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看着那支奔着自己而來的軍馬,那頭領難以置信的道。
大軍攻城,他卻連點防備都沒有,是因爲無謀嗎?
不是,因爲如今的青州根本沒有什麽值得防備的。
官軍?就連那青州刺史如今也龜縮在臨淄,哪裏還有什麽需要怕的?
可是現在,這個習慣卻要了他的命...
軍中的精壯,這個時候都已經爬上城牆,許多甚至還在雲梯之上,留下的除了少數精壯外,剩下的幾乎全都是些老弱婦孺。。就憑這麽一群人,想要抵抗嚴紹那如狼似虎的千餘軍馬?哪怕隻是用膝蓋去想,也知道這是絕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尤其是那支官軍爲首的兩員猛将,沖入軍中之後更是如入無人之境,手底下幾乎沒有一合之敵,就算是那頭領手下的幾個小頭目想要沖上去阻攔,也幾乎是三兩下就被解決掉,非但沒能攔住對方,反而讓士氣下跌不少。
城頭上,眼見上面的守軍已經越來越少,王德本來已經絕望。
可是看着城牆下突然出現的那支軍馬,居然轉眼便殺潰了那群黃巾軍,頓時大喜過望,連忙大聲的呼喝起來,鼓舞士氣。
城頭上的守軍也注意到了這一幕,士氣瞬間暴漲,鼓起最後一絲餘力來。
反觀那些已經攻上來的黃巾軍,卻是士氣大跌,此消彼長之下,已經攻上來的那些青州黃巾居然硬生生的被趕了下去。
說到底,這也是城牆上的青州黃巾後繼無力,盡管已經攻上城頭,但是城中守軍卻并非就一點還手的餘力也沒有了。隻是因爲登上城牆的青州黃巾源源不絕,偏偏城中守軍就那麽點人,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本來若是再拖延個一時半會的,守城無望的城中守軍隻怕很快就會崩潰掉,這時嚴紹的兵馬卻殺了出來,而且恰好殺了城外那些青州黃巾一個措手不及。
城外的青州黃巾甚至都沒有堅持太長時間,便已經崩潰掉,爲首的那個黃巾頭領更是在挑戰管亥的時候,被管亥用大刀一刀斬掉了首級。
當管亥拎着那頭領的首級,耀武揚威似的大喝一聲後,這夥黃巾徹底的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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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紹麾下的千餘軍馬跟随他南征北戰,雖然稱不上精銳,卻也比尋常官軍要強上許多。
尤其是其中許多都是嚴紹從北海帶出來的家兵,剩下的那些也在讨伐張梁成功之後,被嚴紹收爲家兵。說句難聽一些的話,就跟嚴紹的私人家産也沒什麽區别,忠誠上自然不必多說,這也是當初皇甫嵩跟其他的人,對嚴紹将這千餘多軍馬帶到青州卻絲毫沒有意見的原因之一。
畢竟這千餘軍馬都是嚴紹的财産,主人帶着自己的财産上任有什麽稀奇?
至于那些兵甲,如今黃巾之亂剛剛過去,允許地方豪強幕兵守備的命令可是朝廷自己下達的,再加上嚴紹又剛剛喂飽了何進,自然不會有人上門來找麻煩。
憑着這千餘軍馬,想要擊潰那些黃巾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眼見城外的那夥軍馬将黃巾擊潰,王德大喜過望,也不顧身上的疲憊便下令城門守軍将門打開,而後便帶着一些官吏親自出城。
在看到嚴紹時,雖然驚訝于嚴紹的年齡,但還是感激的道。
“多謝英雄,若不是英雄出手相助,隻怕我這滿城百姓,都要遭了那黃巾賊子的毒手了...”一聲長歎,王德深深一鞠。
這王德的年齡差不多有嚴紹兩個那個大,嚴紹又怎麽可能在馬背上安坐,連忙翻身下馬将王德攙扶起來。“哪裏的話,紹身爲朝廷官員,于上任途中遇到這種亂世,怎能置之不理?此乃紹應盡職責罷了…”
“哦?”看了看嚴紹,王德不由問了一聲。“不知英雄現居何職?”
