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面的荊州文武也分爲左右兩排,身子端正,目不斜視。
卻是都清楚劉表的習性,知道他不喜歡自己麾下的人過于松散,尤其是那等恃才傲物的人。當然,要是真的有才華,他到是不介意稍微寬容些,但是卻不能突破了他的底線,比如說那個過于狂傲的祢衡…
不過至少對下面的人來說,如今端坐在席上的劉表卻是難得的明主。無論是後世的人究竟如何诋毀他,說他僅僅隻是一個守門之犬,有些能力,卻沒有進取之心,一個不争的事實就是在他的治理之下,荊州一直維持在一個相對和平的狀态,沒有經曆過什麽戰亂。
使得中原各地的百姓,在飽受戰亂之苦後,紛紛逃入荊州,也因此極大的促進了荊州的發展,成爲了當時少數的地區之一…
“聯軍那邊情況如何了…”面上神色淡淡的,劉表詢問道。
“主公,董卓退守長安之後,前番曹操追董卓,戰于荥陽,大敗而回。兖州太守劉岱問東郡太守喬瑁借糧,瑁推辭不與。岱便引軍突入瑁營,殺死喬瑁,盡降其衆。随後公孫瓒、曹操、袁紹等紛紛引軍散去,如今聯軍已是一盤散沙,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會自行散去…”開口的卻是劉表最倚重的謀士蒯越。
作爲荊州最頂級的謀士,蒯氏兄弟的智謀還是毋庸置疑的。
劉表的話,雖然有些名不符其實,但好歹還是有些識人之能,對二人的能力多少還是有些了解,因此十分看重二人。在加上還需要蒯家來幫忙平衡蔡家的實力,所以十分倚重。
隻是因爲落在了劉表這個守成之主的手裏,使得兩人的名氣無法跟才華相符,尤其是在劉表死去,二人同蔡瑁一塊投降了曹操之後,更是徹底被埋沒了下來。
“不想所謂的諸侯讨董,居然如此虎頭蛇尾…”劉表聽了蒯越的話,心中一歎,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感慨着些什麽,隻是在這麽說的同時他的眼裏也閃過了一絲複雜的神色。
聯軍沒能成功的把天子營救出來,這自然讓他感慨,尤其是感慨劉氏江山的命運,可是另一方面…
天子沒能被營救出來,卻也合了他的心意…
隻是這些事情,卻是沒辦法跟手底下的這些人說的,而劉表麾下的那些文武之中除了蒯氏兄弟跟蔡瑁能勉強猜到一些外,隻怕也沒有幾個能真的猜到劉表的心思。
“還是主公英明,知道這些烏合之衆不能成事,回絕了會盟的邀請,不然豈不是跟他們一樣成了笑話…”旁邊聽了蒯越的話,蔡瑁已經先行一步賀道。
“正是,那袁紹自封盟主,領着那些個諸侯會盟,本以爲他們至少能攻破長安,卻不想居然自相殘殺了起來,實在是天大的笑話…”又有人贊同到。
其實劉表之所以不參與會盟,除了并不看好聯軍之外,還有其他許多原因,不過眼下聽着帳下文武的吹捧,劉表還是有些飄飄然了起來。
“主公,聯軍既已潰散,那嚴紹相信用不了多久也會返回北海,不知主公…”有些不屑的瞥了一眼蔡瑁等人一眼,蒯良稍稍向前傾斜了些身子詢問道。
“嚴紹…”聽到這個名字,劉表微微皺眉。
這段時間對劉表來說,大部分的事情其實都還是比較順利的,唯有嚴紹的那件事,實實在在的是讓他有些惱火。如今聽到這個名字甚至就連本來還算愉悅的心情也跟着變得壞了起來。
不過那嚴紹到底是一方諸侯,就是劉表也不得不稍微慎重一些,因此坐直了身子問道。“說來,那嚴紹如何了?”
最初的時候,劉表對嚴紹還是很欣賞的。
一來賣相可以,二來也算是少年英雄,所以最初嚴紹抵達荊州的時候,劉表幾乎每日一宴的去邀請嚴紹,這也算是嚴紹跟劉表之間難得的蜜月期。
不過…
誰讓出了一個黃忠呢…
劉表對黃忠的能力其實并不怎麽了解,隻知道他是南陽的一個神射手,算是小有名氣吧。按理來說這并不能讓劉表跟嚴紹鬧得這麽不可開交,但誰讓有趙雲這麽個前例呢?
