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馬脖子,洪壽滿臉汗水,驚慌失措的樣子躍然于臉上。
在他的身邊,還有幾個算是忠心耿耿的家兵跟随着,隻是他們的樣子跟洪壽沒什麽區别,都是一臉的驚慌。
洪壽不明白,爲什麽本來應該是十拿九穩的事,卻會發生這麽一個變故出來。那些穿着黑紅重铠的甲士,就像一群怪物一樣輕而易舉的撕碎了圍困宅邸的亂軍。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亂軍就已經潰敗了下來。萬幸的是,那時嚴紹并沒有注意到他,再加上他身邊還有許多忠心耿耿的家将,居然硬是把他護送了出來。
“見鬼見鬼見鬼…”洪壽心中不斷的咒罵着,抱着馬脖的雙手卻越發的緊了起來。
一個壯漢策馬來到洪壽的身邊,身上穿着價值不菲的鱗甲,隻是頭盔不知道跑哪去了。“老爺,現在我們該怎麽辦?是回宅邸去接夫人跟公子他們嗎?”
洪壽的神情明顯猶豫了下,但是很快他邊咬着牙道。“不,我們去城門,現在城門的位置應該還是在我們的人的掌握之中,如今嚴紹已經控制了城中的局勢,若是再晚一些離開,我們都會被堵在城裏…”
見洪壽要抛棄城中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家人,無論是那家将還是附近的家兵都一臉驚訝。隻是他們幾乎就跟洪壽的私人物品一樣,習慣了聽從洪壽的命令,盡管心底很是震驚,可還是沉默着服從了命令。
無視着身邊幾人的表情,洪壽繼續策馬向着距離最近的城門而去。他不是不清楚把自己的家人留在這裏會是什麽後果,如今他已經是毋庸置疑的叛逆,單憑他叛亂的舉動,嚴紹就不可能輕易的饒恕他的家人。
無論如何想,最後他的家人恐怕都會淪落到一個非常悲慘的下場,這當然也包括了他的妻子跟姬妾們,還有他的孩子…
至少換位思考一下,洪壽覺得如果自己成功了,決不可能對嚴紹心慈手軟的。
不過這些隻是讓洪壽稍微心疼了一下而已,對他來說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自己的性命。能從這次的失敗中逃脫一條性命出來,才是最最重要的。
“就算失去了這裏的一切,我洪家依然是北海的名門,那嚴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真的斬盡殺絕。我在齊國也有相當的産業,我會這麽做也是受了焦和的蠱惑,此番失敗,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在洪壽的心裏,甚至已經開始思考起東山再起的橋段。
到也不奇怪,好歹洪家也算是北海還算是有些實力的世家。除了在北海之外,其他的幾個郡、國也一樣有着相當數量的産業。
盡管這些肯定沒法跟洪家在北海的産業比,但至少也不算是真的就一無所有。何況這次他是爲了焦和冒險的,此番他投奔過去,無論如何焦和都不可能會坐視不理,哪怕是爲了自己的好名聲,自後也會做出一番禮賢下士的姿态來,把他好好安置一下。
就在洪壽正做着美夢的時候,在街道的中央突然升起了一道繩索來。
這時天色正黑,再加上先前的大夥也隻是爲了做訊号用,實際上這場厮殺并不太可能引來太多的破壞。這點無論是嚴紹還是幾個世家都是竭力避免——————說到底,這裏畢竟是他們居住的地方。
再加上如今又正值黑夜,就算是有那麽一點月光照耀着,實際上周圍的東西也不可能看的确切,更何況是一條突然升起來的繩索?
不出意外的,沖在最前面的洪壽被來了個人仰馬翻,整個人都從馬背上摔了出去,跟着步了後塵的還有他身後的其他幾個人,也就隻有一個跟在追後面的家兵大驚之下,總算是懸崖勒馬。
幾乎就是這個時候,就見一群壯漢突然從街道的角落裏冒了出來,手裏還拎着一把又一把的兵刃。
“你們是什麽人?!”有些難堪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洪壽有些驚懼的道。
至于他的家将跟家兵們,第一反應就是從地上爬起來,把武器對準了對方,哪裏還來得及顧忌洪壽?
不想對面的那群人根本沒有回答洪壽的問題,反而用有趣的目光盯着洪壽幾人。“就是你在背地裏搞鬼嗎,本來對你們的這些把戲我到是沒什麽興趣,不過你既然正好撞在我手裏了,就當是我送給嚴紹一份大禮,以此來報答他對小姐的照顧吧…”
說罷,那壯漢手裏的大刀已經高高掄起。“記住了,大爺我乃裴元紹是也!”
話音剛落,洪壽已經人首分離。
跟在他身後的那幾個人大驚之下想要拼命,卻哪裏是裴元紹那幾個弟兄的對手,匆匆幾下子,已經被徹底的解決了個幹淨。
到是裴元紹聽着遠處的喊殺聲,心中嘀咕。“不想那嚴紹手裏居然還有如此底牌,區區數十人而已,居然就輕易擊潰了數百人的叛軍,而且據說連一個人也沒損,他究竟是從哪弄來的那麽多的怪物…”
怪物,不錯,這或許也是對嚴紹麾下數十親衛最佳的诠釋。
談起北海兵馬,大部分人的第一印象都是敢先軍。可實際上嚴紹身邊最強的卻是這隻有數十人的甲士。這數十人都是嚴紹從北海兵馬中精挑細選,每個人都有着都伯一級的實力。手持的是加長版的環刀,高超的武藝再加上一身蠻力,足以斬殺所有擋在面前的敵人。身上穿的雖是普通的劄甲,卻連披三層,這也是爲何先前一陣沖殺,卻未損一人。數十人加在一塊,再算上身上披的重甲,甚至就算是面對着近千人的軍隊也敢沖上一陣,可謂十足十的怪物。
這也是爲何亂起之後,嚴紹卻一點都不驚慌失措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