也不怪王德會這麽問,實在是嚴紹的年紀太小了一些,看上去不過是二十出頭的樣子。之前他雖然感激嚴紹,卻也以爲他是某個世家子弟,恰好途徑而已。
嚴紹微微一笑,不等他開口,旁邊的管亥已經率先回答道。“我家公子乃是新上任的北海太守…”雖然管亥并沒有刻意大聲,可是配合着他身上染滿的鮮血,依舊顯得威勢駭人。
聽完管亥的回答,王德也是真的驚訝了起來。
太守,要知道太守可不僅僅隻是比他這個縣令高一個等級而已,而是真正的一方諸侯了。嚴紹如此年齡便能擔任太守一職,在讓王德赧顔的同時也更加恭敬起來。
畢竟高唐隻是區區一個縣而已,哪裏比得上嚴紹這個郡守,就算嚴紹這個北海太守管不到他,禮節也是該有的,何況對方還是他的救命恩人。
“縣令不必如此多禮...”嚴紹連忙扶起王德,微笑着道。“紹本次赴任,本就是爲了剿滅當地黃巾餘孽,造福當地百姓,不負陛下之厚恩,如今見到亂軍圍城,又怎麽可能作壁上觀呢...”
自然,有一件事嚴紹絕對不會告訴王德,那就是自己其實早早就已經到了高唐附近,而且可以說是眼睜睜的看着那黃巾亂軍圍城,一直到亂軍登上城牆了才動手。
到不是嚴紹起了什麽壞心思,三四千的黃巾,雖然不算多,但也絕對不算是一個小數目。擺明了陣仗,想要擊敗或許沒問題,可是如果想要輕松擊潰對方就比較困難了。
即便是最後成功了,隻怕也要付出許多傷亡。
這些可都是他的家兵,算是他如今最大的依仗,雖說打仗不可能不死人,可是爲了萍水相逢的人,就如此拼命,嚴紹畢竟沒有那麽古道熱腸。
當然,高唐之圍也不能不幫,畢竟眼睜睜的看着一群黃巾圍城,自己卻作壁上觀,這件事若是傳出去,隻怕他這個北海太守就要被全青州鄙視了。
那麽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既要解決高唐之圍,又要讓損失降到最低。
因此嚴紹便拖到了黃巾攻城,而且是數次攻城,直到城外的青州黃巾銳氣幾乎被消磨幹淨,高唐守軍也幾乎無法再守,才讓管亥跟孫觀二人領兵殺了過去。
如此果然一戰成功,城外的老弱根本無法抵擋,已經攀上雲梯乃至城牆的青州黃巾更是進退維谷,而嚴紹隻是付出了極少的代價,便徹底擊潰了這三四千的青州黃巾,讓高唐上下對自己感恩戴德...
“嚴太守真是年輕有爲啊,真是讓老朽慚愧不已…”想想嚴紹不過二十出頭就已經是個太守了,而自己都五十了快,卻還是個縣令,王德還真有些臉紅。“如今城中已經擺下酒宴,還請太守賞光啊…”
這卻是不得不有的,畢竟人家剛剛救下你全城一條命,又是北海郡的太守,于情于理都至少該設宴款待一下。
對此嚴紹當然也不會拒絕,對着王德寬和一笑。“紹自洛陽而來,正好感覺有些疲憊,多謝王縣令了…”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雖說高唐剛剛遭遇了黃巾之亂,可是酒宴的格調卻絲毫沒有降低,宴上擺滿了珍馐佳肴,而無論是王德還是赴宴的城中富戶似乎都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對此嚴紹心中冷笑,卻也沒有拒絕其他人敬的酒。
至于管亥、孫觀跟張甯,則是被嚴紹安排在了一個角落的位置上,對此管亥可是高興的不得了,畢竟這一路上他可是有好段時間沒有飲酒了,就連孫觀也是好好的暢飲了一番,也隻有張甯在小口吃着菜的同時,時不時的用眼睛注視着嚴紹。
就在宴上氣氛正火熱的時候,消失了一陣的王德突然捧着一個盒子走了過來。
嚴紹放下酒盞,王德已經笑着道。“太守救我高唐全城性命,此乃區區薄禮,還請太守不要嫌棄。”說着已經掀開了盒子,裏面裝着一塊又一塊的金餅。
這些都是城中富戶集體捐贈的,數量雖然不多,也有百餘金,畢竟人家是北海郡守,又不是高唐的官,來幫忙純粹是爲了道義,自己要是不表示表示,豈不是太不上道了?
對這百多金謝禮,嚴紹并未推辭。
畢竟這是他應得的,不過他并沒有收下,而是提出了一個請求,那就是用這一百金從當地的高唐購買一些糧食。
對這個請求,王德等人微微皺眉,有些遲疑。
如今正值亂世,最值錢的是什麽?糧食,那些黃巾爲什麽要來攻打高唐?也是爲了糧食。
如今是世家天下,别說區區一個郡守,就是刺史來了,也沒法強迫他們販賣糧食給嚴紹——————當然,若是刺史真的開口了,他們也不可能真的不給面子。
但是嚴紹畢竟不同他人,剛剛又救了他們一次,若是換成其他人,說不得就要拒絕一下,可若是換成嚴紹的話...
與身後的富戶們商議了一下,王德點頭答應了嚴紹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