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秋,給我拿水來,小爺渴了。”甯藍宓将眸光轉到言秋的身上,再望向身旁那個小箱子,示意她現在可以在那個箱子裏面拿出她原先就準備好的上等茶水,言秋照辦拿了出來。
“喂小爺喝水。”甯藍宓身子半卧,那高姿态的樣子就好像是大爺一樣。
這旁邊的言秋倒是習以爲常,這作勢就要拿着水杯抵在甯藍宓的唇邊,她卻突然喊停。
“小爺可不要你這樣喂我喝水。”甯藍宓唇角擒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眸光更是對上言秋的眸子。
“那爺要怎麽喝?”言秋倒是極其的配合甯藍宓,這如玉般清潤的小臉上也浮起淡淡的笑意。
平常之人要見着言秋臉上有笑意那可不是簡單的事,但言秋在甯藍宓的眼前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
忽然間甯藍宓的指尖輕佻緩緩的勾起言秋的下巴,眸帶戲弄的神色卻是魅惑異常,“我要你,用你這小嘴喂小爺喝水,這茶水才會芳香四溢,讓人回味無窮。”她視若無人一般的調笑言秋,言秋倒也隻是笑着。
“既然爺想要讓言秋用嘴,那言秋豈有拒絕的道理。”言秋這莞爾一笑的模樣還當真如盛開的薔薇般沁着淡淡的芳香,尤其是那雙猶如天上閃爍明星的眸子晶瑩剔透。
兩人一唱一和的,讓坐在一旁的雲宸的臉色越發的深沉如墨。
他原先倒是認爲這個言秋是個溫潤明理的溫婉女子,但沒想着現在她也如此附和這纨绔公子。
真是讓他失望,這纨绔公子現在是要來永盛學院念書而不是在這邊玩耍嬉鬧的。
她帶着這麽貌美如玉的女子難不成是還想要來這邊嬉戲玩鬧的嗎?
頓時間,雲宸對甯藍宓的印象越發的惡劣,呲之以鼻。
甯藍宓倒是在一旁頗有些幸災樂禍的看着對方對自己的反應,精緻的唇角微微上揚。
主子,他現在好像是在鄙視我們?
讓他鄙視又不會少塊肉。
主子你要怎麽處置他?
慢慢來,不着急,時間長的很,太早解決的話豈不是太無聊了。
主子你這樣可以?
你好像也同夥。
是嗎?哈哈哈哈。
兩人這眼神交彙得不亦樂乎,倒是雲宸在旁邊不明所以,面色緊繃。
馬車駕到一處地方之後就需要下來,剩下的路程就要他們自己走。
另一邊楚易也來到這裏,冷哼着站在原地,讓自己的随從去将自己的行李給搬下來。
“這該死的甯藍宓!老子遲早有一天要讓他跪在腳邊求饒!”
楚易這氣得牙根癢癢的恨不得現在就抽甯藍宓兩大巴掌,可更想起自己欠甯藍宓這十萬兩的銀子加利息,更加的憤怒,該死的!甯藍宓竟然這麽算計他。
忽然想到甯藍宓身邊的随從兩個都長得俊美俏麗,瞬間這心上越發的不平衡。
轉眸見着身邊又矮又醜的書童與随從,他真是胸腔中的怒火燒得更加厲害。
“少爺,行李都已經搬好了。”楚易身邊的書童楚兆走到他身邊微微颌首,但卻被楚易重重的拍了後腦勺。
“少爺,這……”楚兆疼得差點沒一下子就撲到地上,一臉疑惑不解的望向了楚易。
楚易盯着楚兆惡狠狠的啐了楚兆一聲,“你說你長得怎麽就那麽難看!”
