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蕪不是沒見過人事的小女孩,雲傾天的意思,已經表現地很明顯,隻是她不懂,雲傾天當初既然是怕趟進了這潭渾水,所以才未曾答應相府的求婚,如今又爲何突然變卦,特意約了她來談後悔一事?
<的小妾,那也好歹是明媒正娶進去的,他如此這般跟自己表露心迹,就不怕惹上爛攤子,不能明哲保身了?
雲傾天看出女子神色底的不屑和疑惑,卻沒有說什麽,隻是堅定地重複了一遍道:“雲兒,在下對你是認真的,當日迫于形勢,我不敢應了你爹提的婚事,如今時機正好,隻要你點頭,我們便可立時完婚。”
纖蕪自然還沒有腦子壞到可以認爲自己有那般大的魅力,吸引着一個有錢又帥的男子,對她癡心不忘,自從見了一面後就始終不能忘情,以至于當日拒絕了她以後一直心懷悔恨之情,直到今天偶然重逢,兩人順理成章地走到一起……
再然後,就可以寫一本言情小說了,還是一見鍾情版的好男主形象。
隻是,既然他當初可以爲了相府被抄的事膽怯退步,就難保他将來不會因爲别的事情甩下她,何況感情這種事,有些人第一眼看了就有這是對的感覺,有些人無論看多少眼,都是相看兩不厭,卻毫無特别的情愫。
雲傾天于她,隻不過相當于半個恩人,在她最落魄的時候出手相助,同時給了她金錢上的支援。之所以說成半個,是因爲沒有他的出現,她照樣會賣了那玉佩,不以貴的價錢也好,反正她急需的是資金,當真走投無路了,對方給的再不合理她也得賣。
“雲大哥,對不起,雲兒不知道你還存了這樣的心思,隻是我現在既然已嫁入王府,不管有沒有正妻的位置,隻要烨王一日沒休了我,我便不能再另行婚嫁。”
古代的女子向來最重視名節,一女不侍二夫,何況她到離開爲止也沒從南冥烨那要到休書,這個理由,還勉強說得過去吧。
雲傾天聽了她的解釋,心知她是在故意搪塞,也不言語,直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稍稍一施力,将人拽入懷中。
纖蕪大驚失色,連忙掙了幾下,卻沒有推開面前的男子,隻能厲聲質問道:“你要做什麽?!”
雲傾天隻是摟着她,卻并未作出什麽傾浮的舉動,隻壓抑着聲音裏的複雜,緩緩道:“雲兒,我知道你怪我從前沒有救你,但不管你願不願意,你現在都必須成爲我的妻子。”
“爲什麽?!就因爲你想針對南冥烨?”纖蕪怒了,狠狠地一腳踩在了男人身上,趁他呼痛的空當猛地閃躲開,回頭怒視着他的眼,厲聲道:“你們男人之間的事與我無關,不要把我牽扯進來。當初既然你婉拒了你我的婚事,現在又何必重新回頭?”
雲傾天被她如此當面質問,也有些難以回神,半晌,才苦笑了一聲道:“聰明的女人最難應付了,何況還是像你這麽敏銳的女人,其實,你并不是真正的雲曦吧?”
轟隆,纖蕪隻覺耳邊一聲炸雷,驚得她起身,連連退了幾步,不可思議地看向男子,嘴上卻沒有半分松口,“雲大哥,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是不是雲曦,你怎會如此清楚?還是說,相府裏的情況,你早已暗中調查很久了?”
被人戳穿,她的心底雖有驚懼,嘴上卻不肯饒人,仍舊話裏帶着刺,頗有逼問的意味。
雲傾天一聲大笑,目光帶了幾分随意地看着纖蕪,語氣卻那般肯定,“你在撒謊。你撒謊的時候眼睛會看向别處,雲某雖然與真正的雲曦不熟,卻能斷定,真雲曦不會在王府中受盡折磨了三年,依然如此對世事看得通透豁達。何況,就以你剛才的反應來看,雲某心裏就已經有了定論。你不是雲曦,你是誰?”
沒想到跟南冥烨同府三年,那個男人都沒有明着說出對自己身份的懷疑,那些欺負過雲曦的小妾侍女,也隻暗暗納悶怎麽從前那個膽小怕事的孤女忽而一夕之間改頭換面,成了一個狠角色,個中原因,卻沒有人去細究。
就連三年前跟雲曦相好過的衡無陌後來也沒有看出明顯的破綻,讓纖蕪以爲随手弄個失憶的借口,就可以糊弄一群人,卻不想,被一個才隻見過幾面的男子當場戳穿。不虧是做生意的,眼光比誰都毒。
“雲兒一直是從前的雲兒,始終沒變過,倒是雲大哥隻見了我一面,就敢如此污蔑我的身份,不知意圖何在?”
他懷疑她,她就死不承認,反過來将他一軍。反正他也沒有明顯的證據來證明她不是雲曦,就是真動了真格,要脫= =衣驗身份,看什麽胎記紅痣黑痣之類的,她一概不怕。這身子本來就是雲曦的,有誰會想到裏面的靈魂其實已經換了呢。
雲傾天看着女子一臉抵賴,一副死也不認,反正你不能拿我怎麽樣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好笑,道:“姑娘這結論下得太早了,雖然我确實拿不出實質性的證據,但你不是雲曦,這一點我想南冥烨心裏也清楚。他就是因爲懷疑你的身份,才會派之前那個男人一直跟着你。如果你想擺脫他的監視,在下倒勉爲其難可以幫姑娘一次,至于條件麽,姑娘知道的。”
雲傾天揮了揮手,身後的天保立時拿了一張紙上來,纖蕪定睛一看,竟然又是一份契約。
“這是作什麽?”
“沒什麽,隻是想再跟姑娘立一份契約罷了。”雲傾天将那張寫滿字迹的紙張擺好,放在纖蕪的面前攤開。
“姑娘既然不肯承認,雲某也不好相逼,隻是雲某求妻心切,若姑娘不能答應在下的要求,那在下就隻好将你親自送回去交給烨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