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一文吏手捧檄文,閱讀之後,跟下面的衆多文武眼巴巴的看着嚴紹。
此檄文是前些日子才傳過來的,接到檄文的官吏也是吓了一跳,不敢拖延,立刻送來了北海。
細細的在心中重複了一遍檄文,看向下面的部将們,嚴紹沉聲問道。
“你等如何看?”
“主公!”孫觀頭一個站了出來,抱拳揚聲道。“我等本就與董卓有仇怨,彼此以是勢不兩立,今既有天子诏書在此,自然領兵前往,共讨國賊!”
此言一出,頓時引來諸人附和。
嚴紹跟董卓的矛盾,全青州的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尤其是前段時間北海世家作亂,也有董卓在背後搗鬼。如今既然有天子檄文在此,各路諸侯紛紛領兵。若是不趁此機會解決了董卓這個心腹之患,将來非給等對方打上門來豈不悔之晚矣?
嚴紹微微颔首。“仲台所言審視,洛陽時我便知道,董卓此人面善而心狠。前番在洛陽時,本欲同丁建陽協力除去老賊。不像老賊居然買通了呂布,暗中殺害丁刺史,吞并并州兵馬,使得某不得不領兵退回北海,前番又鼓動北海世家引兵作亂,此賊若是不除,我心難安。且老賊多有暴戾之舉,滅國弑君,穢亂宮禁,殘害生靈,狼戾不仁,我本爲匡扶漢室而起兵,今既有天子檄文在,自當領兵剿除老賊…”
如今嚴紹跟董卓的關系,差不多已經是不死不休了。既然有個能夠除掉董卓的機會,他自然不願意放棄。何況他可是很清楚這份檄文究竟代表着什麽,那可是十八路諸侯讨伐董卓的開端啊。
即便是在整個三國時期,這場戰役也是重點中的重點,算得上是前期的**之一。單隻是爲了這個,嚴紹便要去一趟。
雖說這次不太可能會有北海孔融這個人了,但是有個北海嚴紹,十八路還是能湊齊的嗎…
嚴紹這番話,算是給整個會議定性。
再者說,如今心向漢室的人還是很多的,至少嚴紹麾下的這些将領,除了管亥或是周倉這樣心性比較野的。就連孫觀這樣遊俠出身的武将,對漢室也還是有些期盼,更不用說良家出身的太史慈跟武安國二人了。
董卓在洛陽時的所作所爲,幾乎是在場衆人親眼目睹,那些暴戾之舉也不是謠傳,而是事實,對董卓更是極爲仇視。
“子義,如今可用兵馬有多少?”側過頭去,嚴紹看向太史慈。
如今太史慈已經因功領都尉之銜,稱得上是北海諸将之首,北海兵馬除了敢先軍外,也幾乎都由其統一指揮。
見嚴紹叫自己,太史慈立刻抱拳回答。
“如今北海兵馬可用頗多,全郡兵馬八千餘,除去守城所需的兵馬外,可調動的野戰兵馬足有六千,其中騎軍一千,步軍四千,弓手一千…”
這裏面的騎軍,自然指的是敢先軍了。
作爲北海最精銳的兵馬,其一直由孫觀負責。至于其他的兵馬,則由太史慈、管亥、武安國、周倉等将統一負責。考慮到這時尋常一個郡的兵馬也就三五千的樣子,北海一郡便養了八千多兵馬可說是很不容易。
好在之前算是所獲不少,不然想養這麽多兵馬還真挺吃力的。
就在嚴紹心裏盤算着究竟該帶多少兵馬找董卓麻煩時,就見太史慈抱拳補充道。
“主公,雖說天子檄文在此,可是内賊卻是不得不防…”
“内賊?”
這話一出,頓時引來許多人的側目。
畢竟内賊,這句話實在是太容易惹來聯想了,一個沒弄好,甚至會讓人以爲是在場衆人當中出了什麽内鬼。
不過太史慈卻并沒有理會這些,而是繼續道。“前番刺史焦和勾結城内世家作亂,雖被我等平滅,可是依然有餘孽于北海活動,鬧出了很多問題,背後說沒有焦和此人相助,某卻是萬萬不敢相信的。此番我等若是率兵讨伐董卓,若是焦和領兵進犯,則北海危矣,因此末将以爲我等固然是要出兵,可是在出兵之前卻要先把後患處理幹淨…”
“不可不可…”武安國忍不住搖頭道。“那焦和雖然無能,可是麾下兵馬也有三四千,且臨淄固若金湯,想要攻下實在不易。如今會盟日期又近在眼前,若是先攻臨淄,豈不是誤了大事?”
此言一出,也引來許多人的贊同。
不管焦和那人究竟有多不是東西,好歹也是青州刺史,齊國也是青州最大的郡。就算是最近一段時間衰退許多,也絕對不是其他一些郡可比的。若是貿然攻伐,要知道攻城戰可不比别的,打個一年半載的是很平常的。
而會盟的日期卻是近在眼前,真要打個一年半載的,到時候隻怕黃花菜都涼了。
“可是若是放任焦和在青州,我等祈能安心?”孫觀在一旁反問道,顯然是在支持太史慈。
或許是因爲前番焦和的所作所爲,殿内的其他人也都有些疑慮。
畢竟要是焦和趁着他們前去會盟,背後偷襲,失去了北海他們可就是無家可歸了…
嚴紹也是眉頭緊皺,對焦和的道德水平他可是不敢高估,既然此人前次可以跟董卓聯手,誰知道這次會不會趁着自己領兵在外坑自己一下?
前車之鑒,不得不防…
嚴紹在上面眉頭緊皺,下面的人也是議論紛紛。有的覺得穩妥起見,就算去會盟,也不能帶太多的兵力。還有的覺得焦和應該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隻是說這話的時候也不是很肯定,一時之間,卻是争論不出個什麽結果來…
眼見天色漸黑,衆人正打算先告退,卻見嚴紹忽然拍了一下桌案,大笑道。“既然不知道那厮的态度,我等去問問不就可以了!”
“自然,是将所有兵馬全部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