那趙雲原本不過是袁紹帳下的一個小卒子而已,論名氣什麽的甚至還不如黃忠,可是卻被嚴紹慧眼識英,成了他帳下最勇武的猛将之一,更是在虎牢關前跟太史慈兩人聯手,同那呂布戰了個平分秋色。
呂布的名聲就算是劉表也是如雷貫耳,這二人的武藝能跟呂布戰成平手,也必定是超一流的水平。劉表自問麾下良将許多,可是能達到這個程度的猛将卻…
那是真的一個都沒有啊…
或許文聘也能算是猛将一個,隻是一方面這時的文聘尚未嶄露頭角,另一方面就算是巅峰時期的文聘,跟趙雲、太史慈等相比也要有許多差距,這叫劉表如何能不眼熱。
太史慈他是沒有見過的,可是趙雲他卻是見過的。
别的不說,至少單是一個賣相,趙雲就已經可以秒殺劉表帳下的所有武将,那白袍銀甲的英姿更是讓劉表記憶深刻,甚是讓他喜愛。
就算黃忠的武藝不如趙雲,可既然能讓嚴紹如此禮賢下士,相信也絕對不會差到哪去,如此的人才劉表怎能放過?
再者說,因爲一個趙雲的事情,袁紹幾乎成了天下人的笑柄,要是嚴紹真的把這黃忠帶走了,他豈不是要淪落到跟袁紹同樣的下場?
嘴上雖然說着君子不奪人所愛,可是隻要想到襄陽城中現如今有這麽一個猛将在,劉表還是忍不住動了心思。這也是爲了後來他會讓蔡瑁去試探一下的原因。當然,也僅僅隻是試探一下罷了,畢竟嚴紹那邊已經搶占了許多先機,就算是失敗了也不奇怪,不過劉表覺得自己還是有些機會的,誰讓他是荊州刺史,而嚴紹不過是區區一北海太守?
當然,黃忠要是因爲這個就投靠了他,劉表固然會欣喜,可是也一樣會因此看輕了黃忠。畢竟對劉表這樣的文士來講,這等貪慕權勢的人是不值得重視的。黃忠的決斷,也算是正确的…
本來嗎,就算是失敗了劉表也未必會動怒,甚至未必會因此而跟嚴紹弄得這麽僵。作爲荊州之主,至少這點氣度他還是有的。
可誰讓有蔡瑁在中間搬弄是非呢?作爲最善于揣摩劉表内心的人,蔡瑁可是很清楚怎樣才能激怒他。
再加上蔡瑁再黃忠那裏又弄了一肚子後,于是…
事情也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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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紹那邊的事情一直都是蔡瑁負責的,這方面蒯越跟蒯良都不是很了解,所以也就沒有搶着插口,而是看向了坐在對面的蔡瑁。
聽了劉表詢問,那蔡瑁連忙走了出來,對着劉表一禮。“回主公,那嚴紹也不知道從哪裏請來了一個醫生,據說醫術十分了結,現如今正在替黃忠的兒子進行診治,似乎有些效果的樣子…”
“哦?”聽到這話,劉表不由皺了一下眉。
注意到了這一幕,蔡瑁連忙湊了上去輕笑一聲。“主公且放心,我已經詢問過城中的大夫,黃忠那兒子生的病十分麻煩,就算嚴紹青睐的大夫醫術再怎麽高明,也不可能在一時三刻之内便診治好。主公已經斷了那嚴紹的糧草,雖然這厮在城中也采購了一些,但又能堅持的了多久,隻怕兩三日内便要動身離開像樣,兩三日的時間,就算那大夫有天大的本事又有什麽用…”