寬額頭皮粗糙又黝黑,塌鼻梁香腸嘴,這讓楚易越看越不順心,這比起甯藍宓身邊那個随從,那簡直就是天上的雲朵和地上的臭水溝的差别,這不由得讓他再重重的朝着楚兆的後腦袋拍下去。
“哎喲喲少爺輕點…我這不也是在襯托少爺的英俊偉岸嘛……”
他長得醜招誰惹誰的,這當初楚易不也是看重他長相醜陋這才決定讓他做他的書童嗎?
這…楚易這要踢出去的腳頓時怔住。
也是,他不就是看他長得這樣醜陋能襯托自己的英俊嗎?
“那你就能長得這樣醜?能這樣醜。”楚易這剛才被甯藍宓氣得不輕,現在打楚兆的後腦勺倒是發洩了不少。
“哎呀少爺别打,我醜我長得醜……”楚兆這一邊捂頭一邊躲。
“誰讓你長得這樣醜的!看着都心煩!”一邊叫罵一邊不停的打楚兆的腦袋。
要是現在這被打的人是甯藍宓的話,那楚易可就真的爽了。
這越想,楚易這下手的力氣就越大,打的楚兆這是落荒而逃。
這時甯藍宓已經搬到這永盛學院住宿的地方,讓随從将身邊的東西全部都搬好。
這永盛學院的規矩是每位來到這學院念書的,都需要在這邊住下。
每月也隻有一次機會可以出去,但一般最多兩天之後就要繼續回到這學院裏。
這倒是讓甯藍宓想起之前在現代學校的制度,隻是以前在現代的時候,她連讀書都念不完整。
那個時候她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留在學校裏,因爲她需要打工去賺錢去維持她的生活。
她是個孤兒,從小生活在育幼院也不受人待見,後來育幼院倒閉她便四處打工維持自己的生活,生活無比的艱辛,别說三餐了,一天要是能吃的上一餐的話,她就可以高興一整天。
那個時候有了錢都很小心的花,務必要将錢花在刀刃上。
别人在學校裏面一日三餐都吃着豪華的飯菜,飯後又吃水果又吃甜點的。
但她就吃饅頭配免費的白開水,就算是兜裏有點錢了,她也不會花在不必要上面。
她這麽節儉别人卻是這樣大手大腳的,自然跟别人區分開來,在學校裏面,她一個朋友都沒有。
但她也不需要多餘的朋友,也沒有時間去交朋友。
經常請假去外面打工賺錢,晚上湊出時間就用心念書。
那個時候真的很苦,受盡白眼也知道了人間冷暖。
隻是在那個時候她好不容易攢下一筆錢打算大展宏圖的時候,卻意外的穿到這個不知名的朝代。
也許是苦盡甘來了,現在的她什麽都有,但從以前到現在她的内心一直都沒有安全感。
就隻能不斷的壯大自己的實力,不斷的斂财。
就因爲當初知道沒錢的時候有多苦,她才不想要回到以前。
而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沒有人知道她心中這些秘密,就算是蕭澈也從來都不知道她度過一段艱難的時間。
過去的事情也已經過去了,甯藍宓也不喜歡舊事重提。
最重要的就是過好現在的生活,看看這學院,她仿佛有種回到以前的感覺。
雲宸站在甯藍宓的身邊,但眸光卻是環視着周圍一切的情況,不由得被這裏的裝修氣派給驚豔到。
果真是被稱之爲皇家的禦書房,就連這學生住的地方都裝修得這樣的豪華氣派,并且單人一間。
裏面還有兩間小單間是給書童還有随從的婢女住的,雲宸走了進去,看看自己要住的地方。
這兩間小單間的也有分大小,一間看起來比較舒适,一間倒是很簡陋。
任誰看到兩間房間都會選擇比較寬敞和比較舒适的,雲宸也沒有多說便直接拿着自己的東西要住進這比較好的房間裏,卻一時間被甯藍宓喝止,瞬間氣氛有些怪異。
“慢着,你住到那間小的。”沒有她的意思他便自己主動的住到那間好的房間裏,她倒是不怪他這樣想,但他身份隻是書童。
雲宸瞬間就不樂意了,有些郁悶的看着甯藍宓,再看看身旁的言秋。
“爲什麽?”言秋隻不過就是一個婢女,憑什麽她就住寬敞一點的?
