜測沒錯的話,有人想利用他,而他将計就計,卻蒙過别人的眼睛。
當然這也隻是猜測,但不管怎麽回事,他沒下手就足以說明一切。
今天甯藍宓可沒少折騰這個小子,又是讓他捶腿倒茶,又是讓他打掃洗被單。
明擺着的爲難他都沒吭聲,這小子看來還真能忍。
夜微涼,雲宸洗好的床單放到外面晾着不久之後也就幹了。
雲宸抱着被單放在甯藍宓的榻上,有些笨拙的在鋪着,看的出來他平常很少做這種工作。
“去幫我燒洗澡水,我不喜歡等。”甯藍宓微微側目,目光投到雲宸的身上。
“知道了。”雲宸輕聲開口回答,随即便轉身走出去。
比起之前,雲宸現在倒是開始習慣,去燒開水,提到甯藍宓的屋子裏,倒入那碩大的木桶裏。
甯藍宓沐浴的時候誰都沒有在身邊,關上房門,看着霧氣缭繞的水面,甯藍宓看到了自己那張臉。
纖細的手指搭上盤着青絲的木簪,柔順秀發随即緩緩披散下來,垂髫在甯藍宓的肩上。
的确美的讓人窒息,隻可惜沒有人有福氣欣賞到現在這一幕。
捆綁已久的大胸脯現在總算是得以解放,甯藍宓還當真有些松了口氣的感覺。
别人道胸束久了,會發育不良或者幹脆就不長了,甯藍宓倒好了,隻增不減。
要是再這樣下去的話,就算再捆着布條,也會給人看的出來。
甯藍宓邁入大木桶裏面,熱水四面将曼妙的身子包裹着,渾身的細胞得到了放松。
甯藍宓揉着被束縛已久的柔軟,這尺寸好像又大了一點。
該死,甯藍宓有些失望的黑着臉龐,瞬間一點興緻都沒有。
她現在又沒有機會可以穿上女裝,這身材再好隻會成爲她的負擔。
甯藍宓換上一身新的衣裝之後,這布條自然而然也要被退下來。
“阿雲,把這裏收拾一下。”甯藍宓叫來那邊屋子的雲宸,自己則是整理身上雪白綢緞制成的衣裳,柔順的青絲盡數披散在甯藍宓的肩上,少了幾分英氣倒是多了幾分柔美。
隻是雲宸不多說,慢慢的收拾甯藍宓剩下的東西。
“我的衣服洗幹淨點,知道麽?”甯藍宓輕輕的說着,倒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臉悠閑。
原先雲宸還會問爲什麽不讓言秋做,但現在他反而好像接受現實一樣,甯藍宓說什麽,就做什麽。
“明天,公子就要開始上課嗎?”雲宸抱着衣服準備出去的時候,卻忽然想到了什麽,站住了身子,轉過來看甯藍宓。
“是啊,明天就要開始去念書了。”甯藍宓倒是沒有說太多,想聽聽看雲宸這到底是想做什麽。
“那這個我需要跟在公子的身邊爲公子幫忙嗎?”雲宸臉上倒沒有多餘表情,隻是言語之中難免透出一些迫切。
“你想去?”帶不帶書童,這個可以看甯藍宓的心情,但雲宸現在這樣,貌似有些想要跟他去的感覺。
“這個也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隻要公子需要雲宸的話,那雲宸一定會在公子身邊幫忙。”
甯藍宓倒是無聲的扯開嘴角,蔓延出絲絲的笑意。
難怪從剛才到現在雲宸一切表現都極爲的乖巧,原來是在這邊等他。
看來這小子不但能忍,還懂的進退。
“好,小爺正好少了個人在旁邊幫忙,你明天就跟我一起去。”
甯藍宓倒是想看看這小子是想要幹什麽,便點頭答應。
雲宸一聽甯藍宓願意讓自己去,唇角也止不住的勾起了笑意,點點頭, 便出去了。
第二天天剛剛亮的時候,他們便需要起來梳洗,準備去學院正堂的集思堂上早課。
顧長風一早就來找甯藍宓一起去,身邊也跟着一個小書童。
他們穿着永盛學院專有的月牙色長袍,金絲鑲邊外罩輕紗,彰顯一派的儒雅氣息。
這顧長風穿着這衣服仍舊彰顯風流潇灑之姿,倒是甯藍宓穿着倒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之氣。
“昨晚睡的如何?”顧長風伸展手腳,又是自然的搭上了甯藍宓的肩膀。
