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嚴紹成爲北海太守的事情确認下來後,管亥跟孫觀兩人便開始主動稱嚴紹爲主。這不奇怪,區區一個佐軍司馬可是沒有這個資格的,不過若是一個太守的話,到是有資格讓人稱之爲主。
畢竟成了太守以後,就算是在後期那個群雄割據的時期,也可以稱得上是一方諸侯了。
不僅是管亥,就連一旁的孫觀也微微有些納罕。
盡管讨好何進那個屠戶絕非大丈夫所爲,但是能從區區一個沒落世家子弟,翻身成爲一方太守,無論怎麽看都算是難得的成功了,卻不知道爲何嚴紹要悶悶不樂。
與此同時,看着身旁的兩人,嚴紹卻是更加郁悶起來。
因爲所謂的北海太守,壓根就不是他所求的啊。
“要是江東還好,哪怕是随便一個太守,也足夠我弄些時間積蓄實力,等到群雄割據之時,便可以橫掃江東,而後攻伐荊州,再讨中原,到時候無論是誰赢得了官渡之戰,我都有一拼之力,可是現在我得到的卻是北海太守的位置,這就意味着我不但需要面對着四世三公的袁紹,還要同時面對曹操,甚至還有被稱作白馬将軍的公孫瓒…”
再加上大耳朵的劉備,飛将呂布,乃至陶謙、袁術等輩…
無論怎麽看,這都絕非是個善地…
可惜的是,無論嚴紹清楚将來何進的下場有多慘,至少在現階段,這個屠戶出身的大将軍卻不是自己能抗衡的,所以當何進擅自更改了自己所求的位置時,嚴紹僅僅隻是稍微争辯了一下,便不得不低頭。
這便是權利跟地位的差距,就算是嚴紹如今也不得不低頭。
“沒辦法,既然想當爺爺,肯定要先學會當孫子…”
低頭這麽安慰着自己,隻是看了一眼身旁的兩人後,嚴紹還是忍不住長歎道。
“哎,爲什麽就沒有一個能理解我心思的呢…”
嚴紹這番長籲短歎,更是讓管亥、孫觀兩人納罕起來,不清楚這個明明是應該春風得意的時候,爲何嚴紹會這個樣子。
好在嚴紹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态,轉頭看向管亥、孫觀二人。“既然事情出了變化,那我們也隻好提前調整一下計劃了,孫觀,你立刻返回軍中将我們所統領的千餘兵馬集結起來,詢問他們是否願意做我嚴家的家仆,若是有願意的,将來的事情一應由我負責,若是不願的,就讓他們回家中種地去吧…”
本來嚴紹隻是打算帶着自己從北海帶出來的幾百家仆到江東赴任,不過如今既然事情發生變化,便隻能将計劃也調整一下。
“如今黃巾猖獗,貪官污吏橫行,讓他們回家種地隻會讓他們餓死,相信公子的意思一說,他們一定會竭力追随…”孫觀一抱拳,大聲的道。
現今的世道,在家鄉種地能不能養活自己的确很難說,到豪門之中做個家仆反而活的能滋潤一些,這也是爲何漢末時期,那些個豪門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拿出許多家仆出來,就好像後來将妹子嫁給劉備的糜竺,僅僅隻是作爲聘禮就有無數的金銀跟2000家仆。
之所以能如此大手筆,除了糜家本來就是大富之家外,更重要的還是當時正是亂世,亂世并不容易生存,對于平頭百姓來說更是如此,在豪門當中做個家仆或許沒有什麽自由,可是至少能吃飽穿暖,因爲這是主人應該有的責任,若是碰到善心一些的,日子說不定還很舒坦。
可若是作爲平民,吃住便需要自己來負責,本來這也沒什麽,可若是在亂世,易子而食亦可,何況賣身爲奴…
于是每逢亂世,恰恰就是賣身爲奴者最多,土地兼并最重的一個時期。
如今黃巾之亂剛剛結束,而豪強紛起,朝堂之上又有宦官爲禍,絕對是不折不扣的亂世。平民百姓如果想要生存,投身豪門絕對是一個最佳的選擇,也難怪孫觀會如此說。
“北海不比江東,張寶、張梁等人雖然已經伏誅,可是各地黃巾依然爲數不少,尤其是以青州爲數衆多,這番過去我們除了日常的政務之外,隻怕還要肩負讨伐黃巾的職責。”
“這千餘兵馬跟随我們久經戰陣,雖然稱不上是什麽精銳,但總比新募的兵馬要強上許多,與其讓他們被官軍解散,到不如被我們帶到北海去,這樣也有些保障…”說到這裏,嚴紹看側過頭去看了一眼身旁的管亥,在原來的曆史當中,他身邊的這位可就是青州黃巾的大頭目。
“就連張梁、張寶都被我們給殺了,區區青州黃巾算得了什麽…”一旁的管亥聽到嚴紹這麽說,一臉不在意的道。
畢竟青州的黃巾,隻能算是些殘兵敗将,又哪裏能跟張梁、張寶等人相提并論,如今他們連張梁、張寶都擊敗了,管亥又哪裏會将他們放在眼裏。
到是孫觀明顯要比管亥多一些考慮,聽了嚴紹的話後拱手道。“某這就去!”
嚴紹那一營人馬的地位其實很特殊,盡管名義上他們屬于官軍的一部分,可實際上他們的身份卻又是嚴紹的家兵組成的。
在這個世家權勢熏天的時代,即便是十常侍也不會挑戰世家的地位,如果說宋代以後是與士大夫共天下,那麽現今就是與世家共天下的時代。即便是王室也沒有權利将世家的私人财産收爲己有,無論這個世家究竟有多沒落都是如此。
隻是就在孫觀打算離開時,不遠處的街道卻傳來了一陣吵嚷聲。
“不想這附近還有鬧市…”似乎是想起了被留在館驿裏的張甯,嚴紹策馬上前,琢磨着是不是要帶些東西回去給他。
隻是當他上前時才發現,這并不是什麽鬧市,更像是某處宅邸…
一個非常熱鬧的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