“我樂意,你是男人住的差一點又如何?”看他這細皮嫩肉的怕是也沒住那麽簡陋的地方,會不願意很正常,但不管他是誰,隻要是當她的書童就要聽她的吩咐。
“在我看來怕不是那麽回事吧。”雲宸沒把話說白,但在場的誰不明白他的意思?
“呵,是不是那麽回事你管得着?”甯藍宓悶哼了一聲,身旁的言秋拿着她自己的東西錯開雲宸的身旁,走到了雲宸原先看重的屋子,允自将東西給放好。
雲宸不言,但卻暗暗握緊手掌,隐忍住自己的情緒!
算了,就算是住到簡陋的房間也算了,現在有地方住就不錯了!
隻是等雲宸剛剛将東西放好之後,甯藍宓便随即叫他,“哎,真是不舒服,阿雲,快去給我端盆洗臉水過來,我要擦擦臉。”
雲宸有些無奈的看着甯藍宓,沒有開口,卻隻是端着屋裏的銅盆出去。
雲宸離開房間之後,偌大的房裏隻剩下甯藍宓與言秋兩人。
“主子這樣的折騰雲宸,怕是逼急了兔子可會咬人。”
“那我倒是覺得他沒那麽容易就被逼急了,這人,可是你比看到的還要再能忍。”
這男人不管是從長相到氣質都是極不平凡,就甯藍宓看來對方的出身并不簡單。
而越是這樣的男人他能做她的書童,自然忍耐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所以就算這麽折騰他,他暫時也不會發飙。
甯藍宓看人很準,這個言秋相信。
随即,雲宸将一銅盆的水端了進來,慢慢放到木架子上面。
可剛停下來,甯藍宓又開口,“你去給我打掃打掃這院子,這院子裏有點髒了。”
從剛才進來的時候,這院子裏面可是幹淨得很,但甯藍宓還叫他去,分明就是故意爲難。
“爲什麽不讓言秋去?”這句話怕是已經說了第三次。
幾乎是從剛才到現在,甯藍宓每件事情都讓他做,而言秋就是個擺設。
“我喜歡。”說白了就是老子願意讓你去就去,你管得着麽?
雲宸樂意也好,不樂意也罷,隻能被甯藍宓這樣呼呼喝喝,拿着掃帚就出去。
甯藍宓洗了把臉,舒服的躺在太爺椅子上,眸光正好瞟向窗外的位置,看到雲宸在外面打掃。
言秋站在旁邊,看着甯藍宓,也同樣看向外面雲宸在外面打掃,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這時,門外有人急沖沖的進來,夾雜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氣,飄到了甯藍宓的鼻尖。
顧長風從門外急沖沖的跑了進來,一看到甯藍宓身邊站着的言秋,忽然間倒是平靜的站着,蠢邊浮現出一抹戲谑的笑意。
“你這小子這麽着急來我這邊幹嘛?”甯藍宓倒是逍遙自在的喝着茶水,眸光若有似無的流轉到顧長風的身上。
顧長風倒是很熟練的就坐在甯藍宓身旁的位置上,“我到還想說你來這邊會不會不習慣,原來是我多慮了。”顧長風這眼神中還真多了幾抹深意,流轉在言秋身上之後又轉到甯藍宓身上了。
“你對我還挺關心嘛!”這小子來就是想說這些的,還有這意味深長的眼神是怎麽回事,她怎麽越看越是想要狠狠的揍這小子。
“李大人沒跟你說不能帶侍女過來。”這裏可是學院,甯藍宓還真膽大就帶了侍女過來,還是這樣漂亮的侍女,真不簡單。
“說了。”甯藍宓極爲平常的回答了他的話,似乎有些不以爲然。
“說了你還這樣明目張膽的帶過來,就算是要帶也是要她女扮男裝。”甯藍宓現在無非就是明擺着給自己招惹麻煩,這學院,多的是人要拿甯藍宓的事情做文章,就連楚易他也早想報複了。
“不用,小爺我夠帥,所以例外。”
“啧啧我倒是看看你到時候别人怎麽說了,到時我一定會落井下石!”顧長風也是開玩笑。
“那我還要謝謝你。”
“兄弟一場不用客氣,不過我倒是想問問你,外面那個在打掃的書童是怎麽回事?”若是普通的書童,顧長風哪會去管那麽多,但他第一眼看那書童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簡單。
“我說你該不會是看上人家的美色了?”甯藍宓這忽然冒出來的一句讓顧長風的臉色瞬間黑了一半。
“你怎麽不說我看上你美色?”得了吧,她甯藍宓還能正經點?
