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作白馬将軍的公孫瓒,此刻正于帳内跟麾下部将商議戰事。作爲漢末最著名的戰将之一,自張純、張舉叛亂以來,公孫瓒便一直率領麾下兵馬讨伐亂軍,成果頗豐,也因此得到了許多賞識。
然而他卻清楚,想要解決烏桓亂軍并不容易。
此次叛亂的烏桓人足有十萬之衆,其中過半都是騎軍。盡管大部分過去都隻是些牧民,但是戰馬的優勢卻讓他們很難被剿滅。如今幽州幾乎被叛軍燒成一片赤地,就連公孫瓒也覺得十分頭疼。
“不想這些烏桓人居然會成了心腹之患…”公孫瓒眉頭深皺。
就在這時,一個軍士突然從帳外進來。“大帥,有青州戰報送來。”
“哦?”公孫瓒接過戰報,帳内的其他戰将也紛紛看來。
有一夥烏桓叛軍南下青州的消息,他們也是知曉的,可惜沒什麽人替青州擔憂,到是暗自慶幸——————畢竟對手的實力總是越少越好。
不過他們對青州的情況并不樂觀,青州軍馬疏于戰陣,這件事許多人都知道,過去就連些許黃巾都對付不了,烏桓人又如狼似虎。“怕是平原已經被攻破了吧…”
“也未必,青州軍馬固然不行,若是守城的話,烏桓人應該還奈何不了他們…”
就在麾下部将在那議論紛紛時,公孫瓒已經張開戰報,剛開始他也跟手下部将們一樣,對青州的局勢并不樂觀,但在仔細的一番後,卻忍不住大笑起來。“好,北海嚴複先果然名不虛傳,有他在,青州卻是無憂矣…”
下面的部将們一愣,不明白他爲什麽會這麽說,壯着膽子從公孫瓒手中取過戰報看來,也被上面的内容弄的吃了一驚。
與此同時,将剛收到的戰報收拾起來,賈琮微微一笑。“到是沒有白費我的一番苦心…”
洛陽,正跟袁紹飲酒作樂的曹操看着新到手的戰報,對着袁紹一笑。“看來我們的這位好友幹的不錯呢…”
袁紹飲盡杯中之酒,點頭歎道。“大将軍總算是可以松一口氣了…”
先前朝中最擔心的莫過于烏桓人沖進青州,甚至是沖到徐州去,如今青州烏桓被擊潰,青徐之地卻是可以放心了…
然而聽到袁紹的話,曹操卻是神秘一笑。“青徐?此次就連冀州怕是也可以高枕無憂了…”
袁紹先是一愣,緊接着便明白過來,隻是對智敏高過他一籌的曹操,不知爲何心中卻有些不喜起來。
江東的孫堅、并州的呂布,輾轉于荊州的王允…
就在各地豪傑都聽聞此時時,剛剛逃亡的某人看着城門前張貼的告示,卻是跟兄弟二人一起默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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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刺史府内,絲竹之聲也去,府内的每個下人都是噤若寒蟬的樣子,不敢發出丁點異響,生怕惹來主人的怒火,就連那些平日裏叽叽喳喳的姬妾也都安靜了下來。
這一切,都是因爲不久之前剛從鬲城傳回來的戰報。
“先生,你不是說那嚴複先此去平原,必敗無疑嗎,爲何會是這麽個結果…”手裏拿着前一日送回的戰報,焦和包含着怒火的道。
南下的烏桓叛軍遭到北海太守統領的青州軍迎頭痛擊,近萬叛軍幾乎被全部殲滅,如此曠世奇功,早已傳遍HB四州,此刻報捷的消息隻怕已經送到洛陽了。
如今HB四州,有哪一個不知道北海嚴複先?
相較之下,他這個青州刺史卻變得像個小醜。
他還記得巫祝在勸說他時的言辭,甚至許諾嚴紹必敗無疑,可是眼下的一切都跟巫祝所言截然不同,也把他逼入了絕境之中。
往日裏他對卻是對巫祝言聽計從,但那是因爲巫祝總是算的很準,一個被拆穿了的神棍,還有誰會去信任聽從?他或許無能,卻絕不是個白癡。
“這…”巫祝的臉上也有些慘白,心中暗暗叫苦。
其實他本來也是傾向于不派兵的,畢竟齊國的兵力并不算多,若是失敗,隻怕就沒有兵馬能阻擋烏桓人了,還是他的師妹找到了他,對他進行了一番勸說。
“焦和無能之名在洛陽并不算是秘密,若是烏桓南下入青州,非但生靈塗炭,洛陽諸公對其的感官又會如何?怕是烏桓人還沒走,焦和此人就要退位讓賢了,至于嚴紹?不過區區一郡守,朝中又有人做靠山,又怎麽可能會有責任?”
“可若是讓其領兵,烏桓乃虎狼也,那北海兵馬固然善戰,可是其他郡的兵馬卻疏于操練,就算人多勢衆,也不過是些烏合而已,若嚴紹領此類兵馬迎敵,即便是他有通天之能,最後也必敗無疑…”
“那時朝廷問責,就算他能保住一條性命,這北海太守的位置也再無可能,青州更是沒有他的立足之地,那時師兄所慮無需一兵一卒便可輕松解決…”
“就算那嚴紹可以僥幸獲勝,也必是元氣大傷,如此則北海再無威脅矣…”
不得不說,陸煙兒的這番分析還是很有道理的,畢竟常理上講,那一萬多烏合之衆怎麽也不可能會是八千烏桓叛軍的對手。
即便是能勝,最後也是慘勝。
至少在巫祝看來,陸煙兒的這番謀劃純粹是爲了自己,因此在略微思索了一番之後,便立刻跑到了焦和那裏去谏言。
就如前面所說,這番話從表面上是毫無問題的,焦和略微思索了一番,也就點頭同意了,不過他也是藏了些心思,本來以齊國的實力,完全可以出動四千軍馬,可是焦和卻藏了一千,隻派了三千,似乎生怕嚴紹會獲勝一樣。
誰能想到,嚴紹非但是勝了,而且還是大勝…
這一獲勝,不但使得青州之危解除,也讓焦和陷入了絕境。
本來在青州,嚴紹便略占優勢,如今擊潰烏桓人,更是使得他的聲望達到了頂點。
就在巫祝還想說些什麽,來挽回自己在焦和面前的信任時,焦和已經命人将其亂棍打出,無論平時表現的究竟有多神秘,在大腿粗細的木棍面前,巫祝都不得不狼狽而逃,慘叫聲什麽連後院裏的姬妾都聽的一清二楚。
而看着眼前這個與仙風道骨幾乎沒絲毫關聯的人,焦和在有些快意的同時也有些茫然,他不明白,過去爲什麽自己會對這麽一個神棍堅信不疑。
刺史府外,看着被亂棍打出的巫祝,馬車裏面的陸煙兒淺淺一笑,毫不在意。
對自己這個胸無大志,隻想着裝神弄鬼的師兄,她從來都沒有半點親近跟敬意,這次若不是爲了幫嚴紹一把,隻怕她壓根就不會對巫祝說上這麽多。
當然,從常理上講嚴紹是不可能獲勝的,畢竟八千烏桓絕不是區區萬餘烏合之衆可比,但這就不是陸煙兒需要考慮的,既然嚴紹有信心,那她隻需要把賭注押上去就可,剩下的根本沒必要費心考慮。
至于嚴紹要是作繭自縛,真的失敗了該怎麽辦?
失敗者可是沒有資格跟她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