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隻有一次,自己不把握還怪别人不給第二次機會?
哪有這樣的道理?
風瑾笑着安撫徐轲,免得這位同事真被氣出個好歹。
徐轲不是不懂這個道理,隻是心頭有幾分不忿罷了。
緩了一陣,他道,“不管如何,此事還是要請示主公,看看主公如何定奪。”
風瑾道,“這是自然的。”
盡管他們了解姜芃姬的脾氣,知道她不可能二次征辟,但也不能擅作主張,替她拿主意。
果不其然,遠在崇州的姜芃姬收到這條消息,簡直要氣笑了。
“征辟被拒?既然他們瞧不上我,那我也不勉強。文證,你去草拟一封文書,告訴孝輿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一切按照章程。雖有二十人應下征辟,但人手依舊不夠,讓他繼續篩選。”
亓官讓拱手應下。
不管對方是出于什麽理由征辟不就,姜芃姬都成全對方。
機會隻有一次,從來隻給有準備的人。
哪有被人打了一次臉,再伸出臉讓人打第二下?
她不要面子呀!
用直播間觀衆的話來說,矯情也是要有資本的。
不是諸葛亮,惦記什麽三顧茅廬?
【書山鴨梨】:主播不氣,摸摸頭。
【落雨踏花行】:失去機會是他們的損失,沒了這幾人,還有千千萬萬的人才等着主播呢。
【小勺】:擱現代,主播好比公司老總,他們就是應聘的應屆生,公司都已經決定聘請人家來上班,應屆生高傲拒絕。這樣了,還指望公司老總親自登門請人?真以爲自己是諸葛亮?
【飄飄羊】:我發現你們的關注點有些偏了呀,重點不是主播這次擢用人才的方式?
這條彈幕很快就被彈幕海洋淹沒。
一旁的亓官讓偷偷看了一眼豐真,發現後者正笑得眯起眼,一副旁觀看好戲的姿态。
到了午間,亓官讓與豐真一道出門,他壓低聲音問詢,“子實,你方才笑什麽?”
豐真手裏拿着一包曬幹腌制的蘿蔔幹,一邊走一邊吃,這是他從崇州知客齋分部順來的。
鹹中帶着辣,平日裏還能當零嘴磨牙。
得虧亓官讓不是風瑾,不然哪裏受得了豐真邊走邊嚼蘿蔔幹的模樣?
定然要痛斥一番,說他有失儀态。
豐真笑道,“若是不笑,難不成還要上前勸谏主公要寬容大度?”
“自然不是這個意思。”亓官讓擰着眉頭,他道,“那八人……可惜了。”
“征辟不就”是行業潛規則,隻要不是無心功名或者瞧不上人,一般二次征辟都會答應。
豐真道,“主公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心裏清楚得很,但她就是不願意放下身段二次征辟。沒了這八個人,總會有其他人填上來。如果征辟不就的人是個經天緯地的絕世奇才,倒是有底蘊這麽做,可偏偏不是。莫說讓主公去二次征辟,沒在心底咒罵兩聲就不錯了。”
亓官讓幽幽長歎,他何嘗不知道這道理?
“讓是怕主公被人指摘,責罵她小肚雞腸,這些話你能忍?”
怕就怕蹬鼻子上臉,直接拿主公的性别說事,說女子就是女子,目光短淺、肚量狹小。
别人都能寬容大度地二次征辟,怎麽到了她這裏就這麽矯情,被拒絕一次就擺架子?
如此沒有容人之量,不堪造就!
不知道人才都是珍貴的,需要遷就的?
豐真笑道,“自然是不能忍,不過強行讓主公彎腰折身做不願做的事情,更不能忍。”
亓官讓瞥了一眼豐真,瞧他這話說得,好像他就很忍心讓主公受委屈一樣。
他擡手截走豐真手中的蘿蔔幹,看這家夥還能吃什麽。
豐真悲呼一聲,“有話好好說,别搶人零嘴。”
等此事傳回丸州,徐轲等人已經知道該怎麽做了。
第一批應下征辟的人早被他丢到崗位上磨砺,他和風瑾等人還要時刻盯着,以免出錯。
幾人都還算穩重老實,如今已經上了正軌。
有了這些人,徐轲明顯感覺到工作量輕減,終于不用披星戴月回家了!
收到姜芃姬的回複,徐轲立刻着手第二次征辟,這次着重選拔農耕水利方面的人才。
直到第二批名單都出來了,第一批征辟不就的人還在眼巴巴地等消息。
左等右等沒有消息,終于有人坐不住了。
此人托了不少關系才探聽到消息,如遭雷劈。
“俺們家主公說了,強扭的瓜不甜,既然先生有其他打算,便祝先生仕途順利。”
那人氣得面色青白,又是羞憤又是窘迫,最後冷哼一聲,憤然甩袖。
“婦人終究是婦人,見識淺薄、肚量狹小!這般睚眦必報之人,能有什麽出息!”
“不說禮賢下士,好歹也要有容忍雅量。如今一見,當真是不值當投靠。”
“大丈夫有青雲之志,如何能屈就在一名眼皮如豆的婦人手下,痛哉惜哉!”
征辟不就的八個人,隻有兩人選擇沉默,其他六人受不住委屈。
他們沒有破口大罵,但和友人談論天下大勢的時候,總會踩姜芃姬兩腳。
一旦他們的友人幫姜芃姬說好話,總會被駁斥。
“此女目光如豆,若非仗着其父柳佘威名,如何能有今日根基?一介女子,當真以爲自己能颠倒乾坤,逆行陰陽?别看她如今風光無限,實則隐患重重。坐擁崇、丸二州和浒郡,那又如何?北有北疆虎視眈眈,南有僞帝秣馬厲兵……瞧着吧,這無知婦人還能嚣張多久?”
大部分文人都是要臉的,免費蹭吃蹭喝蹭書,縱然嘴上不說一聲好,但也不至于罵人家。
這幾人就顯得格外特立獨行、鶴立雞群。
丸州建立金鱗閣,吸引了不少士子蜂擁而至。
這些人拉動了經濟内需,不僅讓丸州經濟欣欣向榮,還使丸州文風盛行。
不少志同道合的文士聚在一起,或談論詩文、或指點江山、或吟詩作畫,文學氣氛濃厚。
文會雅集都是公開的,這幾人的言行自然也傳了出去,傳到了徐轲等人的耳朵。
“混賬——此等小人,簡直——簡直——”
徐轲氣得拍桌子。
快到月底啦,他需要經手的事情越多了,睡眠少、情緒不好,如今又聽到诋毀,險些氣炸。
程遠抱着一摞的竹簡從門前經過,聽到裏頭的動靜,長歎一聲。
徐轲的脾氣一向不錯,不知道是何人有這個本事,能讓他這麽暴躁?
屋頂都要被他的怒火掀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