甯藍宓的身高就是爲顧長風量身打造的,這種角度給顧長風搭把手倒是很适合。
甯藍宓倒是百無聊賴的盯了顧長風一眼,“還行。”
甯藍宓也不是那種嬌生慣養的人,什麽地方都能睡得着。
就在甯藍宓和顧長風兩人在前面說話的時候,雲宸倒是和顧長風的書童兩人跟在他們的後面。
“你之前是幹嘛的,怎麽會當甯少爺的書童的。”
雲宸身邊的書童程力看見雲貴氣十足,就算走在顧長風和甯藍宓的身後,也同樣惹人注目。
但程力可覺得他就是在故意的耍派頭,不就是跟他一樣是書童嘛,有什麽了不起。
“你怎麽不說話啊,你是不是啞巴啊。”程力開口詢問對方,但是他根本連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
雲宸不想跟無關緊要的人說話,繼續的跟在甯藍宓的身後走着,可越是不理會身邊的程力,他倒越是喋喋不休的。
“你這人怎麽這個樣子的,我跟你說話你都不會應的?”程力顯得有些不耐煩,眸光也多了幾分責怪的情緒。
雲宸還是沒有回答對方的話,繼續邁着步子走着。
“我想你一定是孤兒,像你這樣沒有教養的人一定是有爹生沒娘養。”程力在旁邊有些惱怒的口不擇言,聲音不大,卻是清楚的傳到雲宸的耳中,随即那張面無表情的俊顔忽然間轉向了身旁的程力,眉頭微微蹙起劃開淺淺的痕迹。
“你說什麽?”雲宸臉色陰沉,聲音緩緩響起,看起來很不對勁。
“原來你還會說話的啊!我就說你有爹生沒娘養!同那樣是書童,有什麽好得意的!”
程力就不懂他有什麽好傲氣的,隻不過就是個書童而已,憑什麽他說話他可以不回答?
“我警告你,不要再讓我聽見你這樣說!”雲宸臉色越發陰沉,聲音也壓低了不少。
他可以容忍别人怎麽對他怎麽說他,就不能容忍别人提及到他的父母!
這就是他的底線,如果對方要是再說這些的話,就算是死,他也不會放過!
程力一看見雲宸這個耍狠的樣子,微微一愣,但随即脾氣也上來了,“你以爲你這樣威脅我我就怕嗎?你算是什麽東西!”
程力跟在顧長風身邊也有些日子了, 自然而然的也跟顧長風一樣嚣張,随即橫眉豎目的對上了雲宸的眸光。
程力火氣也上來,還沒等雲宸有什麽動作,便惡狠狠的朝着雲宸的身上撞了過去。
雲宸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這樣重重的一撞,想要站穩腳跟卻不料重心偏移,整個人朝着旁邊人撞去。
雲宸連同他撞到的人一同都摔到了地上,一時間場面變得有些混亂。
程力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麽事情,看到雲宸重重摔在地上,不由得得意的笑着。
“三爺,三爺……您沒事吧,是哪個無知的小子,竟然敢往三爺的身上撞!”|
雲宸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自己撞到的人,旁邊的人倒是大聲叫喊,頓時心裏咯噔了一聲。
三爺……這裏誰又稱爲三爺?
甯藍宓和顧長風的腳步停了下來,頓時眸光流轉到在地上的兩個人。
“三爺,您小心點。”這跟在這三爺身邊的人連忙去把這位尊貴的三爺扶起來,而雲宸則是自己從地上起來。
這被稱爲三爺的男人一襲月牙色的長袍沾染了些許灰塵,那張英俊的面容上蒙上了一層陰霾。
“該死,剛才是誰撞的我?”藍慕橫眉豎目,整張臉龐看起來有些猙獰,眸光更是環視了一圈。
“三爺,是這個無知的小子。”跟随在藍慕身邊辦事的李寒緩緩将眸光轉到雲宸的身上,眉頭緊鎖。
雲宸一看到藍慕那張臉龐的時候不禁一愣,雖抿着唇不言語,但臉色卻極其難看,緊握成拳的手掌輕微的顫抖。
他怎麽會來這裏……而且他還好死不死的撞到他,這回誰能幫他!
“就是這個無知莽撞的小子?呵,爺還當是誰,李寒,把他給我拿下,竟敢沖撞小爺,小爺非扒他皮不可!”
