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性的嗓音竟帶着催眠的效用,纖蕪确實也是累極,在這樣溫柔的撫慰下,很快便沉入了夢鄉。
南冥烨看着她睡熟的容顔,勾唇一笑,翻個身,将她擁入懷中,也閉目睡去。
是夜,兩人一直以緊緊相擁的姿勢相對而眠,氣氛似乎從來沒有此刻這般靜谧和-諧,第一次沒有敵對,沒有算計,沒有懷疑,隻是一個受傷的人抱着另一個人取暖,而這個人恰好是個可以給她寬闊xiong膛的男人。
纖蕪在沉沉的睡夢裏,夢到了以前的生活。她還是在原來的地方住着,每天上班下班,過着朝九晚五的生活,甚至夢裏的這一天,她因爲工作的失誤被老闆給罵了。
她氣得摔了文件就起身離開,直接去找了吳孟白,告訴他這件事。吳孟白溫柔地安慰了她,帶她去喝咖啡,她卻不知怎的就在桌子上埋頭哭了起來、
男人帶着安撫的大掌輕輕觸碰着她的後背,爲她順氣,這感覺竟然極其熟悉。突然,她猛地一擡頭,看到眼前坐着的男人不知何時變成了南冥烨。
而周圍的場景也不再是咖啡廳。
盛大的恐懼刺激得她一聲高亢的叫喊,掙紮着從夢境中醒過來。
猛地一起身,卻不小心撞到了睡在她邊上的男人。
南冥烨一聲悶哼,感覺到懷裏空了,小腹被人撞了一下,迷蒙的眼睜開,卻瞬間意識到不對。
他的意識雖然清醒,身子卻不能動,而且房間裏還有其他人。
果然墨菲定律告訴我們,人不能作死,尤其不能吹牛裝狠,否則很快就會遭報應。
大概是住宿前他用來威脅纖蕪的那番話起了因果輪回,如今被他一語成谮,這家客棧,真的遭刺客了。
對方并不是一個人,黑夜中,南冥烨可以聽到至少三人的呼吸聲。他之前被下了輕度的迷藥,竟然渾然不覺,之後在昏迷時被人點了穴道,此刻别說動作,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
該死,他今日是中了這女人的邪麽,竟會睡得如此死,他向來不是警覺性這般低的人,今番卻是徹底栽了跟頭。
纖蕪一身驚汗地看着四周,整個人還沉浸在噩夢中,尚未發現周遭的不對。
卻不料,忽然,一雙手猛地搭上了她的肩膀,她反射性地就要一聲大叫,對方卻先她一步捂住她的嘴,湊近了低聲道:“别怕,是我。”
纖蕪害怕地發出唔唔的聲音,理智卻在下一秒回籠。
是個男子的聲音,溫柔不帶半點威脅的意味。如果是打劫的或是想要對她不利的人,剛剛在她沒有意識的情況下便完全可以動手,沒必要等到現在。
所以,這說話的男子應當是她認識的人。不,準确來講,應當是過去的雲曦認識的人。想到這,她緊繃的身子下意識放松了下來,不再掙紮。
男子感到她的放松,拿開了她嘴前的大手,低語道:“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
纖蕪不知這話是何意味,卻曉得之前的雲曦是罪門之女,在王府中三年,過的盡是受盡欺壓的生活,這一點從她初到别院,那些女眷對她的态度和背地裏的議論便可知曉。
她也打聽過這身子過去的一些事情,自然明白,這男子是想救雲曦。
他恐怕是雲曦從前的舊交,如今來帶她脫離這苦海。可惜,真正的雲曦,卻是沒有等到這一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