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烏桓人的戰馬…
嚴紹并不是真的打算對烏桓人斬盡殺絕,在局勢有利的情況下,他甚至考慮過要不要降伏一部分的烏桓騎兵,讓其歸爲己用。
畢竟曆史上就連曹操本人也曾經收納了許多烏桓人,使得曹操的實力大增。
但是烏桓人的身份過于敏感,何況青州不比幽州。幽州局勢混亂,多有胡人南下侵擄,條件比較寬裕,青州卻不一樣。要是嚴紹自己收納了許多烏桓騎兵,怕是就要被人懷疑要造反了。
不過真正讓他下了殺心的,卻是那些被烏桓人搶走的百姓的遭遇。
遊牧民族的殘忍,在曆史上早已寫下了一筆又一筆,五胡亂華,清兵屠城,類似的事情舉不勝舉…
還有那著名的兩腳羊…
(兩腳羊并不是指羊,是在血腥的場面中,被當作食物吃的人,在古代的多處有記載。尤其是在戰亂的古代,民不聊生,難以爲計,人們隻得将人烹之,食之。宋莊綽《雞肋編》卷中:“老瘦男子廋詞謂之‘饒把火’,婦人少艾者,名爲‘不羨羊’,小兒呼爲‘和骨爛’,又通目爲‘兩腳羊’。”)
這時大漢王朝的威嚴還未徹底動搖,烏桓人還不至于敢做出這樣的事來。即便如此,那些被擄獲的百姓也是被百般淩辱。
看着那些百姓的遭遇,不說嚴紹,太史慈跟管亥等人也是怒氣勃發,自然不可能會繞過那些烏桓人。
最後更是用那幾千烏桓人的人頭,在青冀邊界弄了一座大大的京觀,用來警示烏桓人。
烏桓人雖然被斬盡殺絕,可是他們帶來的财物卻都歸嚴紹所有。自然,嚴紹也沒有忘記分出一部分來,給其他幾個郡的将領——————畢竟自古以來,許多禍事都是源自于分贓不均,就算嚴紹内心并不怎麽瞧得起那些人,至少也不會再言語上欺辱對方。
不過在戰馬的問題上,嚴紹多少就有些寸步不讓了…
這次烏桓南下八千人,其中五千是騎兵,也就意味着其中至少有五千匹戰馬。
雖說先前布置陷阱時,有許多馬被弄得斷腿,後來殲滅烏桓人的時候,也不小心的弄死了許多,但最後完好無損的馬依舊有兩千匹之多,無論是對什麽人來講,這都絕對是一筆極大的财富了。
就算最後不得不分給其他郡一些,最後嚴紹截留的馬匹也有一千三百多匹,足夠嚴紹再成立一支精銳騎軍。
應該說,如此分贓還是所有人都滿意的,一是這次出力最多的是嚴紹,這點誰也不能否認。再者,剩下分贓的那些,也足夠讓領軍的将領跟他們背後的人滿意了——————或許對一個軍隊來講,百十匹戰馬算不得什麽,但如果是對并沒什麽野心的官吏…
幾萬石的糧食,已經足夠讓任何一個人滿意了…
說到底,不是每個人都像嚴紹一樣,在爲未來的那場亂世做着準備的…
“一千三百多匹戰馬,足夠把子義的敢先軍擴充到一千人了,如此則我手中便真的有一支可用的騎軍了…”
五百騎的話,對于一郡太守或許還夠用,可是對一方諸侯而言就太少了寫。就算是落魄如呂布,手下也有個近千人的陷陣營,曹操的虎豹騎更是足有數千之多。
除此之外還有袁紹的大戟士,公孫瓒的白馬義從,也都是人多勢衆。對于一直軍隊來講,精銳固然重要,可是人數也同樣重要。
除了這些外,其實嚴紹也在考慮其他的問題。
“究竟要不要把子義從敢先軍調離出去呢…”到不是他不信任太史慈,而是麾下五個部将裏,隻有太史慈有大将之才。
如今北海兵力還不過萬,到是沒什麽,可是等到數量稍微多一些時,難免就會覺得捉襟見肘。
這其實也是嚴紹當初考慮的有些欠妥,隻想着由太史慈來統領敢先軍,必定能把敢先軍練成不遜于虎豹騎的天下強軍。卻沒想到将來麾下軍馬多了,該由誰來統帥,總不能讓管亥、周倉他們來統帥大軍吧?
那樣的話,剿滅黃巾還好,碰上稍微有些智謀的,隻怕要被來個‘火燒新野’了。
真要讓他們領軍,隻怕嚴紹連飯都吃不好。
孫觀雖然有将才,但也隻是跟管亥他們比,實質上還是差了些,難當大任。
這次鬲城之戰,本來太史慈才是真正應該出彩的那個,可就是因爲沒敢先軍什麽出場的機會,結果隻落得個打掃戰場的結果——————當時烏桓人全都被陷馬洞圍着,嚴紹哪敢讓敢先軍上,嫌自己的戰馬太多了?
隻是讓太史慈離開,那麽能率領敢先軍的也就隻有孫觀一人,而且還需要顧慮下太史慈的想法。“麻煩啊…”
就在嚴紹有些頭疼的時候,帳外突然有人來報。“主公,有冀州使者前來求見…”
“哦?冀州的使者?”有些奇怪冀州怎麽會派人來,不過先前賈琮派人來的事,嚴紹還是比較承情的,稍微想了一下,開口道。“快請進來吧。”
“是!”帳外的親兵一抱拳。
不多時,就見親兵帶着一個文弱官吏走了進來。
才剛剛走進帳篷,那官吏已經下拜道。“鄭經拜見使君!”
“先生快起…”嚴紹虛扶一下。“不知先生自冀州來,有何要事?”
“不敢隐瞞…”那鄭經連忙到。“此番來青州,一是爲了慶賀使君大破烏桓,二是求援而來!”
“求援?”
“不錯!”鄭經無奈一笑。“如今冀州亂起,我冀州雖爲大州,可惜連遭戰亂,先是黃巾,後是烏桓,我家主公雖然有心殺賊,隻恨力不從心,如今聽聞青州烏桓全滅,一爲青州百姓感到欣慰,二則希望使君能看在冀州蒼生可以出兵救應,以免冀州生靈塗炭…”
“這…”嚴紹驚訝的道。“冀州乃是大州,而我則隻是青州一刺史,這樣不太好吧,再者沒有朝廷的诏令,我也不好調動兵馬北上…”
“使君放心,這點我家主公早就已經想到,如今已經派人到洛陽,絕無問題。”鄭經早就料到嚴紹會這麽說,因此笑着回答道。
嚴紹還是有些猶豫,畢竟青州也是剛剛遭遇戰亂,如今才剛剿除了烏桓叛軍,這就北上出兵,未免…
“使君…”見嚴紹猶豫,那鄭經一咬牙,直接跪在地上。“使君難道就忍心看着冀州百姓陷于水火之中嗎!”
嚴紹大驚失色,連忙将鄭經攙扶起來。“快快起來,我答應先生就是了…”
“就當是報答此前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