“這個我知道,像我這種風流倜傥,玉樹臨風的人你就算想要控制自己也沒辦法!”甯藍宓繼續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惬意得很。
“我吐你一臉狗屎!”
“敢情你的嘴是狗的菊阿…”
甯藍宓啧啧不住的發出驚訝的語氣,旁邊的言秋倒是有些憋不住唇角微露笑意。
“喂!在美人的面前就不要損壞我的形象好嗎?”顧長風瞟了甯藍宓旁邊的言秋一眼,忽然間俊臉一側,展現出一個完美的角度。
“從剛才來我還沒正式介紹自己,我叫顧長風,可以叫我風,也可以叫我……”顧長風略帶磁性的聲音緩緩響起,一擡眸流轉着魅惑的光華。
隻可惜他話還沒有說完甯藍宓就很不客氣的打斷。
“叫他瘋子就好。”
“甯藍宓,小爺我叫風風或者風兒,什麽瘋子,這叫你的吧?”顧長風這還沒跟美人好好搭讪,甯藍宓這又拆他的台!
甯藍宓唇瓣抿成一條直線,似笑非笑。
“對了小美人你叫什麽名字?”顧長風輕佻的話語剛出口,忽然之間從門外進來了一人,手中還拿着掃把。
雲宸一進門就聽見顧長風在和言秋調笑,也沒開口說什麽,隻是那張俊美的臉龐蒙上了一層陰霾,随即又降低到了冰點,面無表情,散發着淡淡的寒氣,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樣子讓人難以靠近。
顧長風雖臉上一直勾勒着戲谑的笑容,但眸光卻無比認真的看着雲宸,似乎要從他的身上看出破綻。
“掃完地了?”外面其實也沒有什麽好掃幹淨的,甯藍宓這樣問也隻是個形式,而他卻是面無表情。
“是。”平靜的從他的口中蹦出這個字來,卻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
“既然現在掃完那現在就去給我洗床單被褥吧。”甯藍宓顯然就是沒事找事,這永盛學院給學生的被褥自然是清洗幹淨的,更何況她現在還沒用,就讓雲宸去洗,别人看來還真有些過分,但,甯藍宓不管别人怎麽看待,因爲這是她的事。
“這被褥是嶄新的。”他知道她故意刁難,但雲宸還是開口說道。
“但我就是覺得這被單有味道。”她都沒過去,知道這被單是什麽味道?
“味道自然會散去。”雲宸抿着唇看着那張金絲鑲邊的牡丹蠶絲被,“更何況這天氣若是洗了這被單的話,今天晚上少爺不就沒得蓋嗎?”
