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厲喝,制止了陸煙兒的行爲。
原本護從在旁的甲士向前一步,身上甲片锵然作響,手按在刀柄上面,目光淩厲的瞪視着陸煙兒。仿佛要是再有什麽下一步的動作,他便會把刀抽出來一般。直到陸煙兒朝着他嫣然一笑,緩緩退後兩步才松開了刀柄。
隻是沒人知道,這個甲士心底其實也是暗自叫苦。
畢竟這個女人如此的妖媚入骨,誰知道自家主公會不會真的動心?說不準就會爲了讨好美人給自己兩雙小鞋穿。何況萬一真的被自家主公收入房中,眼前的這個女人便等于是自家的女主人,到時候想怎麽收拾自己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如果可以,他甯願自己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旁邊,一動不動的。但是職責所在,讓一個女人這麽肆無忌憚的去摸自家主公的臉,無論如何這都不是一個護衛該做的,所以就算再怎麽不願,也隻能出口幹涉。
好在嚴紹隻是揮了揮手,示意沒什麽關系。
注意到嚴紹的動作,那甲士也是松了口氣,緩緩退後兩步。
“奇貨可居嗎?”身子稍微向後靠了一些,嚴紹喃喃道。
《史記?呂不韋列傳》:“呂不韋賈邯鄲,見(子楚)而憐之,曰:‘此奇貨可居。’”
秦莊襄王本名子楚,年輕的時候曾在趙國都城邯鄲做質子,因爲秦國屢次攻打趙國,他在趙國的處境非常艱難。當時有個衛國大商人呂不韋在邯鄲做生意,知道子楚的情況,認爲他是“奇貨可居”,決定進行一次政治賭博,于是就去見子楚,向子楚遊說:“我可以光大你的門庭。”子楚回笑說:“你還是先光大你自己的門庭,然後再來光大我的門庭吧!”呂不韋說:“你是不知道的,我的門庭是要等到你的門庭光大之後才能光大。”
在中國的商人之中,呂不韋絕對占據着一個非常重要的地位。畢竟當個商人能如此成功的,古往今來恐怕也就隻有這麽一個而已。自然,他的下場也是非常之凄慘的。
無論嚴紹當年的學習成績有多差,這個典故他還是很清楚的。
隻是也正是因爲這個緣故,看着眼前這個妖媚入骨的女人,他才會覺得加倍的奇怪。
陸煙兒說要嫁于他做個側室,已經讓他有些莫名其妙,現在又說他是什麽奇貨,嚴紹看向陸煙兒的目光多少變得有些詭異,覺得這人莫不是腦袋有什麽問題。明明這麽好看的一個女人,偏偏腦袋有問題,嚴紹多少覺得有些遺憾。
忽視了嚴紹的目光,陸煙兒輕笑一聲。“原本使君固然威行青州,但在青州還有一個焦和在。使君功勞卓著,爲何卻要屈居于焦和之下?這其中的緣由難道使君便沒有深思過嗎…”
“這話是什麽意思?”
陸煙兒一擺腰肢,如柳枝一般,搖曳生姿,款款走向嚴紹。“本來以使君的功勞,莫說是一州刺史,就算是地位再高一些的官職也是當之無愧。然而使君不過尋常世家出身,如今有年不過二十有餘,若是再行提升,将來又該如何?如今位列三公者,皆垂朽老人,而使君那是卻是正當壯年,難道朝中就不會忌憚吧,所以就算諸公深知那焦和不過一酒囊飯袋,最後也還是把他留在了青州,爲的就是能利用焦和來遏制使君…”
“可是如今卻不同,那焦和之所以能跟使君抗衡,依仗的不過是朝中的支持而已,可是現如今洛陽變動,天子龍隕,董卓亂政,正是最薄弱的時候,那焦和失去了靠山又如何能跟使君抗衡?”
“尤其是天子駕崩,董卓專權,原本以使君的資質,最多也就是偏居青州一隅,可是如今………如此,難道使君還稱不上奇貨二字嗎?”
當然,本來對陸煙兒來說,偏居一隅的青州已經足心滿意足。可是等到更大的目标出現在眼前時,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激動起來。
如果說黃巾之亂隻是給亂世一個開端,那麽董卓的出現就等于是徹底開啓了閥門,而且是再也無法遏制的,這點隻要是有識之士都心知肚明,陸煙兒也是如此。
天子龍隕,幼帝登基,權臣轉正,世間豪傑紛紛湧起。
如此看來,嚴紹這個潛力股的潛力可就有些不可限量了。
那焦和根本不是嚴紹的對手,隻能算是個有些礙事的絆腳石而已,這青州對嚴紹來說就如囊中之物。隻要他願意,随時可以成爲這青州實質上的擁有者。而隻要擁有了青州,便等于有了争霸天下的資格。而若是稱霸了整個天下,又有誰還會去在意一個青州呢?
從始至終,她便一直都瞧不起自己的師兄,整日裏隻會裝神弄鬼的,就算是得到了焦和的信任,在旁人眼裏也不過是一個刺史身邊頗得信任的神棍而已。
貼身神棍這種東西看似很厲害,實際上很輕易便可以找到替換品,就好象這次一樣,才剛一失去焦和的信任,自己的那位師兄就被棄之如履。
何況區區一個神棍而已,就算是能得到焦和的信任,又能得到多少好處?
而她,所圖謀的從來都不止是這些…
至少,絕不隻是這麽一點…
“你,想圖謀的到底是什麽…”嚴紹的身子稍微坐直了些,目光有些深沉的注視着眼前的女人。
盡管在常人眼裏,這隻不過是渾身上下都熟透了的尤物,可是嚴紹卻一點都不敢小觑了他。曆朝曆代,敗在女人身上的例子都數不勝數,嚴紹可不打算讓自己也成爲其中之一。
“我?”陸煙兒聞言在嚴紹的面前轉了個圈,裙擺飛旋,展現着自己纖細的腰肢跟胸前的宏偉,那幾乎如榴蓮一般的雙峰,足以讓任何男人把眼珠瞪出來,然而嚴紹的目光卻隻是微微動了動而已,這一切落在陸煙兒的眼底,讓她越發的滿意起來。“我隻是想成爲你的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