聽了這話,劉表也是面色一松。
蔡瑁跟劉表這邊談笑着,那邊的蒯氏兄弟卻是微微皺眉。
對他們來講,因爲一個不知名的武夫就得罪一方諸侯,實在是有些不智。隻是那時劉表正在氣頭上,他們到也不好勸阻,而現在嗎…
因爲斷了糧草的事情,他們跟嚴紹基本上已經等于是翻臉了,卻是勸阻也沒用了。
“德祖所言甚是,那大夫的醫術在怎麽厲害,也不可能在兩三日内便讓那孩子的病情痊愈,你們且記得,等到那嚴紹領軍離開了襄陽,你們便帶兵圍住黃忠的住處…”說到這裏,劉表卻是再次輕笑了一聲。“這次,我到是很想知道這個黃漢升是否還能跟先前一樣嘴硬…”
卻是打算等到嚴紹離開後,用權勢逼迫黃忠臣服自己…
必要的時候,甚至打算動用一些手段,反正最後執行的人也是蔡瑁,就算是有些什麽罵名,基本上也不會跟他有什麽關系。
“主公真是愛才之人啊…”蔡瑁連忙奉承了一下,心裏卻對這個工作有些膩歪,再加上之前黃忠對他不客氣的可以,忍不住盤算了一下是否要跟之前一樣從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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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且不提蔡瑁跟劉表那邊的情況,在黃忠的住處那裏,嚴紹也在詢問着華佗有關于黃叙的病情。
“華大夫,不知道你先前所說的辦法是?”想到剛剛華佗那滿臉自信的樣子,嚴紹忍不住詢問道。
不僅是他而已,其他人也紛紛看了過來,想要看看華佗的辦法是什麽。
卻見華佗一臉自信的撫須而笑。“想要在短短時間内便讓這孩子痊愈,确實是很困難,甚至可以說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要是讓他離開荊州卻很容易,先前使君不是打算讓這孩子走水路離開荊州嗎?陸路颠簸,而水路平穩,以老夫的醫術,若是一直跟在旁邊,完全可以讓這孩子平安無事的離開荊州範圍,等到離開了荊州範圍,完全可以任意尋找一地方,暫時先安頓下來,等到這孩子的病情痊愈再說…”
其實華佗甚至還有信心在船上便讓黃叙的病情稍微好上一些,至少是能承受的了舟車勞頓。隻是天有不測風雲,水路确實要比陸路穩妥許多,但這裏面卻有一個很嚴肅的前提,那就是天氣一定要好。
曆史上海上航行的船隻爲什麽有那麽多出事的?最根本的原因莫過于天災。大海可是變幻莫測的,任何一種自然災害都有可能導緻一整艘船的人全軍覆沒。狂風暴雨、雷鳴閃電,甚至僅僅隻是一些霧氣,這些都有可能引發一系列的巨大問題。
自然,在内陸的水域航行是不需要擔心這些的,可是天災依然讓人懼怕。長江上因爲突變的天災而沉沒的船隻從來都不是少數,再加上本就險惡的情況…
萬一碰上了不太好的天氣,不說颠覆沉沒的風險,單單隻是稍微颠簸一下,都有可能讓黃叙的病情惡化。這種情況之下,單是保住黃叙的性命已經是不簡單的事情,華佗又怎麽敢打包票?