他有意要推脫,順勢說成是要爲甯藍宓的身體好。
但甯藍宓既然要整他就有千百種方法,就算他現在一副爲她好的樣子也沒用。
忽然之間,甯藍宓拿着檀木桌面上的茶杯緩緩起身,誰都不知道她突然這樣是要幹什麽,所以各自現在原地看着甯藍宓緩緩走向床邊。
一下子,甯藍宓猛地掀開被子,手中茶杯中褐色的液體緩緩傾洩而出,啪嗒啪嗒的被這橘黃色的被單漸漸吸收,這顔色也越來越深,暈開了一大片,雲宸的心情也如同這被單一樣越來越沉重。
夠了!雲宸在心中叫喊,白皙細長的手指漸漸收入掌心,指尖尖銳的指甲狠狠的嵌入掌心的肉。
這言秋和顧長風也微微一愣,但也默契的望向了在原地不動的雲宸。
“看看我這不小心的,這被子都髒了。”這分明就是故意的好麽?他們又不是瞎子沒看到。
甯藍宓做起壞事來還真是遊刃有餘阿,睜眼說瞎話的功夫是越來越厲害了,隻是旁邊的兩人看到了也不插-手進去,默默的站着。
“我說過,今天這被子可能不會幹。”他現在隐忍也算是到了一定的程度。
“沒關系,要是被子不幹的話,我就用你的被子好了。”甯藍宓唇角微微勾起的笑容如百花綻放盡顯風華,彎彎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可比酒香還更加醉人。
雲宸不想跟甯藍宓再争辯了,不管他說什麽,今天他是一定要洗這被子。
他們都以爲這一次雲宸一定會發飙或者生氣叫吼,但是沒有,雲宸隻是默默的将弄濕的被單給扯了出來,徑自的朝外面去。
言秋還真有些佩服雲宸不發脾氣,也應證了甯藍宓的話,他現在就算被逼急了,也不會咬人。
雲宸抱着被單出去,這甯藍宓又是自在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讓身旁的言秋給自己倒茶。
“他跟你挺大仇阿。”顧長風在旁邊悠閑自在的坐着,那模樣倒也沒有要幫雲宸的意思。
“你要是心疼人家的話,可以去幫他我沒意見。”甯藍宓品嘗着上好的茶葉,享受着齒頰留香的芬芳。
“我心疼個什麽勁。”
“那你就甭說了,你住的地方落實好了沒有就往我這邊跑?”
“小事,我房間就在你隔壁,跟你同個院子。”本來跟甯藍宓同間院子的是楚易,顧長風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和銀子這才換到跟甯藍宓一起。
“跟我同個院子,你還說你沒迷戀小爺?”甯藍宓唇角微勾,意味深長的看着人家顧長風。
“這是緣分!”
緣分個鳥,别以爲甯藍宓不知道這小子在搞什麽。
而現在雲宸抱着甯藍宓的被單扔到木盆裏面之後,提起放在不遠處的小木桶向外面走去。
這甯藍宓住的院子裏面沒有水井,要是想要打水的話,就需要去外面共用的水井去打水。
也不是特别的遠,剛才雲宸就已經去到那邊的水井去打水了,隻是原先那邊還沒有人,現在倒是來了不少人。
雲宸比較近,所以快别人一步的來到水井旁邊,隻是剛剛拿起木桶就被人重重的打翻在地上。
“沒看到我們過來嗎?竟然還敢搶在我們前面用水桶。”楚兆的臉色很難看,尤其是在看到雲宸那張白嫩俊美的臉龐,頓時間想到楚易一直叫罵自己長的醜。
這小白臉的又是誰,竟然看到他們一幫人也不離開。
“我沒有搶在你們前面,是我先來的。”雲宸倒也不怯弱,雖然現在這邊隻有他一人。
對楚兆身邊卻是跟了三四個人,雖然他們來人的身高或許沒雲宸高大,但勝在人數。
“先來?那我怎麽看來是我們先到啊,你們說是不是啊。”楚兆本來長得就難看,現在橫眉豎目一副我最大的樣子,就越發的顯得猙獰,而且她一開口身邊就有不少人在附和,造出極爲龐大的聲勢。
