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兩人都心裏欲拒還迎的時候,雷潇那敏銳的感覺就像是一根鋼針刺激了他的靈魂一般,使他瞬間清醒了過來。這種感覺就像是在體表周圍的空氣中都遍布了無形的觸手,隻要有危險接近,都會在雷潇的意識裏産生震蕩。
也正是因爲這種似乎是與生俱來的感覺,讓雷潇一次次避過危險,甚至死裏逃生。即使是現在不用擔心生死的時候,那種感覺也從未松懈過。
雷潇猛然警醒,急忙四處查看發生了什麽事。卻剛好看到一隻手從人縫中伸了過來,正從那個睡着了的軍人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皮制的錢包。
那個錢包看起來很破舊,顯然已經用了很多年了。那個軍人确實是太疲倦了,睡得死死的,也或者他根本就沒想到會有人對軍人下手,所以未加任何防範。
“喂!”雷潇下意識的一把抓住了那隻手,周圍人的目光立刻都被雷潇的聲音吸引了過來。這隻手的主人長着一雙散發着兇光的鬥雞眼,這時被雷潇抓住後不但不丢掉錢包,反而還用力的掙紮。
“呀!有小偷——”姬小優臉上還帶着紅潮,但是這種突發事件還是讓她從渾身燥熱中清醒了過來。
那位軍人也一下子就醒了過來,一般人剛剛睡醒都會有個短暫的神志模糊,但他卻異常清醒冷靜,伸手支援雷潇的同時嘴裏也大呼:“抓小偷!”
雷潇正想奪過錢包,忽然聽到車子發出“吱”的一聲,所有人都被車子停住的慣性向前方甩去。
那鬥雞眼小偷順勢擺脫開了雷潇和那位軍人的手,雷潇想再抓他卻被中間隔着的人擋住了,連忙喊讓一下,但是車上擁擠的實在是無法讓出來空隙讓雷潇過去。
巴士上的播放喇叭在喊着到站了,雷潇連忙先對司機高聲喊道:“師傅,麻煩你不要開車門!有小偷!”
這時車上卻有人幾個漢子在大聲的吆喝着要下車,罵罵咧咧的一聽就不是什麽好人。車裏的人們也都生怕惹火上身,紛紛催促着司機快開門,雖然有幾個男人還很膀大腰圓,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哪怕隻是幫受害者說句話的。司機還是打開了車門,鬥雞眼小偷趁機擠下了車,那些喊着要下車的漢子也都跟了下去。
“不要放走了小偷!”那位軍人一臉的憤怒,恨不能馬上站起身抓住逃跑的小偷,隻可惜拖着傷腿,别說追小偷了,連站起來都是個問題。
其實雷潇并不是多麽的對小偷反感,小偷也是一個職業,說穿了不過也是一種讨生活的伎倆罷了。但所謂盜亦有道,連保家衛國的殘疾軍人的錢都偷,這小偷也未免太卑劣了些。
這個小偷很聰明,知道偷殘疾人的不用怕被追上。可是難道他不知道這位軍人之所以成爲殘疾,是爲了保護包括這個小偷在内的人民的嗎?
“站住!”雷潇對那位軍人也是頗有好感,更是爲這小偷而不齒。這時顧不得去埋怨司機,就想追出去,卻被人拉住了手。雷潇回頭一看,愣了一下:“怎麽是你?”
“是我……”姬小優一遇到雷潇的眼神馬上避開,心裏又在小鹿亂撞,剛才兩人那麽親昵的接觸還是頭一次,雖然說不清是有意還是無意,但是在這種衆目睽睽的環境下,怎能不讓她羞澀難當呢。
雷潇忽然想起剛才自己的攻擊性武器在人家身上摩擦了那麽久,人家都沒反抗,本來還慶幸這個美女反應遲鈍呢,沒想到原來是……
雷潇臊得不行,隻好轉移注意力的反問道:“爲什麽不讓我去追?”
“……他們有好幾個人啊……”姬小優吞吞吐吐地說:“你會吃虧的……”
雷潇皺了皺眉,他對姬小優本來頗有好感,卻因爲草莓蛋糕的事情而破壞了這種好感。現在對他來說,隻有因爲剛才無意中性騷擾的愧疚而已,但卻不至于就因此聽命于人。
“算了吧。”那位軍人忽然說話了,雷潇扭轉頭看着他,卻見他的臉上表情極其複雜。那是幾分惋惜、幾分憂愁還有幾分失望。
惋惜的應該是沒有抓到小偷,憂愁的應該是丢了錢包之後的生活吧,那麽失望的是什麽?
雷潇沉默了……
這時車門已經關上了,司機發動了車子,雷潇懊惱的看向車門外,卻正見那鬥雞眼小偷對着自己豎起了一根中指。
雷潇終于壓制不住心頭的怒火,忽然大吼一聲:“停車!”
姬小優吓了一跳,連忙緊緊抓住雷潇的手,卻感覺到雷潇那本來白皙細長的手掌上都青筋爆起了,一股肅殺無比的怒意瞬間透過手傳到了心裏。
姬小優畏縮了一刹,手卻抓的更緊了。
司機聽到了雷潇的咆哮,不但沒停車,反而又狠狠踩了一腳油門。
“我日!都她媽的被閹了!”雷潇怒罵一句,一腳踹在了車門上。那鐵制的車門被“轟”的一聲踹的飛了出去,司機聽到巨響吓了一大跳,回頭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空了一大塊的車身處,兩個人影一閃就跳了出去。全車的乘客們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無論男女老少心中死守着一個信念:“這一定是幻覺……”
雷潇本來是想自己跳下去的,但是姬小優緊緊的抓着他的手,隻好就一起帶了下去。不過對于他來說,姬小優也基本等于沒有重量的了。
那鬥雞眼小偷手比着中指,已經石化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