不過就算是如此,也已經是相當難得的事情了,對嚴紹等人來說更是如救命稻草一般。聽到華佗有辦法能讓黃叙平安的離開荊州,房間裏的人幾乎臉上都挂上了笑容。
“若是神醫當真能辦得到此事,來日黃忠必定報答神醫之恩…”來到華佗面前,黃忠已經忍不住下拜道。
“豈敢豈敢,某不過是區區一山野之人,豈敢讓将軍行此大禮…”華佗卻是一點都不敢自傲。就像之前說過的一樣,華佗雖然是蓋世神醫,而且也确實有些出塵之氣。
但是說到底,他始終還是一個官迷,他最大的愛好便是做官。
眼前這個叫黃忠的壯漢暫且不提究竟有什麽本事,既然能被嚴紹如此的對待,将來等到了北海之後肯定會被重用。
華佗對自己的認知還是很清楚的,自己醫術确實很好,可奈何這個時代的人并不怎麽看得起學醫的人。尤其是對那些當權者來說,所謂的大夫基本上就是一些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
就算是有些許的敬重,基本上也就是用得着的時候才有的,平時華佗甚至可以從肉眼就能看到那些人臉上的輕視。
别看眼下黃忠的身份還不如自己,隻怕到了北海之後,瞬間就會站在自己的腦袋上面,這個時候自己要是擺出傲慢的姿态來,萬一要是被記仇了,隻怕…
到不如這個時候,多賣一些人情給對方,這樣等到對方位居高位的時候想起了今日的恩情,很有可能反而會給自己一些照顧也說不定,如此一來才是真的大大的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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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要是華佗真的能救了黃叙的命,黃忠肯定是感激涕零,将來就算是真的有什麽事情,相信也絕對不會有半點猶豫。
對于這些厮殺漢來說,有恩必報幾乎成了信條。
不過…
嚴紹卻很清楚,能把華佗在這麽短的時間内折騰來,靠的可不僅僅隻是對方的醫者父母心,所以當他看到華佗面含微笑,可是眼中卻隐隐有些期待的看着自己之後,嚴紹很清楚對方要的究竟是什麽…
“不管如何,神醫此番都算是解決了紹的一個大麻煩,紹自當竭盡所能報答神醫…”說罷,嚴紹低頭想了想,而後開口道。“本來神醫幫了紹這麽一個大忙,紹當以高位待之,然神醫的醫術,若是僅僅隻當一尋常庸吏實在是過于可惜了些,而今紹有兩個辦法供神醫選擇…”
就像之前說的,雖然現在華佗幾乎已經成爲了當世醫術最高明的人,可實際上心裏卻很後悔自己當初爲什麽選擇當了醫生,而不是選擇去做官——————其實華佗既然有能耐成爲一代神醫,至少說明他絕對不笨,若是選擇去做官就算不會成爲如諸葛亮、荀彧等,起碼也要比尋常的庸吏,尤其是焦和這等廢物要強的多。
也正是因爲心中對做官有些執念,所以他才會選擇快馬加鞭的跑到荊州來,替黃忠的兒子看病,爲的就是嚴紹派人去尋找華佗時的許諾,要給他想要的東西…
不然的話,對于這類神醫來說,黃叙的病是病,自己手裏病人的病難道就不是病了?要不是有這等的許諾,華佗怎麽可能會放下手裏的重症患者不管,卻跑到襄陽來?
因此在聽到嚴紹的許諾後,盡管面上還保持着平靜,華佗心裏卻已經有些激動起來。“使君請講…”
“第一個,就是在我所轄的北海郡中選擇一個官職出來,由您擔任,如此,一是達成了您之所願,二來也算是償還了您今日的恩情。第二個嗎,如今兵戈四起,百姓處于水火之中,紹雖隻有微薄之力,卻願匡扶漢室,平定天下,然若于平定戰亂,則必定要行兵事,如此傷亡肯定很重。再者兵戈一起,則疫病也會随之而來,若是一個處理不當,隻怕是後果不堪設想,而這正需要有如您這樣的人站出來才行…”
“隻是單單您一個人的力量,又如何能拯救這千千萬萬的黎民蒼生?所以紹打算在北海成立一個專門的機構,用于管理整個北海的醫者,一來是進行妥當的管理,這樣在發生疫情或是其他問題的時候,能夠用最快的速度将這些醫者全部召集起來,另一個就是對醫術的傳播,而今庸醫實在是太多了,這襄陽城中便有許多,不然叙兒的病情也不會變得這麽惡化,還有那疫情,若是能有更多如您這樣的神醫出現,将來豈不是再也不需要擔心疫病的發生?所以紹希望神醫能夠在擔任這一職務,将您的醫術教授給更多的人…”
據說,隻是據說,至少是據那些襄陽城幾個像樣一些的名義說的。
原本黃叙的病情其實沒這麽複雜,至少并沒有這麽嚴重,隻是因爲最初黃忠找的那幾個所謂的名醫全都是些欺世盜名的人,開出來的藥方也并沒有什麽太大的效果,所以黃叙的病情才會這麽麻煩。
等到黃忠找到了真正的名醫時,問題來了…
那時黃叙的病情已經開始惡化,算是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最終導緻黃叙隻能通過昂貴的藥材來吊住自己的性命…
可以說,正是因爲襄陽城中的庸醫太多了,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其實發生類似的事情的并不隻是黃忠一個,即便是近代史上也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比如說,我們都知道的蔡锷…
噫?你不知道?