他們就是看雲宸隻有一人,而且白白淨淨的好像很好欺負的樣子,這才會上去。
“要是你們先來的話這水桶又怎麽會在我手裏。”
雲宸也不急不躁的回答,一雙深沉的眸子蒙上了一層冰霜,沒有一絲情緒的轉過頭。
和雲宸相比起來他們這些人簡直就是粗鄙的山野村夫,看看人家就連拿着水桶都那麽好看。
“你說你先來你有證據嗎?我們這邊這麽多人可以作證,你有嗎?”楚兆就一副你現在不拿給我的話我就打死你的樣子,兇神惡煞的,還時不時做出猙獰的樣子來恐吓眼前的雲宸。
可即便對方一副兇惡的樣子,雲宸也始終冷着一張臉不爲所動。
“我不需要人作證,就這會功夫我早就可以提完水離開。”雲宸的意思是,要不是你們這些人多事的話,現在又何必在這邊浪費時間,自然,雲宸也不想和這些人多費口舌,随即拿着手中的木桶就要放進了水井裏面,緩緩的提出了一桶幹淨清澈的水。
這楚兆和身邊幾個見雲宸竟然視若無睹的提水,一時氣惱,重重的朝着雲宸手中的木桶撞去。
砰的一聲瞬間,瞬間木桶重重摔到地上,濺開了一地的水花,也打濕了雲宸的衣擺。
這一瞬間木桶被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所有人都怔住了。
“這就是你敢惹怒我的下場,你算是什麽東西?爺沒動木桶你就敢動?滾開,要是再不滾的話,别怪小爺出手傷人!”楚兆看着雲宸這人站在原地不惱不怒的,頓時間暴躁的叫吼。
跟在楚兆身邊的人也龇牙咧嘴做出一副兇惡的樣子,好像現在雲宸再不滾開的話,就要動手打人了。
“我爲何要滾開,誰說這水井是你的?更何況你嚣張什麽?你不過也就是個小小的書童。”
“小小書童,難道你就不是嗎?呵呵,今天我們就讓你看看什麽叫做嚣張!”楚兆唇角擒着兇惡的笑容,随即将目光轉到身邊的人身上,示意他們現在可以開始動手。
雲宸的身後一退,但絲毫沒有退縮的打算。
可就在他們要動手的時候,忽然之間一道聲音傳了出來。
“慢着,沒有我的命令你們敢打人?”楚易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緩緩的走出來,漫步到這些人的跟前。
“少爺。”楚兆一見着楚易過來,便随即狗腿的跑到楚易的身邊,點頭哈腰,哪有剛才那股嚣張可言。
“我叫你們打水過來給小爺梳洗,你們這些人就跑來這邊偷懶,是存心要跟小爺作對嗎?”楚易惱怒的盯着楚兆,寬厚的手掌朝着楚兆的後腦勺使勁的拍打,這用力的勁頭,就連旁邊跟楚兆一夥兒的都覺得疼。
“不是不是…少爺,都是這小子,要不是他的話,我們早就打到水了。”楚兆忽然間将眸光轉到雲宸的身上,緩緩嘲弄起得意的神色,好像是在說你這次死定了一樣。
雲宸沒有說話,隻見楚易将注意力緩緩的轉到自己身上,盯着自己的眸光也是在上下打量。
“哦?這不是甯藍宓身邊的小書童嘛,怎麽也來這邊打水?”雲宸長得很出衆,奶白色的肌膚俊美的臉龐,這楚易自然容易記住,并且現在還正好在這邊見到他,豈不是給他一個機會了?
雲宸不回答楚易的話語,楚易倒是不生氣,隻是緩步的走到雲宸的身邊。
“看你氣質不凡一定不是普通人吧?要不然,我花雙倍的價錢,你來當我的書童?”
楚易的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那樣子看起來極爲神氣又富有自信。
“少爺…這這不行啊。”楚兆在旁邊怔住了,他還以爲楚易會好好的教訓他,但沒想到楚易竟然要讓雲宸做他的書童。
那要是雲宸做楚易的書童了,那他呢?
