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并不清楚在郡守府發生的事,也不清楚作亂的主謀已經被殺,更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對他們而言,在黎明到來之前躲在房間裏是最好的選擇。
“主公,并沒有找到洪壽的屍體,看來他已經跑掉了…”
就在嚴紹還在台階上時,一個甲士突然走了過來抱拳道。
漆黑的铠甲被染成了暗紅色,在甲片的邊緣部位,甚至還不斷的有血從上面淌下。不過憑着多達三層的鐵甲,這個甲士的身上固然到處都是破損,卻是連一個傷疤也沒有,再加上那張剛毅的臉,作爲這批甲士的首領,他的武力值甚至比孫觀也差不上多少。
“也不奇怪,我的那位世叔本來就是個見風使舵的家夥,見了事情出了差錯,會跑掉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說着嚴紹又看了一眼下面的屍體。
盡管洪家跟其他幾家湊出來的家兵戰鬥力并不是很強,但至少還是很忠誠的,所以其中有很多都是戰死當場,哪怕明知道不是這些甲士的對手。
有這麽一批死士,洪壽他們能逃掉并不奇怪。
何況嚴紹身邊的這些甲士,固然都是百裏挑一的精銳,但是卻有一個十分嚴重的缺憾。
那就是機動力…
就像之前說的,嚴紹這些都是真正百裏挑一的精銳,每個都有都伯一級的實力。而作爲青州最精銳兵馬的敢先軍,其中軍士的實力也不過是普遍達到了伍長或是什長的水平而已。
問題是這些甲士的戰鬥力會這麽強,并不僅僅隻是因爲他們的武藝,也在于他們的裝備。既然是作爲近衛存在的,這些甲士的裝備肯定是最好的。單是手中的加長環刀已經價值不菲,何況身上還披着三件劄甲。
而且和那些背心一樣的劄甲不同,這些劄甲都是全身的,可以保護每個角落,每一個都好像移動的要塞一樣。别說是尋常的刀劍了,就算是箭頭射在上面,隻要不是直接命中的臉部,基本上也很難對他們造成什麽損傷。
隻是穿着這麽厚重的盔甲,大概也就和曆史上穿着闆甲的騎士差不多了。馬上已經很是不便,下了馬更是瞬間麻煩起來。
這些甲士雖然已經是難得的勇士,可是活動起來卻很麻煩。就算是上馬作戰,也隻能做重騎兵來用,何況是在馬下作戰。别看他們剛才砍那些亂軍就跟切菜一樣,但是指望他們追上去卻有些難度。
所以除了一部分真正的死士死在了這些甲士手裏,實際上有相當一部分的亂軍都跑掉了,而且還是追不上的那種…
嚴紹能理解,這自然是最好的…
“怎麽樣,我說過了吧,沒什麽的…”用手撫摸了一下身邊佳人的臉龐,嚴紹的臉明顯柔和了下來。
“我們相信嚴大哥…”靠在嚴紹的懷裏,張甯輕聲道,眼睛也跟着柔柔的閉上。
一旁的貂蟬也是如此,隻是面色卻有些難看,纖手甚至還捂住嘴巴,一點都不敢去看外面。嚴紹有些心疼,抱着她的手緊了緊。也不奇怪,如今門外到處都是屍體,張甯是曾經從屍山血海裏走出來的,對這些并不陌生。可是貂蟬卻不一樣,她是從洛陽出來的。就算是黃巾鬧得最厲害的時候,亂軍也沒有親眼看到過洛陽的城牆。
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一面,對她來說猛然看到自然是難以接受,要不是她跟尋常女性不太一樣,這時隻怕早已吓得躲進嚴紹的懷裏。
嚴紹苦笑不已卻沒說些什麽,畢竟對男人而言保護自己的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不是嗎?
“安心吧,有我在,你們不會受任何傷害的…”
就是嚴紹正對懷裏的二人說話的功夫,就見一個騎兵突然策馬而來。
那些原本負責給沒死的亂軍補上一刀的甲士,頓時沖着那個騎士舉起了手裏的環刀,做出警戒的姿态。
騎士看到這些甲士也是連忙勒馬,不說彼此是一夥的,就算是尋常騎兵看到了這樣的怪物,心底隻怕也是會跟着發怵的。
“主公,小人乃周将軍派來示警的…”說着那騎士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心裏明白似乎已經用不着了。
嚴紹微微皺眉…
“示警,管亥那裏也遭了亂軍襲擊嗎?”
“正是。”那騎士連忙道。“入夜的時候,正好有一夥亂軍闖入大營,将軍正在領兵剿賊,特意派我過來警示下主公,希望主公能夠小心…”
到不奇怪,這個時代又沒有什麽特别的通訊方式,周倉哪裏知道嚴紹那邊的情況,見自己這邊有亂軍發起攻擊,理所當然的也就派人去嚴紹那邊走了一趟,想要示警。
“周倉那邊的情況如何了?”嚴紹也沒有吐槽周倉的人來的有些遲,城中的事情他多少也算是有些頭緒了,周倉還能派人過來,已經算是很不錯了,不過他還是有些擔心周倉那邊的情況。
“這…”騎兵猶豫了下,看了眼那些甲士開口道。“周将軍那邊的情況很糟糕,亂軍是趁着我們無備的情況下攻進來的,許多弟兄甚至連盔甲都沒套上。要不是周将軍竭力抵抗,隻怕大營已經淪陷,但是現在隻怕也…”
盡管并沒有多說些什麽,但是态度卻是很明顯的不夠樂觀呢…
聽到周倉那邊遇險,嚴紹也是心頭一緊。
畢竟對他而言,周倉可是極爲重要的一個部将。若是就在這麽一個情況下便死于,那也未免太不值得了。
“我們走!”
騎在馬背上,嚴紹對着身邊的人道。
這時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在聽到周倉遇險時,張甯驚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