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李赟的問題,姜芃姬迷之沉默一秒。
“都不是。”
不是?
李赟更加納悶了。
他也算是最初跟着姜芃姬打天下的老臣了,深知自家主公高冷算計表面下掩藏的溫柔和耐心,李赟便随口追問了一句,“無功不受祿。主公嘉獎末将,自然是末将的榮耀,但這般來曆不明的軍功,實在是受之有愧。主公不如給末将解釋解釋,好讓末将知道功勞從何而來。”
姜芃姬忍不住白了一眼李赟,開玩笑道,“想不明白?想不明白,這功勞我就收回了。”
“别啊,主公——”
看着煮熟的鴨子飛了,李赟的表情一下子耷拉下來了,一副極其失落的模樣。
姜芃姬不用瞧也知道直播間彈幕必然是一片“漢美小天使摸摸”、“漢美小天使不哭”、“嗷嗷嗷——小天使怎麽能這麽萌”、“主播,我勸你善良,不要欺負我們家小天使”……
不得不承認,李赟的确有恃美賣萌的資本,完美繼承父母五官的優點,一直是鹹魚那邊娛樂圈男星的整容模闆之一。哪怕如今要奔三了,這張臉與當年驚鴻一瞥的初見也沒變化多少。
人家是年紀越長,顔值越崩,李赟卻是年紀越大,顔值越能打。
露出燦爛笑顔的時候,妥妥陽光健氣男神,能文能武、能帥能萌。
一旦闆着一張臉,無需故作高冷,那一身的氣質也讓他不怒自威,禁欲系高冷男神,關鍵是人家看着纖瘦,衣裳下的肌肉讓人噴血。如此反差,越發讓一群鹹魚愛得要死要活。
當然,鹹魚是一群神奇的存在,有些自稱李赟的媽媽粉、有些自稱事業粉、有些自稱女友粉……更加神奇的是毒唯耽美粉。姜芃姬就曾在彈幕上看過一篇軟萌陽光漢美X高冷武将李赟的CP文。這群粉絲的口号就是他們得不到李赟,别人得不到李赟,那就讓李赟自攻自受。
姜芃姬:“……”
簡直無發可說!
在一群鹹魚粉絲的強烈要求下,姜芃姬高擡貴手,沒有繼續刁難李赟。
“逗你玩的,我像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
姜芃姬待軍伍出身的武将一向很好,哪怕每年的軍費都會超支,需要她拿出私庫填補,她也沒說過裁剪軍需的話,對帳下幾個得用的武将更是大方,逢年過節的賞賜從未短缺。
這個習慣持續這麽多年,怎麽可能耍賴黑了李赟的軍功?
她正色道,“漢美可知道,你率領的兵馬打擊了誰?”
李赟見姜芃姬嚴肅起來,不由得收斂笑意,一本正經地道,“這倒是不知。”
姜芃姬啞然道,“倘若安慛聽了你的話,多半會氣吐血。”
“爲何?”
李赟不懂就問。
姜芃姬道,“你在偶然下伏擊了他們,并非提前籌謀,安慛等人卻不知道。”
正因爲無心,所以更加氣人!
李赟的運氣一向不錯,這次更是憑借實力和運氣給敵軍搖搖欲墜的軍心施以重創,偏偏這還不是李赟有意爲之,隻是趕巧了。安慛要是知道這事兒,還不氣得三屍神暴跳?
嚴重一些,興許能氣出腦溢血。
李赟無法理解姜芃姬的惡趣味,耿直地給安慛插了一刀。
“便是沒有這一樁事情,安慛也蹦跶不了多久,他的失敗豈能歸咎于運氣差?”
說得直白一些,安慛就是實力不濟呗,扯什麽運氣給自己當遮羞布?
姜芃姬忍笑道,“嗯,漢美這話頗有道理。”
安慛這邊急缺軍糧,後方的花淵卻有意拖延,再加上姜芃姬精準打擊,以至于安慛這半年輸多勝少,隔三差五就被姜芃姬吞并。半年下來,安慛這邊喪失的地盤面積十分可觀。
前線接連失利,軍糧供應斷斷續續,最後隻能用人脯摻雜軍糧,拖延時間。
萬萬沒想到,他們給予厚望的大批糧草并未如期抵達,派遣接應糧隊的兵馬還被李赟帶人截殺,士氣打擊之沉重,可想而知。若非陣營立場不同,直播間鹹魚都要同情安慛了。
【做了個美甲】:唉,安慛大佬的名字到底是哪個長輩給取的?人家真是用一輩子诠釋“慛”這個字究竟有多衰。哪怕後來取了“多喜”兩個字,仍舊無法扭轉他這輩子的命運。雖然我是主播陣營的鐵杆粉絲,但看到對手這麽倒黴催,我都忍不住想爬牆去同情他三秒了。
鹹魚們早就看安慛的名字不太順眼了。
哪家長輩會給孩子取“慛”這個名字?
慛者,憂也。
注定一輩子倒黴催。
【萌萌哒的小白兔】:安慛,字多喜,這種取名格式在古代挺常見的,例如劉過,字改之。名與字意義相反,既有叮囑約束也有美好祝福。當然,如今看來,安慛的名字的确取得不好。
【福氣多多】:從取名就能看得出父輩的文化程度。柳羲,字蘭亭;李赟,字漢美;風瑾,字懷瑜……哪個不是念着好聽,寫着好看,寓意完美?偏偏安慛特立獨行,注定撲街。
鹹魚們盡情吐槽,反正彈幕就隻有他們自己和姜芃姬能瞧見,安慛又瞧不見,怕什麽?
的确,安慛瞧不見。
所以……這也算僅有的一點兒安慰?
“爲什麽!爲什麽糧草至今還未送來?”
哪怕安慛那麽信任花淵,但花淵做得不好、危及他性命和霸業的時候,什麽信任都崩塌了。
“路途雖有敵軍埋伏,可這點兒埋伏還能截下糧隊?”
當安慛對花淵不滿的時候,他看花淵哪裏都不順眼,恨不得将人提到跟前咆哮一頓。
奈何花淵在大後方,兩地通訊極其不方便,更别說第一時間追究花淵的責任了。
安慛怒火升騰,帳下文武也是一籌莫展。
倒不是他們無能,奈何巧婦難煮無米之炊,沒有軍糧打個什麽仗?
當然,前期軍糧充足的時候,他們也沒在符望等人手中讨到好就是了。
如今缺糧了,他們有更多的理由爲敗仗找借口。
此時,某個與呂徵交好的臣子出列道,“主公可有懷疑過花淵?”
安慛眉頭一擰,沒好氣道,“何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