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慈心頭一顫,誤以爲姜芃姬怎麽了,連忙追問。
“主公怎麽了?”
豐真支支吾吾地道,“不确定,隻是猜測……主公,興許……不能生?”
衛慈一聽,神色嚴肅地斥責道,“這又是誰在造謠?主公身體好着呢!”
陛下身體不能生,前世兩個孩子怎麽來的?
石頭蹦出來的?
豐真壓低聲音道,“不是你的問題不是主公的問題,那爲何這麽多年仍不見少主蹤影?”
哪怕聚少離多,但這兩人奸情這麽多年,怎麽也該中标一次吧?
“主公仍是清白在室之身。”衛慈一聽這話,頓時紅了耳根,“你從哪兒聽來這些謠言?”
豐真驚了。
他這次是真的驚了!
“主公十二歲時你便觊觎……如今主公都快二十有二了,你們倆還清白呢?”豐真覺得自己耳朵聽錯了,這簡直比母豬能上樹、鐵樹會開花更荒謬。姜芃姬上青樓喝花酒,左摟右抱那個熟稔勁兒,情話張口就來,擁有曆經風塵的花娘都扛不住的功力,居然是沒開葷的雛兒?
衛慈羞惱道,“你這人真是不正經。”
誰說男女兩情相悅就非得跑去床榻滾一滾?
豐真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顔色廢料?
面對衛慈的指摘,豐真隻能呵呵以對,“果真是雛兒,不知男女之事的妙處。”
衛慈的耳根更紅了,幾乎要與夕陽肩并肩。
豐真意味深長地道,“子孝,你比主公年長六歲,再過兩年也是而立之齡了……”
他一直以爲男子過了二十歲就沒有童子雞了,沒想到眼前的衛慈一再破了他的心理底線。
衛慈沒好氣,這東西不需要豐真提醒,他道,“再等個幾年也是不急的,主公現在的重心應該是天下霸業而不是男女私情。怎麽說也要等中诏大半國土收入囊中再考慮這事兒——”
若是記得沒錯,前世陛下第一次有孕是二人初次不久。
衛慈總不能冒着一夕歡愉的風險讓對方有孕,耽誤天下霸業,倒不如一直修身養性。
對于衛慈而言,身體切合固然美妙,但絕不及精神的相知扶持。
他重生一回是爲了輔佐她重登帝位,不是爲了拖後腿,誰都不能阻攔,哪怕是他自己!
倘若有人敢妨礙,衛慈絕不手軟,包括他自己。
豐真聽後咋舌,“中诏?中诏可不是東慶或者南盛能比的,中诏聶氏棘手得很。”
要等中诏國土大半收入囊中才肯考慮生孩子?
那都不知道是幾年後了,衛慈年老體弱還動得了?
“聶氏勢頭迅猛不假,俨然成了中诏境内最強大的諸侯勢力,但也是一時的。隻要聶良一死,外界稍稍挑撥,坐看聶氏内鬥就行。”衛慈罕見地露出了幾分陰沉,“當年,陰差陽錯讓聶良逃離死局,但他的身子骨早被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毒、、/藥損了底子。他這些年不好好修養,反而一意孤行争奪聶氏權柄,統領聶氏争奪中诏天下,本就是自掘墳墓——”
中诏聶氏人才濟濟,但衛慈前後兩世隻看得上兩個人,一個是鬼才聶良,一個是孫文。
其他人才不是沒才能,但私心過重,縱有經天緯地之能也不足爲懼!
聶良透支性命硬撐,遲早撐不住,孫文又被聶氏得罪,早早被衛慈拐到了己方陣營。
他倒是要看看,沉迷内鬥的聶氏如何花式作死!
豐真遲疑道,“真記得,子孝的親眷族人都在中诏,爲聶氏效勞?”
衛慈的同胞兄長衛応還是聶良的摯友兼左膀右臂呢。
“那又如何?”衛慈眉眼冷淡至極,他道,“孰輕孰重,慈心裏清楚。”
他從不欠衛氏什麽,前世不欠,今生更是不欠。
倘若因爲立場問題,不得不與兄長刀戈相向,他會下手更狠一些,讓對方走得痛快。
薄情麽?
在衛慈看來,這才是最大的尊重和多情。
豐真聽後隻能聳肩,既然他擔心的問題不存在,他還是不摻和進去了。
衛慈這人還是很靠譜的。
豐真這一手操作沒有刻意瞞着,姜芃姬隔天就聽說了,頓時笑得樂不可支。
“子實真是活寶啊,這手操作簡直騷得不行,他這是懷疑子孝不行麽?”
衛慈就在姜芃姬身邊,聽到主公肆無忌憚的笑,頓時有種心累的錯覺。
“子實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由着他去吧。”
“可我知道你行啊,你不行不還有我麽?”姜芃姬從身後環住衛慈的脖子,笑着在他耳邊嘀咕道,“話說,人家都懷疑你不行了,作爲一個男人,子孝就沒點兒動心?”
衛慈紅了耳根,抿直唇不說話。
當他一年上千份的清心咒白抄的?
姜芃姬見他沒反應,徑自笑道,“可我心動了。”
衛慈:“……”
他家主公……能不能别這麽撩了?
未免引火自焚,衛慈匆匆找了個蹩腳的借口走開了。
姜芃姬流氓似得吹着口哨,心情前所未有得好。
“誰說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的?”
不管是她的敵人還是她的獵物,沒有人能逃。
今年的新年宴照常舉行,姜芃姬提前給衆人放了七天年假——
對,沒看錯,她居然提前七天封筆給衆人放年假了!
她越是大方,衆人越是戰戰兢兢,豐真更是如臨大敵。
年假啊!
求而不得多少年了?
當他們切身體會到年假的美妙,反而一個一個渾身不舒坦,好像缺了點兒什麽。
這一年風平浪靜,各州發展逐一上了正軌。
一個又一個地方走出戰争陰影,展露繁華盛世才有的景象。
作爲一切的締造者,姜芃姬的成就感和滿足感不言而喻。
新年宴照舊舉行,她心情大好給每個上來拜年的小蘿蔔頭都發了大大的壓歲紅包。
“等這些孩子都成長起來,這天下必當是另一番景象。”
柳羲畢竟是普通人,這具身體活個七八十歲已經高壽了。
姜芃姬隻能将未來交托給眼前這群充滿朝氣和希望的孩子。
亓官讓睨了一眼衛慈,嗤笑道,“還缺了一位少主。”
沒有少主,新一代人數再多也是白費。
一代人的辛勞不能傳給血脈延續的下一代,豈不是白白給人做了嫁衣?
姜芃姬醉眼微醺,“總會有的。”
隻盼——
子孝今晚回去之後,别吓出個好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