藍慕可不是心軟的角色,要是誰敢沖撞得罪他,他非要了對方的命不可!
更何況對方看起來也不過是個書童而已,就算自己現在要了他的命,又有誰敢吭聲!
好大的口氣,在場的皆是面面相觑,這三爺是什麽人物,竟然開口就要人的命!
“先慢着,三皇子!”甯藍宓見着這樣的狀況倒是緩緩的上前,眉頭舒展笑意橫生,倒是将對方的身份暴露了出來。
三皇子!沒想到這被稱爲三爺的就是燕朝皇上最爲寵愛的皇子藍慕!
程力原本還在旁邊有些幸災樂禍的看着,但是沒想到現在卻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剛才可是他推的雲宸,要是雲宸将事情矛頭轉向他的話,他同樣也逃脫不了幹系。
要知道這三皇子向來都不是吃素的,抽筋扒皮那是分分鍾的事!
藍慕本來就想将雲宸帶走的,可沒想到這時甯藍宓卻出來了。
“我還當是誰,原來是你啊。”甯藍宓的名聲可是響當當的,這誰不認識?
“剛才我這書童毛手毛腳的沖撞了三皇子,還當真抱歉。”甯藍宓緩緩的說道,倒是有心想要保住雲宸。
“原來這是你的書童啊,我當是誰教出這樣沒有規矩的奴才!現在他沖撞了本皇子,要怎麽處置?”
藍慕唇角微微上揚,他還真想看看這個甯藍宓想怎樣爲這個奴才道歉!
甯藍宓倒是輕哼了一聲,這三皇子還真會順杆子爬,明朝暗諷的,還當真要給自己個下馬威。
“三皇子也會說了,奴才畢竟是奴才,怎能跟尊貴的三皇子比?更何況,狗咬了你一口,難不成你還要咬回去?”
甯藍宓唇瓣抿成一條直線,雖然不做其他動作,但是那雙精緻的眸子漸漸陰沉,透着淡淡的寒氣。
“你……甯藍宓,你還當真跟那些人說的那般嚣張,但,你可别不知分寸。”
藍慕話說的很清楚,就是那些人會怕,但是他可不怕!
甯藍宓就算是左相公子身份尊貴,但他可是當今皇上最爲寵愛的三皇子,兩者,還需要比較?
更何況,他藍慕可不喜歡讓别人搶了他的風頭,現在這個甯藍宓擋在自己前面,他會無動于衷?
現在他就是要讓甯藍宓知道,這永盛學院,誰才是說了算的!
雲宸在旁邊怔怔的看着愣是沒說上一句話。
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甯藍宓,他還原先以爲甯藍宓會不管他,或者直接順水推舟處罰他,就算這件事情有個了結。
但現在她卻因爲自己的事情在和三皇子藍慕作對,雖然說平常甯藍宓夠嚣張夠張揚的,但是藍慕畢竟是皇家之子,跟他作對沒有好處。
那麽她這樣做難道是因爲自己嗎?雲宸不懂,但因爲她的出面,心裏蒙着的那層陰霾漸漸驅散。
“沖撞了三皇子是阿雲不對,所以我自會好好的懲罰他,阿雲,走。”甯藍宓将眸光轉向在旁邊的雲宸身上,示意他走。
但是藍慕可不會讓這件事情這麽輕易就結束了,陰沉着一張臉,讓身邊的人将甯藍宓等人攔住,不讓他們離開。
“一句話就想要解決這件事情?甯藍宓,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麽,把人給我,要麽,你現在從我的裆下爬過,我就原諒你!”
藍慕輕哼一聲,環抱着手臂絕對嚣張的看着甯藍宓,那雙陰狠的眸子充斥着得意的神色。
從他的裆下爬過去?
藍慕的口氣還真大,一開口就是讓甯藍宓從他的胯下而過!
“三皇子,甯藍宓從你裆下爬過,這你也受得起?”顧長風在旁邊緩緩的說道,那雙眸光卻猶如沾染了冰霜越發的冰冷。
一聽見顧長風這樣說,藍慕輕哼了一聲,似笑非笑的說道:“本皇子又有什麽受不起的?”