“對不起,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現在是甯少爺的書童,不會改變。”
這楚易也不是什麽好鳥,而且那邊楚兆對自己意見很大,自己過去也就是給自己自找麻煩。
并且還會因此得罪了甯藍宓,所以對他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
“要是你不答應這件事情的話,那麽我倒是有件事情讓你做。”
“什麽事情?”雲宸沒有直接拒絕,倒是順着他的話繼續說下去。
“來這邊。”楚易看見旁邊的人,走到一處偏僻的地方,雲宸也跟着過去。
“如果你辦好這件事情的話,好處少不了你的。”
他緩緩的說道,從袖中拿出了一包黃紙包着的小藥包,遞到了雲宸的跟前。
雲宸看着楚易臉上挂着的笑容,随即明白了點什麽……
但雲宸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緩緩的将他手中的小藥包接了過來。
“這是什麽?”雲宸緩緩的說道,眸光流轉在這藥包上面。
“你不用擔心,這隻不過是瀉藥而已,趁着甯藍宓喝東西的時候,你把這個全部倒進去就好。”
他現在還不會要了甯藍宓的命,她好歹也是左相的兒子,要是在這邊發生意外的話難免會懷疑到他的頭上。
所以現在他也隻不過是要好好的懲罰甯藍宓而已。
“你會給我什麽樣子的報酬。”
“這個自然不會少,子要你好好辦。”
“我憑什麽相信你?你好像還欠他很多錢,能付得起報酬?”
貌似楚易還欠甯藍宓有十萬一千兩,他現在能拿出多餘的銀兩給他?
顯然楚易被雲宸這番話給氣到,他可是右相公子,現在給一個書童看不起?
“我堂堂尊貴右相公子我會沒有銀兩給你?”他楚易能沒有銀兩,笑話!
被這樣一刺激,楚易随即從袖中掏出一些銀兩出來,說道:“事情辦好的話,剩下的再給你。”
實際上楚易身上的銀兩真的不多,拿出來之後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雲宸看到他手中的銀兩,不收也白不收,隻是這瀉藥,該不該倒進甯藍宓的杯中而已。
“這件事情你要絕對保密,如果你洩露出去的話你知道後果!”
楚易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随即拍拍雲宸的肩膀,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随後,雲宸提水回去,将甯藍宓的被單洗幹淨之後晾好,轉過身子,甯藍宓已經和顧長風要出去了。
“你好好在這裏呆着,我們現在要去學院的正廳一趟。”
雲宸點點頭,一旁的言秋也沒有跟上去。
甯藍宓和顧長風兩人穿着月牙色的長袍走到一起,倒是顯得十分的般配。
“我看你那小書童好像有點奇怪啊。”顧長風眸光從雲宸的身上移開,聳聳肩膀。
“奇怪?你該不會是嫉妒人家長得比你帥所以嫉妒了?”甯藍宓何嘗不知道這人渾身上下都透着奇怪。
“你都不嫉妒,我嫉妒做什麽?這全學院就我最俊美,我還惆怅别人怎麽長得這樣不好,我這樣壓力很大。”
“你倒是把這些話說給其他人聽,看看你的狗命還在不在。”顧長風現在倒是越來越不謙虛了。
“别人嫉妒那我就不多說了。”顧長風倒是一臉的平常,但内心卻一直都放在那個雲宸的身上。
甯藍宓不關心,他這個做基友的能不關心?
