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麽事情了?”
姜芃姬剛用完早膳,冥思靜坐一會兒,然後開了直播,照常跟直播間的觀衆打招呼經。
去書房的路上瞧見兩個仆婦在假山旁低聲竊竊,其中一個面色哀泣,神情十分難受。
她的五感十分優越,不過太好了也有煩惱。
爲了應對這個缺陷,姜芃姬平時都會選擇壓制五感,使五感維持比常人都要好一半的水準。
距離有些遠,她隻來得及聽到“城門”、“出人命”、“受傷”之類的詞彙。
仆婦見到來人,紛紛露出慌張失措的表情,這會兒還是上崗工作時間,偷懶被抓了個正着,她們能不慌張麽。柳府的規矩一項有自己的章程,柳郡守回來之後,更加嚴謹了,不容偷懶。
“不用那麽慌張,告訴我,城門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姜芃姬面向那個眼眶微紅,偷偷哭過的中年女子,“我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要是你們閑談事出有因,我不會怪罪的。”
那個中年婦人局促地抓緊了袖子,神色悲戚地道,“今晨,家母與家父攜同進城,不曾想有一群自稱滄州孟氏的壯漢強闖,縱馬傷人,家父爲保護家母,被馬蹄踩斷了一條腿……”
姜芃姬面色一肅,直播間的觀衆紛紛表示震驚了。
【明月天涯】:媽呀,我的耳朵沒聽錯吧?
【阿姆斯特朗】:怎麽感覺主播最近接觸到的人和事情,都和那個什麽孟氏有關系。
【一葉成舟】:孟氏簡直太嚣張了,城門都敢縱馬強闖,不要命了是吧?
“既然是你父親受傷,想來你現在也急得六神無主了,無心工作。去賬房多領一個月的月銀,給你父親買點兒滋補身體的補品,老人家上了年紀,傷筋動骨不像年輕人後那麽快。”
那個仆婦聞言,頓時哭泣不已,對着姜芃姬連聲道謝。
等她下去,姜芃姬瞧着另外一個過來送消息的,眸色一冷。
“你過來,跟我說一下清晨城門發生的事情,盡量具體一些。”姜芃姬早就料到保護孟悢的扈從會來,但沒想到對方來得這麽快,來得這麽嚣張,竟然縱馬傷人,似乎還弄出人命了。
過來傳消息的仆婦,她是柳府下人,但并不住在柳府,平時也是在外院比較偏僻的地方工作,十分清閑,忙完自己的事情,還有工夫八卦一下市井流言,算是整個柳府的八卦中心。
雖然并不在場,但作爲八卦小能說,她講故事的本事還是很不錯的,說得繪聲繪色。
“你确定出人命了?”姜芃姬問,眸色閃過些許殺意,對孟氏的感官再降了大半。
那個仆婦說到激動的地方,雙手比劃着道,“可不是,被馬蹄子踩死的還不止那麽幾個,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妮子,本來也到了婚嫁年紀,跟着她娘進城買點兒紅頭繩的,哪裏知道會這樣……都說那個姓孟的是滄州土皇帝,連當今官家都管不了,如今一瞧,還真是。”
姜芃姬冷冷瞪了她一眼,說道,“這種話你也敢說出口,不怕要了你的命!”
仆婦回過神,頓時冷汗淋漓,連忙俯身喊着饒命。
“長記性就好,禍從口出,你一個人死不死無所謂,别牽連了整個柳府。”姜芃姬揮手,示意她下去,“念在事出有因,這次也不找你的麻煩,以後且不可擅離崗位。”
直播間彈幕一條一條從她眼前劃過,有哈哈哈,也有2333這樣的。
【舉個栗子】:主播這種行爲就是典型的,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記得她都指名道姓點艹那個東慶皇室了吧,仆人這麽說,她就闆起臉教訓,求那個仆婦心理陰影。
【再舉個栗子】:不這樣,怎麽配得上霸道主播?
【舉兩個栗子】:唯一一個,霸道任性起來還不讨人眼的主播。
【糖炒栗子】:不是……現在的重點不是孟氏嚣張,縱馬闖城門還鬧出人命麽?
很顯然,願意去了解直播劇情的觀衆不是沒有,隻是少數,大部分還是來看主播的。
“孟氏……”
姜芃姬僅在腦中模拟一番,都能想到清晨城門那場血腥混亂。
日後,最先要滅的就是你們!
她蓦地睜開眼睛,轉道出了柳府,坐上馬車讓馬夫驅車去之前的福來賭坊。
還未靠近,一股血腥味道已經鑽進鼻尖。
每個人的血液其實略有不同,嗅覺極度敏銳的人甚至可以通過氣味辨别很多消息,例如死了幾個人,死了多久……這是她前世的水準,今生融合才那麽點兒,還無法這麽厲害。
不過,以她豐富的經驗判斷,死的人絕對不在五十以下!
姜芃姬臉色一冷,對着車夫道,“再往前一些,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馬夫驅車往前了一些,賭坊門口圍着一群人,一個一個衙役裝束的人将一具又一具蓋着白布的屍體擡了出來,鮮血還未凝固,啪嗒啪嗒的血珠滴了一路,看得衆人臉色傻白。
“竟然……全部被殺了……”
姜芃姬捏緊了雙拳,這一刻,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冷,與她一體的系統更是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降爲零,生怕姜芃姬會想起它……不行,這個宿主動怒的氣場,臣妾真心扛不住哇。
這種近乎凝滞的氣氛并沒有維持多久,姜芃姬松了拳頭,睜開眸子,又是一片清明。
“去問一問,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
馬夫下車詢問,姜芃姬掀開車簾,裏頭的衙役還在不停搬運屍體,其中一個衙役手裏提着一大袋血淋淋的東西,鮮血染紅粗布,不停往下滴血,裏面裝的,應該是其他屍體的斷肢。
其實不用馬夫特地去問,姜芃姬根據圍觀群衆談論的話,也能拼湊出一個完整畫面。
一群穿甲戴胄的壯漢,腰間别着大刀,手執長鞭,進入賭坊沒多久,裏面的人都死了。
“诶……你們說……殺人的,和城門那一夥人……都是一夥的?”
有人神神秘秘地說,不敢高聲,生怕被那群殺神盯上。
“肯定是一夥的,有人親眼看到他們闖進城門之後,直接來這間賭坊呢……”
“殺人抵命,這些劊子手應該伏誅……”
“哼,太年輕。人家是滄州孟氏的,别說殺那麽些人,就是殺得再多,誰能拿他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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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