現在就隻有給甯藍宓兩個選擇的機會,給人的話她不需要受屈辱,但雲宸此去必定會被藍慕折騰死。
“還是我去受罰吧。”雲宸到現在才緩緩的開口,隻是神色默然沒有一點害怕的神色。
這是他命裏所在,是他撞到藍慕的,雖然他現在什麽都不是,但是男子漢大丈夫,做錯什麽事情就需要自己擔當。
就算自己現在有多麽看不起甯藍宓,也不會讓甯藍宓爲自己受屈辱!
“哼,三皇子,我既不會把人交給你,也不會從你裆下爬過!”
“你說什麽?甯藍宓,我現在好聲好氣的給你兩個選擇,你要是給臉不要臉的話,就休怪我不客氣!”
“那三皇子,能否借一步說話?”甯藍宓緩緩的說着,自動走開幾步離他們遠一點。
藍慕一臉奇怪的,見着甯藍宓這樣,緊蹙着雙眼,不言語,跟上了她的步伐。
“你想要說什麽?”藍慕的眉頭緊鎖,語氣之中有些不耐煩,顯然不想要跟甯藍宓說太多話。
忽然間甯藍宓的唇角拉開一抹淺笑,深邃如海洋般的眸光浮現一抹讓人看不懂的情緒,随即緩緩說道:“我聽我爹爹說,此次讓三皇子和八皇子兩人進永盛學院,實際是要選出作爲太子的人選吧。”這些話,自然不是甯城跟自己說。
但藍慕一聽到甯藍宓這樣說顯然怔住,有些訝異的看着她。
“雖然現在三皇子深受皇上的寵愛,但是我聽我爹爹說,近幾年八皇子也立下了不少功勞,皇上對八皇子也很賞識,那三皇子認爲,你就一定能取得太子之位?”甯藍宓緩緩的說道,時而眉頭微蹙時而眉頭舒展淺淺一笑。
藍慕也半信半疑的看着甯藍宓,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甯藍宓看見他低頭思考的模樣,就知道他現在一定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八皇子向來以仁政愛民著稱,而要當儲君最重要的條件是什麽?無不就是這個,若是現在三皇子沖着這件事情懲罰雲宸,不也是給自己抹上一黑,更襯托八皇子的仁政愛民了?”甯藍宓一字一句都說的極有道理,這藍慕想要反駁都找不到話語可以說。
藍慕對甯藍宓的話本來聽不下去,但仔細一想卻是覺得甯藍宓說的話挺有道理。
現在這個時候本來就是他和八皇子的較量,一舉一動都是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若是在這個環節出了差錯,說不定就跟甯藍宓說的一樣給自己抹上一黑,反而失去了機會。
隻是……“你怎麽可能能說出這些話?”甯藍宓不是向來遊手好閑無所事事的,怎麽現在說起這些話來還頭頭是道的。
“這是我爹說的啊,我隻不過把我爹說的話搬過來而已,不過,誰說不重要,關鍵是三皇子要怎麽想。”
她甯藍宓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大草包,在藍慕看來自己的話語不可信。
可若是自己老爹甯城說的話,那可信度可就不止多那麽一點半點了。
“好,我暫且放過你!但如果還有下一次的話,别怪我不客氣!”
雖然現在先退一步,但也不代表藍慕就好欺負,隻是以後,藍慕不會當着衆人的面就對他們動手。
對甯藍宓來說這樣就已經足夠,隻要現在藍慕退一步,那就好說了。
兩人又各自回到剛才的位置上,藍慕清清嗓子緩緩的說道:“念在你也是無心之失,我就暫且不計較,但如果還有下次的話可沒那麽容易!”
“三爺……”這李寒也已經打算要動手了,可突然之間藍慕又說了這麽一句,讓他這一頭霧水的也不知道要怎麽做。
“走,沒必要在這邊繼續浪費時間。”藍慕眸光在雲宸的身上緩緩一掃,覺得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他在哪裏見過。
算了,藍慕唇瓣抿成一條直線,大步流星的邁開步伐朝着集思堂走去。
而在場的,卻隻剩下他們這些人了,雲宸有驚無險,什麽事都沒有。
不過現在明面上可能不對雲宸怎麽樣,暗地裏就不好說了,就甯藍宓了解,這個藍慕向來是睚眦必報的主!
