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離開青州時相比,管亥的身上明顯多出了許多變化。身上多出了許多條傷疤,其中一條甚至就在咽喉的位置,哪怕隻是稍微深上那麽一丁點,都有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也不奇怪,管亥的武藝畢竟隻是一流的水準,距離趙雲七進七出的水平還差了老遠,何況烏桓人也絕非一般魚腩。
其實又何止是管亥,如孫觀、周倉等也同樣多有受創,甚至就連太史慈也是如此…
“到不奇怪,那劉伯安在幽州本就很有賢名,尤其是對烏桓等外族有着莫大的影響力。先前若不是朝廷把他調離了幽州,隻怕這次的烏桓之亂也不會爆發,如今這人回了幽州,又答應不會追究叛逆者,那些烏桓人自然也就老實了…”稍微抓緊了一些馬缰,嚴紹笑着答道。
對劉虞此人,雖然還未見過面,他卻是很有好感的,畢竟無論是誰都會喜歡這麽一個正直賢明的好官。
孫觀看了過來,好奇道。“如此說來,要是劉伯安一直坐鎮幽州,豈不是北方便再無憂慮了?”
嚴紹沉吟了一下,而後搖頭道。“你想多了,哪有這麽好的事情,要知道天底下也就隻有一個劉伯安而已。要說那劉伯安的确值得尊重,一番作爲之下,幽州也算是國泰民安,就連那些外族也都十分老實,可是說到底這種懷柔之策是長久不了的,很簡單的一個道理,要是劉伯安死了,那些外族還會像現在一樣嗎?他們會感念劉伯安的恩德,卻未必會感念他的繼任者,最爲要緊的是,那些胡人都居住在塞北的苦寒之地,你覺得他們可能會不渴望南邊的花花世界嗎?”
嚴紹曾經去過内蒙,深知那裏的情況。居住了一段時間後,回來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我總算明白爲什麽那幫遊牧民族總是喜歡着往南邊跑了’,那時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在這麽一個時代?
“這麽說來,豈不是北方永不得安甯?”太史慈有些詫異。
“到也不是,若是某一天我等能如漢武一般,橫掃漠北,将那茫茫草原納爲己有,則再也不需擔心北方的問題了…”
隻是在這麽一個時代,想要把那麽大一個草原吞并下來,又談何容易?
畢竟再也沒有人比嚴紹更清楚,北方的那個草原究竟有多麽的龐大。
停了嚴紹的一番話,衆人都沉思了起來,不過大軍卻沒有停止,而是依舊沿着道路,朝着青州的方向前行。
既然幽州的烏桓已經被劉伯安安撫住,冀州的烏桓人當然也沒有理由繼續停留,紛紛北上返回幽州。失去了對手,青州軍也就沒有必要繼續留在冀州,因此不過休整了兩三日,嚴紹便向賈琮告辭。
對此賈琮并不意外,而且私底下也有些贊同。畢竟萬餘青州軍在冀州的消耗,幾乎全部都是由冀州方面提供的。盡管冀州算是天下有數的大州,可是先後被黃巾、烏桓人折騰了這麽一番,說實在的也是有些底氣不足。
于是在休整了一段時間後,嚴紹便帶着賈琮之前允諾的報酬離開了冀州,踏上了返回青州的道路。沿途或有盜匪之類的,但是看着開拔而來的大軍,遠遠的就已經避開了。
“說來,我也有好久沒有見到張甯跟貂蟬了,也不知道她們兩個現在如何了。還有那個陸煙兒,那個女人有些不太簡單呢,也不知道先前她幫我這麽一下子,究竟是出于什麽目的…”
就在這時,一騎突然遠遠奔來。
“報!”
看着那騎士滿臉汗水的樣子,嚴紹心中微微一動。“何事?如此驚慌失措。”
“報使君,洛陽傳來消息,陛下駕崩了!”或許是因爲說的事情實在是太大了,那個騎士甚至就連嗓音都有些嘶啞起來。
“什麽?!”聽到這話,嚴紹臉色頓時一變,他身後的衆将也都面面相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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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在漢代曆史上,漢靈帝劉宏也是需要被重重留下一筆的。
因爲盡管漢王朝的衰弱已經成爲事實,但真正讓漢王朝徹底衰亡的,卻是這個安于享樂的皇帝。
甚至就連諸葛亮也曾在出師表中評價道。“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先帝在時,每與臣論此事,未嘗不歎息痛恨于桓、靈也。”
永康元年,漢桓帝劉志駕崩,皇後窦妙臨朝問政。桓帝無子繼位,窦妙與其父窦武等商議,最終選擇了劉宏繼承大統。窦妙派侍禦史劉儵守光祿大夫、奉車都尉曹節等人前往河間國迎接劉宏登基。
劉宏執政期間,多爲蠻族、妖道在偏遠地區叛亂,被盧植、臧旻、朱儁等人平定,劉宏認爲天下穩如泰山,便安心享樂,鮮問政事。
劉宏執政期間,皇權有所削弱。劉宏在位20年,是宦官在漢朝曆史上最長的統治時期。宦官的編制名目繁多,令人眼花缭亂,而且它們在靈帝時代更是有增無已,靈帝更是突破常制一次便冊封了十二位中常侍,史稱‘十常侍’。
劉宏執政早期,中常侍王甫、曹節深受他信任,後來王甫被司隸校尉陽球害死,曹節逝世,張讓和趙忠便成了劉宏寵信的宦官,劉宏甚至将二人比作自己的父母。
除了親近于宦官外,劉宏還是中國曆史上第一個把官職明碼标價的皇帝。
官職者,國家之名器也。曆史上的那些**王朝,大都存在買官賣官的現象。但即便是很**的朝廷,在賣官時也是遮遮掩掩,巧立名目操作之,然而劉宏卻幹的明目張膽。
公開宣布可花錢買到自關内侯以下至光祿勳下屬虎贲、羽林等部門職位;賣官的規定是:地方官比朝官價格高一倍,縣官則價格不一;官吏的升遷也必須按價納錢。求官的人可以估價投标,出價最高的人就可中标上任。除固定的價格外,還根據求官人的身價和擁有的财産随時增減。一般來說,官位的标價是以官吏的年俸計算的,如年俸二千石的官位标價是二千萬錢,年俸四百石的官位标價是四百萬錢,也就是說官位的價格是官吏年收入的一萬倍。段颎、張溫等人雖然功勞很大,聲望也很高,卻也都是先交足了錢,才登上公位的。及至後來更變本加厲,以後官吏的調遷、晉升或新官上任都必須支付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的官位标價,也就是說,官員上任要先支付相當他25年以上的合法收入。
如此荒誕的行爲,漢王朝會亡于他的手中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實…
甚至就連董卓也曾經道:“天下之主,宜得賢明,每念靈帝,令人憤毒!”
就連董卓都尚且如此,何況是尋常士人百姓?
可惜的是,正當許多人慶幸着一個昏聩皇帝的離去時,他們卻不知道...
假如黃巾之亂算是一道開胃菜,那麽靈帝的死便象征着亂世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