現在他們兩人一同的來到永盛學院的正廳,在這裏,還有來自全國各地的優秀的學子,以及官宦子弟,名門之後。
這邊還真不是一般的熱鬧,甯藍宓和顧長風兩人環視着一圈,站在了比較偏僻的地方。
學監永盛學院的先生姓古,現在他正站在最前方,按照往常的規矩宣告着學院的規矩。
千篇一律的話語,甯藍宓可沒什麽心思去聽,想這些話在現代的時候早就聽的厭煩了,倒是這其他人,還聽的津津有味。
“就爲了這事現在在這邊無聊的站着,還不如回去。”
甯藍宓百無聊賴的對着身邊的顧長風說着,隻是一開口正好對上了古學監沒有說話的空當。
甯藍宓的聲音不大,但是場面上安靜,正好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裏,尤其是站在那邊說話的古學監,頓時臉色紅一塊白一塊的。
“剛才這是誰說話的?”古學監陰沉着臉,眸光環視着一圈看看這在場的所有人,唇瓣抿成一條直線。
甯藍宓站的位置比較偏僻,但站在甯藍宓前面的人自動給甯藍宓讓出一條小路來,無疑是在說是甯藍宓開口的。
古學監将注意力轉到甯藍宓的身上,頓時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場面的氣氛變得極其尴尬。
“剛才是你開口說話的?”古學監雖然沒見過甯藍宓,但是也聽說過,加上現在場上有人小聲的議論,他也聽到了一些。
這就是甯藍宓?傳聞中纨绔不堪不學無術的京中大少?倒是長得一副絕佳皮囊,隻是這内才怕是比不上這外表了。
“是啊,是我說的。”現在不是擺在眼前了麽?更何況甯藍宓向來敢作敢當!
“你倒是敢承認,那我問問你,你覺得現在很枯燥無味?”古學監的目光怔怔的盯着甯藍宓的眸光,散發出一股壓人的氣息。
他做永盛學院的學監也二十年的時間了,這二十年的時間什麽人沒見過?
古學監也是不是普通的人物,當年他可是通過自己的努力高中狀元,但他不在朝爲官反倒是當起永盛學院的學監。
并且他學富五車,閱曆豐富,人人敬仰,可是有名的才子,能聽他說上一席話,可是勝讀十年書。
“恩,很枯燥無味。”甯藍宓還當真倒是直截了當回答,不管别人的表情是多麽訝異。
在場的人皆是唏噓不已,不少人都對甯藍宓報以鄙視的眼神。
早就聽說過甯藍宓不學無術了,沒想到還當真如此。
無知,荒誕!
野蠻,可笑!
愚不可及,粗鄙!
荒唐,愚昧!
這齊刷刷的眼刀子倒是很默契的朝甯藍宓射來。
“那你倒是說說,你爲何會覺得枯燥無味?”古學監倒是很有耐心的說道,眸光緊逼。
換做是尋常人早就讓甯藍宓滾出去了,但古學監倒沒有,反而還想聽聽甯藍宓一番話。
甯藍宓倒是對這個古學監有點好感,隻是現在全部人都對看她怎麽死,倒是好玩。
“第一,古學監說的那些規矩,來永盛學院之前的人早就聽過無數次,再浪費時間聽這些,煩。第二,古學監說話不夠簡明扼要,繞來繞去也就是那麽一個中心,煩。我的話,就這麽多,要是學監要趕我出去,我立馬就走,絕不停留。”
若是馬上趕出去倒是随了甯藍宓的意了,衆人也是這樣想的,讓甯藍宓出去。
像這種大逆不道又不尊敬師長的話語任誰聽了都會勃然大怒,可場面的氣氛越發的詭異。
甯藍宓倒是不愠不火的站在原地,正對着那雙充滿探究的目光也不躲避。
誰都認爲現在古學監會大發脾氣,卻沒想到那張古闆嚴肅的臉龐忽然間放松了下來。
雖沒有勾起笑容,但卻也不比剛才嚴肅。
“好,既然你現在提出意見,那麽我會接受。”
愣了半響之後他竟然緩緩的說道,在場的人皆是嘩然。
怎麽回事?怎麽甯藍宓這樣的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
還有學監對甯藍宓點态度未免也太好了,到現在學監還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