好吧,這裏簡單的介紹一下。
蔡锷我們都知道,就是在袁世凱稱帝的時候,站出來反對了袁世凱的那個将軍。這蔡锷原本是雲南的都督,也算是個很厲害的人物了,因爲之前說過,越是交通不方便的時期,地方主義也就越嚴重。
尤其是在清末民初的時候,對外來者的排斥更加嚴重,也是因爲這個,蔡锷是當時少數作爲外省人,能夠在當地站穩跟腳的都督——————也就是軍閥之一。
當初除了蔡锷之外,絕大部分的都督都是本省人擔任的,就比如說陝西省,你這個都督的人選就肯定是要從陝西挑選出來的。
也正因爲蔡锷的能力突出,使得袁世凱深感忌憚,于是便派人将之召入北京然後軟禁起來。爲了迷惑袁世凱,蔡锷開始流連于煙花之地,才有了後來蔡锷跟小鳳仙的故事。
本來到這裏嗎,基本上是跟我們沒啥交集的,但是後來就有了那麽一點…
曆史上蔡锷死于喉病,實際也就是喉結核,喉結核是由肺結核導緻,當時治療比較困難,但也不是一定會導緻死亡的絕症,如果有比較好營養和休養,有及時、正确的治療,一般來說是不會導緻死亡的。蔡锷自己的軍醫李丕章原先診斷爲普通的慢性喉頭炎,等蔡锷進入成都後才檢查出結核。蔡锷疾病開始嚴重是在納溪之戰期間或結束時候,這時候蔡锷異常疲勞,吃得又非常之差,身體狀況越來越惡劣。
戰争結束時候,蔡锷病情更加嚴重,蔡锷率軍進入泸州,準備占領成都。梁啓超特地電請在重慶的一個德國醫生阿斯米趕到泸州,阿斯米采取驅梅療法,給蔡锷注射了一針‘灑爾佛散’,也就是當時德國發明不久的新藥。這又跟庸醫有什麽關系呢?其實德國醫生阿斯米所采用的驅梅療法是傳統的專門用來治療梅毒的療法,梅毒是種病人不便于啓口的嚴重性病,當時中國官員去青樓成風,染上梅毒的很常見,而蔡锷又有着已經傳揚開了的跟小鳳仙的風流故事,病症又跟梅毒相象,這位在中國行醫的德國醫生顯然憑着自己對中國官員的經驗,主觀判斷蔡锷是患了梅毒,而蔡锷也向他承認了跟小鳳仙的交往,從而發生嚴重誤診,導緻蔡锷難以挽救。
當時晚了三天趕到泸州的李丕章一看蔡锷打過針後的症狀,跟阿斯米發生了争論,阿斯米堅持認爲蔡锷是花柳病。606當時在德國發明不久,屬于非常珍稀的藥品,是那時流行于全世界的梅毒的最佳克星,毒性非常強,一當用錯,後果極其嚴重,想想看,明明是肺結核卻被當成梅毒來治療,而且用的還是毒性非常強的藥物,蔡锷就算是想不死也很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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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紹會把華佗叫來,除了想讓他給黃忠的兒子看病,以此來招攬黃忠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其實就是爲了華佗的醫術。
就像前面說的,每逢有戰亂發生都會意味着很大的傷亡,這其中不僅僅隻是因爲戰事造成的,還有因爲戰亂引發的疫情。單是一個瘟疫,就已經可以讓人聞風喪膽了。
曆史上因爲疫情而造成的傷亡,有時甚至比直接死于兵禍的人數還要多。
後來之所以會發生五胡亂華這等的事情,也跟過多的戰亂引發了疫病,再加上各種各樣的原因使得人口過少是有關的。
嚴紹既然難得穿越了回來,自然要想辦法改變這樣的結果,至少是确保盡可能少的疫情發生。于是如華佗這樣的神醫也就成了必不可少的助力,隻是單一個華佗還是不夠的,畢竟中國那麽的大,除非華佗有分身術不然根本沒什麽辦法。
所以嚴紹的真正目的是讓華佗做爲醫療機構的主管,一方面管理所有的醫生,另一方面則是将自己在醫術上的心得傳播出去——————非要說的話,就是先當一個超級大的醫學院的院長,然後慢慢的成爲所有醫學院的院長。
