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産房?作甚?”
張平起初有些不解,但很快就僵硬原地,眼珠子僵硬地往下瞟一眼,落在姜芃姬的肚子上。
“主、主公……你、你這是要發動了?”
張平期期艾艾,渾身上下就隻有腦子還能活動,其餘四肢都罷工了,忘了怎麽用。
姜芃姬撫着仿佛有下墜趨勢的肚子,擰着眉頭想了想,不确定道,“應該是?”
“什麽叫應該是???”
張平驚呆了,主公這麽說讓他如何接話?
姜芃姬蹙眉後理直氣壯道,“我也是第一次生,我怎麽知道這感覺是不是發動了?你不是都當過一回爹了,怎麽連這點兒常識都沒有,反倒來問我?你先扶着自行車,我緩一緩。”
張平傻愣愣接過自行車。
他的确是當過爹,但那孩子又不是從他肚子裏爬出來的,他知道怎麽回事,但沒切身感受。
幸好張平還是靠譜的,一秒過後立馬将自行車推給一旁的侍女,連忙去喊人幫忙。
“我說你們慢點,孩子還沒生呢,你們推我走快了,小心半路上就掉出來。”
姜芃姬這種時候還不忘說騷話,她的忍痛能力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因此這會兒感覺還好。
其他人卻急得不行,張平恨不得将人扛起來飛去産房,将她交給産婆。
結果則是,張平沒那個力氣,飛不起來,又不敢觸碰姜芃姬,隻能忍着暴躁盯着姜芃姬。
她懷的是雙胎,醫師說雙胎一般八月末九月出頭就會出生,極少能保到足月。
換而言之,孕期九月出頭的姜芃姬,随時都有發動生産的可能。
該準備的東西時刻準備着,姜芃姬的活動範圍也限制在産房不遠處,過去很方便。
張平冷汗涔涔地看着據說要生産的主公步伐穩健,慢吞吞去産房,有種三觀被刷新的錯覺。
“送到這裏就行了,等消息吧。”
姜芃姬深呼吸,借此緩解腹中的不适,背對着張平揮手,在侍女的攙扶下進了産房。
張平:“???”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接到消息,除了幾個實在不能離開崗位的,一群重臣一個不落到場。
除了衛慈。
當然,衆人現在的注意力全在姜芃姬身上,哪裏還注意得到衛慈不見蹤影?
“什麽時候才生啊?”
張平道,“主公前腳進去還沒半盞茶功夫,再快也要等幾個時辰吧?”
臣子一聽就驚了,“幾個時辰?爲何這麽久?”
張平:“……”
這啥語氣,說得好像自家夫人進去拉個屎就能出來一樣,生孩子有這麽簡單嘛。
頭一胎生個幾個時辰還算快的,有些産道狹窄、生産困難的婦人要生一兩天呢。
下一個臣子急匆匆趕來,第一句就是問,“少主是男是女?”
張平道,“主公前腳進去還沒一盞茶功夫,這都還未真正發動呢,哪兒知道男女?”
臣子一聽就懵了,“這才過去一盞茶功夫麽?爲何覺得過了大半天那麽久?”
張平:“……”
豐真是這時候過來的,張平不等他開口就道,“主公剛進去一盞茶功夫,還未真正發動,不知少主是男是女。若是順利的話,幾個時辰就能見到少主了,若不順利,興許要等一日。”
豐真對他投以莫名其妙的眼神,仿佛在說——你這不是說的鬼話?
張平:“……”
他不能氣,今日是主公好日子,動怒會壞了氣運。
慢慢的,産房外的正廳聚集了三十多人,衆人神情各異,隻是誰也沒有主動說話。
一直等啊等,又過了一盞茶功夫,有人低聲道,“爲何沒聽到動靜?”
他們作爲封建時代标準男性,孩子都是播種後坐等豐收,有些好的會跟夫人一起度過孕期,有些渣的幹脆當甩手掌櫃,隻管抱孩子,連妻子生産都在書房等候。故而,他們隻知道孕婦生産會痛得大吼大叫,卻不知道更詳細的内情。還以爲所有婦人生産都是一樣的流程。
“興許還未開始?”
豐真也道,“興許是爲了節省體力。”
錢素、呂徵二人坐在角落位置,偶爾将視線轉向産房方向,表情類似,心思卻不一樣。
他捏着手心請來的平安福,低聲喃喃,“希望生産能順遂,莫要出了波折。”
他這話是真心的,姜芃姬對待楊濤以及楊濤舊部很寬和,若換個主公就不一定了。
最好的結果是母子平安;稍微壞一些的是子女夭折,有心人便能趁機散播姜芃姬并非天意人選,克死紫微星的謠言;次一些的,子女平安,母親難産而亡,正好方便有心人挾持幼主掌權;最糟糕的是母子俱亡,這樣的話……這種情況應該不會發生……
那些人兇殘歸兇殘,但也不會想看到剛剛穩定的天下重歸戰亂。
呂徵道,“必會順遂平安,三人俱全。”
錢素扭頭看他,呂徵是降臣,行事低調得很,但沒想到他今日會出現在這裏。
“不會有意外的。”
呂徵笃定。
錢素道,“希望如此。”
說歸這麽說,錢素心裏卻沒底。
婦人生産太兇險,哪怕沒有外力算計,也容易發生難産血崩。
外頭衆人心兒慌慌,産房内的氣氛倒是挺和諧。
原先準備的産婆都沒派上用場,亦或者說姜芃姬有了更信任的人,這些産婆就成擺設了。
她進了産房便将直播關掉。
聽說圍脖平台早有準備,向某大佬公司借了以秒計算的外援服務器,希望圍脖平台能撐住這波流量攻擊。想到那個情形,姜芃姬又忍不住笑了出來,攙扶她的婆子道,“奴婢伺候過這麽多夫人生産,倒是頭一回見到有人是笑着進産房的。姜君身子好,必會順利誕下麟兒。”
“托你吉言。”
姜芃姬臉色很蒼白,但笑容還算輕松。
這個時代的生産工具很落後,婦人生産也是躺在床上或者半蹲在地上。
後者比前者容易用力,但隻有農家婦人會這麽做。
婦人生産本就劇痛,不緩解她們的疼痛還讓她們半蹲生産,委實殘忍。
姜芃姬沒有生産經驗,但五百萬直播間鹹魚卻不是吃幹飯的,通過文字教學做了一張坐卧兩用的産床。産床的設計倒是方便用力,隻是這個時代的人看了覺得羞恥,也不懂它的作用。
産婆瞧了也覺得不解,姜芃姬道,“你到一邊去等着吧。”
産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