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汐顔震驚,她雖說早料到慕天青會猜到,他們插手南疆。可她卻沒想到,慕天青連這件事,也一并算計在了自己的新計劃之中。
“沒錯,我們和拓跋穎,包括那千面狐,都是其中重要的一環。我認爲他要的不止是南疆滅亡,還有南疆統治者的身敗名裂,南疆百姓的水深火熱,與無數人的痛苦。”
玉驚瀾點了點頭,這是他之前一直沒想明白的。直到今日他得知千面狐魅主,拓跋穎暴戾,他才發現,是他們追尋這件事方向,在一開始就錯了。
大多數人都會順着正常的目的去追尋,那就是兩國聯合,共抗東陵。這個目的符合主流,同時也理所應當。
所以他們才會很快将目光焦距在這裏。同樣,來到這裏的幸存者,無論是徐川還是楚陌風,帶來的情報也都在吸引着他們,往那個錯誤的方向去思考。
從而掩蓋,慕天青真正的目的。
“也就是說,他如今不能主動出兵攻打南疆,把南疆推到我們的陣營。所以他準備借刀殺人,迷惑南疆的同時,逼迫我們成爲他的刀,替他動手,拔除南疆?”
雲汐顔通過玉驚瀾的解釋,終于是徹底撥開了眼前的迷霧。
可同時,一個嶄新的迷霧,與玉驚瀾心中所想一緻的迷霧,也擺在了她的面前。
因爲慕天青的目的,顯然不是單純滅掉南疆那麽簡單,他還想将整個南疆皇室至于深淵,讓無數百姓和忠良承受痛苦。
這般做,對他究竟能有什麽好處呢?
“驚瀾,據我們了解,慕天青本就是北鸢人,難道是北鸢人對于南疆,那根深蒂固的仇恨嗎?”
雲汐顔想來想去,隻能想出這個答案來。
可對此,玉驚瀾卻笑着搖了搖頭。他戳了一下她的腦袋,沒好氣道:
“這麽簡單的問題,你夫君我豈會漏掉?南疆與北鸢的确是宿敵,但曆來是國土之争,與我們東陵和甯西的矛盾無意。難不成我們兩當初水火不容時,你也想對我做如此殘忍之事?”
聞言,雲汐顔頓時擺了擺小手,那張絕色的嬌顔上滿是羞愧。
“我可沒有,我當時整日心心念念着你,怎麽會想讓你家破人亡呢?我以前雖然壞了點,自大了些,可從沒想過害你……”
雲汐顔本還想解釋幾句,卻見玉驚瀾俊美的容顔,忽然在自己眼前放大。他如玉的手指輕輕挑起她精緻的下颌,不由分說的,吻住了她嬌嫩如櫻的唇瓣。
他的吻很溫柔,溫柔的像水,像雲,像要将她徹底吞沒的浪花,讓她無從自拔。她隻能是伸手環住驚瀾的脖子,同樣溫柔的回應着他。
“你這小傻瓜,我不過跟你比喻一番,你竟這般當了真。原來你那時,也滿心滿眼都是我?想着來做我的王妃了?”
玉驚瀾将唇移開一分,望着少女如水的清眸,笑着呢喃道。
雲汐顔嬌顔绯紅,略有些喘不過氣來。可她還是抿了抿紅潤的唇瓣,想要爲自己辯解一番。
可這辯解的字眼還未出口,便又被玉驚瀾低眸,吞入了心中。
他親吻着懷中的人兒,也親吻着他最珍貴的至寶。其實無論當初的淩淺想着什麽,就算她想讓自己家破人亡,也沒有關系。
因爲有這麽一個人,常駐于心間,怎麽也推不出去。因爲你舍不得,放不下,你不忍傷她絲毫。
無論她做什麽,你都恨不起來,也怨不起來。
隻要她在,一切似乎都無所謂了。
這樣的親吻不知過了多久,雲汐顔終于是擡手敲打起了玉驚瀾的胸膛,因爲她快要斷氣了。這個家夥,是想謀殺她嗎?
似乎是理解了她的想法,玉驚瀾終于是念念不舍的将她放開。擡手環住她纖細的腰肢,将自己的臉埋在了她的發間,低低的笑了起來。
“你,你還笑……”
雲汐顔貪婪的呼吸着空氣,那張绯紅的臉頰終于一點點恢複正常。這個壞家夥,每次都要将她弄成這樣,方才會意猶未盡的放開。
可偏偏自己,還拿他沒有辦法。
“你還沒說完呢,如果不是我的推測,那是什麽?”
爲了轉移注意力,她又将話題扯回了他們原本的争論上。
“知道嗎?我今日仔細的翻閱了文書,我發現自從慕天青成爲北鸢的國師,北鸢對南疆的讨伐便愈發頻繁。因此拓跋穎當初來到東陵,才會請求你說服我共同攻打北鸢。”
玉驚瀾抱着雲汐顔,他沒有擡頭,而是在雲汐顔的耳邊低語,說着自己如今得到的一些線索。
“也就是說,不是北鸢與南疆有仇,極可能是慕天青他自己,與南疆有仇?”雲汐顔尋思着,終于是蹙了蹙眉。
“慕天青也太能樹敵了吧。整個四國都快被他仇恨了個遍了。”
仔細想想,雲汐顔也有些無語。這南疆跟慕天青,又會有什麽仇恨呢?
“恩,如今慕天青的這些行爲,我隻能這般解釋。他與南疆有仇,想借我們之手滅掉南疆。他從不打算聯合,所謂的聯合,不過是他欺騙拓跋穎接受擺布的假象。”
玉驚瀾說着,又将雲汐顔抱緊了一分,仿佛是想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一般。在這丫頭面前,他真是一絲抵抗力都沒有。
“驚瀾,那我們應該打亂慕天青的計劃嗎?還是……”雲汐顔并未注意到玉驚瀾的變化,反而是繼續思考着問題。
聞言,玉驚瀾原本清越的聲音,也一點點變得低啞下來。
“爲什麽要打亂?如今南疆怨聲載道,拓跋穎已成暴君。我們何不将計就計,順從慕天青的計劃,同時也探一探其真實的想法。”
“恩,我也覺得應該如此。”
雲汐顔莞爾,拓跋穎多番抹黑自己,還讓千面狐亵渎驚瀾,她可不斷算放過她。她雲汐顔超記仇,可不是什麽好人。
不過心裏的豪情壯志還未來得及抒發,卻發現玉驚瀾竟抱起她,轉身往屋内而去。一眨眼,她已經躺在了床榻上。
“既然娘子的疑惑解答完了,那接下來,就該解決夫君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