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像是惡魔果實能力者開發自身的果實能力一樣,伊安也在不停地摸索自己的卡牌能力。
在一定的規則和條件下,伊安可以做到一些原本卡牌沒有的能力,就比如像艾尼路一樣的雷冶金效果,又或者是以飛影火焰取代八神火焰,使用八神技能等等,這些應該是屬于隐藏性質的能力。
所以伊安就在想,大蛇卡牌取出的生命力,是否隻能進行摧毀或者返回到原主人身體中這兩項,是否還有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隐藏效果。
而正好,他從凱多身上取出的這團生命力并沒有第一時間摧毀,可以用在白胡子老爹身上試試看。
然而,讓伊安沒有想到的是,在聽了他的話後,白胡子卻想都沒想,就搖頭拒絕了,道:“不用了伊安,老頭子我能夠在生命的最後關口恢複健康的身體,已經很知足了,但我可不想成爲老不死的怪物。”
“嗯!?”伊安一愣,随即有些疑惑地撓頭道:“多活一段時間,就可以多和家人呆一段時間,這樣不好嗎?”
白胡子看了看四周自己的一幫義子們,笑了笑,但是卻還是搖頭道:“那樣固然很好,但是你要明白,作爲一個父親,最高興的事情,并非是和孩子們相處多久,而是看着他們成長,看着他們取得成就,白胡子海賊團籠罩在我的光環下已經太久了,總有一天我會逝去,總有一天孩子們當中會有一個人擔負起船長的職責,我……不能永遠将他們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那樣才是一個真正合格的父親,你明白嗎?”
“……”伊安沒有說話,因爲他突然發現,自己有些小看白胡子了。
沒有人想死,追求更長久的生命,這是生物的本能,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是如此,然而,面對這種可以延續生命的誘惑,白胡子卻拒絕了,是他不想有更多的時間和家人呆在一起嗎?不是,他肯定也想,但是他很清楚,隻要白胡子存在一天,這個海賊團就會一直被他的光環所籠罩,世人雖然也知道不死鳥馬爾科,也知道火拳艾斯鑽石喬茲,但是隻要一提起來,就會提到“白胡子海賊團的××”,可見白胡子對海賊團的影響有多嚴重。
老去的一輩,其實想得更多的,就是在于傳承的問題,白胡子他更希望的是有一天能夠有一個孩子接過他的旗幟,将海賊團發揚光大,而不是繼續被叫做“白胡子”海賊團……
白胡子的偉大之處就在于,他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海賊,而是完全将自己當成了一個真正的父親,他要的,不是什麽四皇的威名,不是什麽長久的生命,他要的,隻是孩子們能夠長大成人……
當明白過來這一點後,伊安也不由得沉默了,世人都将白胡子看成怪物一樣,但隻有真正近距離接觸和了解他之後,你才會發現,他其實就是一個普通的老頭子而已,隻有爲了保護家人和朋友,他才會化身爲惡鬼……
“舊時代總會過去,新的時代總會來臨!”白胡子道:“這是世間不變的真理,我很感謝你伊安,要不是你的出現,這次戰争對白胡子海賊團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危機,很有可能整個海賊團都會崩潰的,但是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知道嗎?看到你之後,我就想到了我的兒子們,他們在我的威名下,反而沒有你這個獨自闖蕩的人成就高,這是我的錯誤,我保護了他們,卻也束縛了他們……”
“不會吧,老爹你想要退休?”伊安聽到這話,立刻猜到了他的意思,不由得有些驚訝。
“爲什麽不呢?”白胡子古啦啦地一笑,看着戰國和卡普的方向,道:“不止是我,那兩個老家夥何嘗不是如此呢?這場戰争,其實就是我們這些老家夥的最後争鋒,不管輸赢,到最後都要謝幕的……他們沒能夠幹掉我,我也沒能力幹掉他們,或許這樣和平收場的結果,才是最好的……”
“不過,看起來他們當中還有一些人很不甘心啊……”
伊安也轉頭看過去,發現在戰場上,此時還發生着零星的戰鬥,那是以鬥犬和鬼蜘蛛幾名海軍中将爲首的,他們正在和白胡子海賊團幾名隊長交戰着。
在海軍當中,赤犬的絕對正義理念,其實是很有市場的,鬥犬鬼蜘蛛這些無情的人,信奉的就是和赤犬一樣的理念,他們在海軍内部,一直都是赤犬的支持者。