這種想法在這個時代無疑是很超前的,不過在嚴紹看來卻是必須的。
隻要想到曆史上絕大部分的漢人都是死于疫病,嚴紹就感到不寒而栗…
“您的意思是,讓我來擔任這個管理的職務嗎…”華佗的表情顯得多少有些糾結…
對他來說,他更希望成爲一個官員,這也是他的夢想。而嚴紹雖然看似很慷慨的給了他兩個選擇,可是言辭裏卻是希望他選擇第二個,而第二個,也就意味着他又重新當回了醫生,雖然是醫生裏面最厲害的那個…
但是…
說實在的,當北海郡的醫生頭,這個他是真的沒什麽興趣啊…
可是就這麽拒絕了,又很容易觸怒了嚴紹,這讓華佗尤其的糾結…
似乎是看出了華佗的糾結,嚴紹卻是輕笑了一聲。“您可不要看輕了這個職務,沒錯,眼下若是您到了北海去,确實隻能管理北海郡的大夫,而北海郡嗎,相對來說也确實是小了些,但是您可能不太清楚,某雖隻是區區一北海郡守,可是在青州卻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青州六郡,除了一個東萊郡之外,其他各郡、國可沒有一個敢違逆了某的意思。尤其是在焦刺史最近剛剛身亡的這段時間裏,青州無主,若是您到了北海,相信用不了多久全青州的大夫都要接受您的管理,甚至,來日就算是整個河北的大夫也未嘗不是沒有可能…”
說到這裏的時候,其實嚴紹多少也有那麽一丁點的無奈,這要是在嚴紹穿越過來的那個時代,衛生部長可是一個超級強力的職務,幾乎可以說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哪會有人嫌棄這個?
可惜沒辦法,在後世醫生那是超級好的選擇,君不見薪水最高的職業裏面一直都有醫生?尤其是在如美國這樣的國家,醫生更是高薪中的高薪,而且因爲超級高的學費,幾乎快要成了一種家族代代遺傳的職業——————美國的醫療費用是很貴的,如果沒有醫療保險的話,絕對不是尋常人能看得起的,這也導緻了醫生是一種高收入的職業,别的不說,有一年有将近三千七百名學生希望進入耶魯醫學院學習,可是隻有一百七十六人被錄取,還不到申請人數的5%。
但是在這個時代,醫生就是不折不扣的平民階層了,隻能算是普通職業裏面比較高的,卻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跟士人階級相比,這也是爲了華佗會後悔的原因。
這次華佗這麽熱心腸的趕過來,爲的就是想擺脫醫生的身份,可是嚴紹給他的選擇卻是繼續做醫生,而且還是那種醫生中最大的一個…
沒有辦法,爲了勸說華佗不要這麽糾結,嚴紹也隻能盡可能的開解他…
似乎是看出了嚴紹的無奈,旁邊的管亥也站了出來,盡力的去證明嚴紹的話,隻是這麽說的時候,看向華佗的目光多少帶了一些輕視。
本來嗎,因爲華佗的醫術他還是很尊敬對方的,但是就像在普通人眼裏,所謂的神醫都是些品行高潔的人一樣,管亥自然也是這麽想的。誰想到華佗看上去似乎帶着點出塵之意,實際上卻是個官迷,如今更是糾結着去了北海之後官職的大小,這也太…
華佗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
當然,嚴紹跟管亥的話也産生了極大的作用,關于嚴紹在北海的地位,他多少也算是了解一些。清楚嚴紹在北海可說是說一不二,在青州的影響力更是比原來的刺史還大,如今焦和已死,嚴紹在青州再無人能制衡,換句話說來,嚴紹許諾的讓他當全青州大夫頭頭的事情并非沒有可能…
本來以他的能力,就算是到了北海去也隻是個普通的官吏,如今嚴紹卻給了他另一個選擇…
一個是普通小吏,另一個卻是青州醫者的巅峰,如何選擇,似乎也就不言而喻了…
“老夫選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