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最大的作用卻不在于此,而是在于對青州黃巾心理上的壓力。
古時通訊不達,很多命令根本無法傳達到下面軍士的耳中,所以才會有以訛傳訛這樣的成語。苻堅曾經統帥過可以投鞭斷水的數十萬大軍,最後也是因爲這樣的緣故莫名其妙的敗了。
數百人的背後一擊,嚴格的講并不能給青州黃巾太大的打擊,就算是初期混亂了一下,隻要鄧安能夠穩住陣腳,這幾百人其實就跟喂在嘴邊的食物也沒什麽區别。
偏偏這時的黃巾主力都在前面跟北海官軍對決,後面的多是些老弱,且黃巾本就是些烏合之衆,被人背後一擊,還以爲是遭到了偷襲,瞬間混亂了起來,這種混亂甚至還帶動了前面正在對決的兵馬。
那些兵馬回頭一看後面混亂,而且有不少的官軍正殺過來,哪裏能想到偷襲他們的官軍其實隻有區區數百人而已?
“敗了!敗了!”
“後面也有官軍來啦!”
一陣陣的呼喊,帶來了更大的混亂。
本來還算是勇猛的青州黃巾,瞬間成了無頭蒼蠅一般。
“好啊!”看着青州黃巾陷入混亂,嚴紹大喜道。“沒想到居然真的讓周倉那家夥給辦成了!”
說實在的,雖說派周倉送那個張念到臨濟去,他其實沒抱多少希望,僅僅隻是盡人事而已,能成固然很好,可若是沒成,似乎也沒太大影響,卻沒想到周倉那家夥居然真的成了,而且還比他想象中的幹的更好。
“主公,此刻正該我們一舉壓上去!”
哪裏還需要旁邊親衛提醒,嚴紹自己也清楚若是讓青州黃巾穩住陣腳,這大好的形勢可就白費了,連忙下令全軍壓上。
一時間鼓号連響,殘餘的北海官軍紛紛壓上。
親率敢先軍沖在最前的太史慈在解決了最後一個敵人後,也開始環視了下四周的戰場。
“看來這次最大的功勞,是要落在周倉那家夥的頭頂上了...”
就在這時,一陣雜亂的聲音傳了過來,戰場上到處都是喊殺聲,卻也傳入了太史慈的耳中。
太史慈側目看了過去,結果看到一兩百步外,鄧安正對着自己麾下的兵馬大呼小叫的,似乎是在想辦法控制這兵敗如山倒的形勢。也難怪鄧安會這麽不甘心,明明現在的形勢還算是大有可爲的,卻因爲一夥莫名其妙殺出來的官軍敗了,換成是誰隻怕都不會甘心的。
本來還成是其他人,隻怕還注意不到鄧安的位置,畢竟眼下幾千人混戰在一塊,亂成一團,四周全都是人在厮殺,想要分辨出來個人還真不太容易。偏偏太史慈卻是有名的神射手,目力驚人,再加上又曾與那鄧安照面過,哪有可能忘的了他。
發現了鄧安,太史慈瞬間大喜。“此真是天降大功于我,諸君,随我一同斬殺賊将!”
他所親率的敢先軍,雖然是北海最精銳的一支軍馬,可是除了他太史慈本人外,還真沒什麽人能注意的到鄧安的位置。不過太史慈一直操練着敢先軍,軍中軍士也都很信服他,因此聽了他的聲音也沒二話,直接便跟了上去。
其實以太史慈神射的能力,這一兩百步的距離還真算不得什麽,偏偏眼下形勢亂的好像一鍋粥一樣,射中固然是有信心,可是射死嗎...
若是沒能射死,隻怕反到打草驚蛇...
策馬沖向鄧安的位置,沿途一些攔路的黃巾賊寇,隻是一槍便解決掉,其餘的則是被他身後的敢先軍解決。
鄧安還在遠處大呼小叫着,就聽一陣馬蹄聲傳來,一員小将背着雙戟沖了上來。
“居然是這厮...”心中大驚,鄧安連忙揮刀架住了長槍。
他的武藝雖然不如太史慈,卻也算骁勇,比孫觀也隻是差上幾分,再加上拼命之下,倉促之間太史慈居然沒法拿下他。
“不想居然還是根硬骨頭...”太史慈大喜道。
跟正興奮的太史慈不同,鄧安卻是連連叫苦。
他的武藝隻是差了孫觀幾分,太史慈的武藝卻是比孫觀強了不止十幾分。若不是一直都在用拼命的招數,這個時候已經被太史慈一槍挑下馬背。
他可沒有什麽死戰到底的精神,幾個回合之後,已經開始考慮逃命的事來。
“頭領,我等來也!”就在鄧安正暗暗叫苦的時候,就見幾個頭目沖了上來。
這幾個頭目武藝雖然比鄧安還差了不少,人數卻是多了許多,見到救兵來了,鄧安大喜,抓住機會從太史慈的槍下逃了出來。
“等老子安全了,定要集合麾下全部兵馬攻伐北海,将你這厮碎屍萬段。”摸着身上幾處傷痕,鄧安心中發狠道。
那便也有許多親衛沖了上來,想要把鄧安保護起來。
不得不說,作爲這夥青州黃巾的頭領,鄧安的威信還是比較高的。
看着自家的親兵正朝這邊來,鄧安眼中露出喜色,隻要能跟他們彙合,自己的安全也就等于是得到了保障。就在這時,鄧安的背後突然傳來了幾聲慘叫,他回頭一看,看到太史慈正将槍頭從自己麾下一個小頭目的身上抽出。
鄧安心中一寒,亡命似的往自家陣中逃去,唯一讓他心安的就是他跟太史慈的距離。
有這麽一段距離在,就算是太史慈的馬力再怎麽驚人,隻怕也攔不住他。
“就算你這厮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追得上我的...”鄧安心中正想着,卻見他麾下的親衛們臉上幾乎都露出了驚駭之色。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背後突然傳來一陣惡風,剛一回頭,就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迎面而來...
看着鄧安從馬背跌落,太史慈勒馬住步,他的背後赫然少了一枝手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