雲宸安靜的站在一旁,但心中卻是對甯藍宓的印象好了不少。
雖然從一開始甯藍宓就沒有給過他好果子吃,一直折騰他一直找麻煩。
可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她卻是沒有将他扔出去,反而還解決這件事情。
“藍,你跟這三皇子說什麽了,他就這樣輕易放過?”這倒是讓顧長風有些好奇了。
這才說了兩三句話,這剛才藍慕一副不罷休的樣子便瞬間答應放過,有些不合常理。
“你真的想知道?”甯藍宓音調微微升起幾度,眉尾輕挑。
“當然。”顧長風回答道。
“一百兩”甯藍宓輕松自在的回答随即伸長了自己的手掌。
“什麽一百兩。”忽然之間說出來的這三個字讓顧長風都有些雲裏霧裏的。
“想知道的話,一百兩。”甯藍宓無時不刻不放過任何可以賺錢的機會,而且還微笑服務!
“一百兩!甯藍宓你怎麽不去搶!”一張口就是一百兩,甯藍宓還當真以爲顧長風是開商行的啊。
“我又沒有強迫你,一百兩你愛給不給,反正我也不吃虧。”去搶哪有這個好賺不是?
顧長風狹長的眸子微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出來,甯藍宓随即搶了過去。
“既然你現在已經給了銀票了,那我就告訴你吧。”甯藍宓将銀票收好,随即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剛才跟他說,三兒啊,做人不要這樣嚣張,不然甯爺會很不高興的,然後他就點頭哈腰的,這件事情就這樣了了。”
甯藍宓一副輕松自在的樣子,連牛皮都吹的如此的登峰造極。
要是顧長風知道她會說的這樣坑爹的話,他幹嘛花一百兩銀票聽她吹牛。
“一百兩還我,要不然我去告你。”顧長風伸長了手,一副快點把錢還我的樣子。
“你倒是去告,誰看見你給我銀票了,你有證據嗎?”這一百兩都已經進了她懷裏了,他倒是拿回去啊。
“甯藍宓你連自家的兄弟都坑!”
“有嗎?剛才不是都說好了,好了,好兄弟不要連這一百兩都看不開。”
“那你倒是還給我啊。”顧長風還肉疼呢,一百兩聽甯藍宓吹牛,他沒病吧?
兩人倒是樂在其中,但是旁邊的雲宸和程力卻是一直保持沉默,尤其是程力一直緊張,内心希望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
“小爺倒是有件事情不明白,剛才阿雲怎麽會無緣無故就撞到了三皇子 身上了。”
解決了那件事情,現在倒是來解決内部的事情,有些人做錯事情,自然就要承擔。
否則有一有二就有三,那她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程力頓時間神經都蹦得緊緊的,隻要稍微再施壓的話就會斷掉。
“這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是他自己走路不小心自己撞到别人的。”程力心裏有鬼,被甯藍宓這樣一說頓時急忙爲自己掩飾。
“小爺又沒說是你,你緊張什麽?”這件事情難道還不明顯嗎?
“啊……是”程力緊張兮兮的,将眸光投注到雲宸的身上,有些在求雲宸别說的感覺。
但是雲宸沒有說話依舊是冷漠,隻是當轉向甯藍宓眸光的時候多了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在裏面。
“顧長風,你說吧, 要打斷他的手好還是腳好?”甯藍宓将眸光轉到顧長風的身上,漫不經心的說道。
那張原先還帶着淡淡笑容的臉龐忽然之間蒙上了一層冰霜,冷漠得讓人的内心一怔。
“甯少爺!我當真不是故意的,其實是他自己不小心撞到别人的,根本我沒有關系啊!”程力猛地跪在地上求饒。
“不承認還将逃避責任,看來要打斷手腳了。”
一句話,頓時間将場上的氣氛都變得極爲怪異。
“你就别吓他了。”顧長風在旁邊輕聲的說着,他相信甯藍宓不會真的斷人手足。
“吓他?斷他手腳倒是輕的,如果剛才三皇子不肯罷休的話,你覺得他現在還有命在?”
甯藍宓悶哼了一聲,眸光不屑的流轉到程力的身上,“你算是什麽東西?因爲你的過失要連累到我們,你覺得你值得?呵。”
若以爲僥幸沒事了,那下一次再犯的話可不會這麽簡單就結束。
甯藍宓可不是什麽菩薩心腸,做錯事情便要承擔,一個人連自己的做的事情都不敢承認的話,還配做人?
程力還在瑟瑟發抖,他知道甯藍宓平常吊兒郎當的腹中沒點墨水,可是在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卻一點都沒有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