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君,已經問清楚了……”
馬夫回來,對着車簾低聲細語,确保姜芃姬能聽到。
過了一會兒,姜芃姬問,“今天駕的這輛馬車,沒有任何府上的痕迹吧?”
馬夫怔了一下,旋即回答,“郎君特地吩咐的事情,小人怎麽敢不照做?”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家郎君有何用意,爲什麽突然提出要求,今天出門不乘坐任何帶有柳府标識的馬車,不過柳府也不窮,馬車也是有好幾輛,專門應付各種宴會出行。
“嗯,我知道了。”姜芃姬閉眸,對着馬夫道,“駕着馬車,先去一趟西市……”
“好嘞!”馬夫一揚馬鞭,馬兒輕輕邁動步子,繞過人群,去往西市。
姜芃姬離開之後,對面茶肆二樓正坐着幾個氣勢不凡的魁梧壯漢,桌前的茶水早已冰涼,也沒有動的痕迹,一雙眸子緊緊盯着對面的賭坊,他們已經等了很久,沒什麽特殊情況。
這些人便是孟氏扈從,保護孟悢去上京的随從。
被衆星拱月一般護着的是頭領,隻見那個男人視線死死盯着一輛遠去的馬車,目露疑惑。
他将茶樓小二喊了過來,指着還未遠去的車輛道,“你知道那是哪家的車駕?”
店小二有些爲難地伸長了脖子,辨認半天,也沒想起熟悉的。
那是一艘十分普通的馬車,從做工到用料都很大衆,尋常小富之家都用得起。
店小二疑惑,一般的馬車不都是這麽一個模樣?
上面也沒什麽族徽,誰能認出來啊。
河間這個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出行能坐得起馬車的,那真是皓如繁星。
他一個店小二,能認出大半士族的族徽就不錯了,還要認出人家車駕,太爲難人了。
他略顯爲難地嘿嘿一聲,“客觀您這是太爲難人了,那不過是一輛十分普通的馬車,河間這地方,來往十輛,有九輛是這個模樣,您讓小的辨認是哪家的,真的認不出來。”
此時,這一行人已經脫去甲胄,暫時還沒認出來他們就是犯下兩樁大案的人。
“頭領,我們現在怎麽辦?”
頭領不言語,心中還是遊移不定,擡手讓一個随從悄悄跟着那輛馬車,看看是哪家的……
不知爲何,他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發生人命案子的地方,除了那些看熱鬧不怕死的愚民,一般人不會想着靠近,死人還不晦氣?更别說這些能坐得起馬車的人家。
不過,直到那個随從回來,禀報姜芃姬那輛馬車的全程,頭領才不得不死心。
“頭領,我覺得那輛馬車應該沒有嫌疑,也不會是孟渾那一夥人僞裝的……”
那個跟了姜芃姬繞着西市東市亂跑的随從一臉無奈。
“那你說,對方爲何停下來?”頭領問。
随從怔了一下,然後結結巴巴地道,“估摸着看熱鬧的人太多了,擋着道了……”
頭領:“……”
是哦,他們在滄州橫行無忌慣了,從來沒有爲路人停車避讓的概念,直接橫沖直撞。
但……這裏是河間郡。
換而言之,他之前自認爲聰明的推測,其實都是他自己犯蠢了。
想到這裏,頭領的臉色有些不好,或者說,黑成鍋底了。
“頭領,我們在這裏守了一天了,也沒發現孟渾那一行人,抓不到人……現在該怎麽辦?”
孟悢竟然還是被孟渾給綁走了,絕對兇多吉少啊。
不過頭領卻覺得孟悢沒死,理由也充分。
頭領斬釘截鐵地道,“快馬加鞭回去,将二郎君被綁的事情盡快告知家主,事情不宜耽擱。”
對于這個決定,有些随從心中還是不願意的。
“頭領,要是二郎君有個三長兩短,咱們幾個豈不是要被……”
随從做了個手刀劃脖子的動作,表情顯得極其忐忑緊張,誰不怕死啊。
那個頭領搖搖頭,說道,“二郎君絕對還沒有死,孟渾也沒有這個膽子,不然的話……”
随從疑問,認真請教,“爲何?”
“這還不簡單?”頭領打開兩份書簡,指着孟悢寫的那一份,笃定說道,“呵呵,你們難道沒有發現,二郎君寫的這份書簡,字迹工整,言語清晰,字形穩健,絲毫不像是慌亂之人能寫出來的。換而言之,二郎君肯定是笃定自己不會死,所以才寫了這麽一封……隻是,這個孟渾獅子大開口,一口就要兩千石糧食!也不怕被撐死!”
兩千石糧食,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不過,糧食都是小事,隻要孟悢如今活得好好的,一切好說。
“頭領英明!”
幾個随從接二連三拍馬屁,嘴裏說着奉承的吉祥話。
“所以說,現在不是猶豫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們要盡快将這兩份書簡送回去,隻要能救出二郎君,絕對是大功一件。哪怕家主怪罪,可誰不知道二郎君失蹤,全是因爲他自己頑皮?”
就算有罰,肯定不會重,事後還會得到重用,給他們賞賜一大批賞銀。
遺憾的是,頭領以爲賭坊出了這麽大事情,孟渾一行人會沉不住氣過來看看,這才決定在對面茶肆二樓蹲守,隻是等了大半天,賭坊内的屍體都被清理幹淨了,還是沒有孟渾的蹤影。
頭領說,“收拾收拾東西,起身準備回滄州。”
“幾位……你們當我河間郡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呵,全部走一趟吧。”
陌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頭領和随從立馬警覺起來,望向發聲的人。
“走一趟吧,在這裏殺了人,還想大大咧咧走人,世上豈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這些人都是河間郡守府的守衛,一個一個腰間帶刀,也是有些本事的。
兩方人馬僵持不下,隻是強龍難壓地頭蛇,孟氏頭領冷哼一聲。
嚣張道,“你們現在怎麽抓得我,等會兒還得怎麽送我!”
聽清他的話,河間方面的人頓時義憤填膺,恨不得現在就拔刀将他們大卸八塊。
“嘴硬!”
守衛嘴角一僵,表情顯得極其不忿。
孟氏在滄州橫行霸道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将這種作風帶到河間郡,太目中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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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