然而,作爲這種理念的旗幟人物赤犬,卻在這場戰争當中失去了一雙手臂,這對于他的追随者來說,是莫大的打擊。
所以,後面由伊安憤怒出手挑起的戰鬥,到了鬥犬他們這裏,卻不想那麽輕易地結束,哪怕凱多已經離開也是如此,就連戰國的命令傳達過去,他們也假裝沒有聽到……
他們公然違抗戰國的命令,這讓戰國也十分的惱火,但是戰國也明白,他無法對這些海軍中将做出懲罰,最多隻能斥責一番,因爲他們這些海軍中将在海軍内部,代表着的是一個派系,一種思潮,你不能說他們堅持戰鬥是錯誤的,沒法強硬地命令他們停手……因爲他們名義上是在爲赤犬這個海軍大将報仇……
然而,這種零星的戰鬥,在這一刻卻是很危險的,因爲不管是海賊還是海軍,在失去了凱多這個焦點之後,也漸漸地注意到了這些還處于戰鬥當中的隊長和海軍中将,很有可能在他們的影響下,雙方會再次爆發出更激烈的戰鬥的。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紅發海賊團的船隻靠岸了。
他們遠遠地将船停在冰層外圍,然後紅發海賊團的一行人,在香克斯的帶領下,踏上冰面,朝着這邊走來。
或許是因爲被凱多這家夥擺了一道的緣故吧,紅發香克斯的心情很是不好,誰都不會想到,凱多那種瘋子有一天竟然也會玩出暗度陳倉的戲碼來,多佛朗明哥投靠凱多之後帶來的影響,是任何人都始料未及的。
所以,當從香克斯踏上岸的那一刻起,他強大的霸王色霸氣,就已經席卷了全場!
他帶着紅發海賊團的人馬一步步地朝着場中靠近,每走一步,四周附近就有海軍士兵和海賊不斷地暈厥倒下,别說實力弱的人,就連一些實力較強的人,在這霸王色霸氣的沖擊之下,也一陣頭昏眼花。
如同割麥子一般,雙方都有人不斷地成片倒下。
“紅發這小子!……”白胡子看到這一幕,也很是不爽,忍不住斜着眼睛瞪着紅發香克斯,他總覺得這小子像是在示威一樣。
花劍比斯塔此時正在和鬼蜘蛛交手,當紅發一路走來,來到兩人身邊的時候,周圍之前還在動手交戰的海軍士兵和海賊們,基本都倒完了,而看到香克斯走過來,花劍比斯塔嘿嘿一笑,蕩開鬼蜘蛛的刀刃跳到一旁,撚着胡子看着香克斯。
“讓開!”香克斯微微歪着頭,看着鬼蜘蛛。
“……”鬼蜘蛛握着刀劍,有些猶豫,沒有開口,也沒有第一時間閃開道路。
香克斯的手,放在了腰間的劍柄上,一字一句地道:“我和凱多那個瘋子不同,如果你們海軍要繼續打,那麽我會堅定不移地站在白胡子海賊團這一邊!”
“你們……确定不打算讓路嗎?”
聽到香克斯這話,鬼蜘蛛的瞳孔一陣收縮,默默地收起了武器,讓開了道路……
香克斯一路走來,幾乎隔開了所有還在交戰的海軍中将,最後來到了戰國面前。
他看了看白胡子,然後又看了看戰國,開口道:“戰國閣下,看看周圍吧,這場戰争已經帶來太多的痛苦,是時候該收手了!”
戰國随着他的話,向着四周看去,之前雙方交手的時候,還不怎麽覺得,但是當現在整個戰場都安靜下來之後,人們才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青雉冰凍起來的白色地面,竟然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無數的殘肢斷臂,無數的屍體,海軍和海賊一方,都有大量的傷員,他們癱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傷口哀嚎着。
戰國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仰起頭,不忍去看這一幕。
“不管是海賊還是海軍,他們都有自己的家人!”香克斯開口道:“不要讓更多年輕的生命折損在戰場上了,這次戰争,你們海軍已經失敗了,但是海賊與海軍之間,不可能因爲一場戰争就決出勝負的,你們還有希望可以寄托在未來。”
“給我個面子,海軍……撤退吧!”
深吸了一口氣,戰國仰頭望着天空,突然大喊了一聲道:“所有海軍士兵聽令!撤回……馬林梵多!!”
戰争,已經結束了!但不知道爲何,海軍在聽到戰國的這句話時,心中卻沒有任何的沮喪,反而一陣放松。
他們默默地扶起自己受傷的同僚,收斂起戰友的屍體,緩慢而有序地向後退卻,回到了被冰凍結着的海軍軍艦上。
看到這裏,白胡子沉默了一下,随即道:“艾斯,幫他們一把!”
艾斯點了點頭,走出人群,來到了海岸邊,右手托起一個巨大無比的炎帝火球,然後轟在了冰面上。
在火焰的高溫中,冰面開始融化,海軍的船隻,也終于可以動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