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那些因爲征戰而留下的鮮血與殘肢,是他們根本就不敢随意觀望的。入境宮中還有誰人不知,這天下已經在易主了……
連各位娘娘們,不也是被關押起來,不得離開寝宮半步嗎?
禦書房中,用過午膳的蘇瑾安靜的坐在桌前,望那個着那些被老皇帝堆砌依舊的奏折,不禁蹙眉。
一襲紫衣,金邊遊走,雍容華貴。此刻的他,身上似乎也多了一抹難言的貴氣。
狹長的眼眸微擡,這才有些憂心的道:“那些被關押的大臣你們可都問過了?他們有沒有意願歸順我們?”
“他們若是不願歸順,那便别怪老夫對他們不客氣!這些庸臣,不知爲君主進良言就算了,竟還助其爲非作歹!”
安榭冷冷一笑,那張有些蒼老的臉龐上,猶如有冰霜凝結,久久不曾消散。那麽多将士的英魂,要由誰來還?
“給他們一個改過的機會,已是仁至義盡了!”
“安老王爺莫要動怒,如今是非常時期,一切才剛剛開始,就算是我們,也當處處小心謹慎着呀。”
蘇瑾一笑,早便因爲這安老王爺是個暴脾氣。如今接觸之後方才知曉,其果真如此。
不過這卻也是難得的真『性』情,令人尊敬。
“诶,你這老安頭,也别爲難人家小輩。瑾王說的不錯,如今一切尚不穩妥,我們也不宜大刀闊斧。你就少說兩句,讓他說,讓他們說。”
玉清見安榭這般火爆,亦是出生打圓場道。這個老小子,可真不是省油的燈。那兩個小家夥回去了,自己可不得幫忙盯着嗎?
“你這……”
安榭本還想說什麽,卻被玉清與朔風一把拉着。二人一唱一和的,便拖着他往門外而去。
“是呀,是呀。我們這些老頭子還是少說兩句,少說兩句吧。這些事情,現在都該交給他們這些年輕人來做了。”
朔風亦是點頭,不理會安榭的掙紮。
他們都知道安榭心中有痛,耿直熱血如他,自是對之前邊關的事情耿耿于懷。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卻不能不在意将士們的『性』命。
可這朝堂畢竟不比邊關,很多事情是很難用情理來解決的。這個道理,他們二人比誰都明白。
因此他們才會出手阻攔安榭。他留在這兒,對蘇瑾而言,不會是好事。
即将繼位的蘇瑾,需要建立的,是自己的威信,以及那說一不二的權利。
玉清在即将踏出禦書房門外時,終于是回頭,給了蘇瑾一個肯定的眼神。他相信自己的孫子和孫媳『婦』。
蘇瑾望着玉清那肯定的眼神,眼中的郁悶也緩緩消散。望着在禦書房中等待的其他大臣道:
“眼下諸位皆是跟随本王拼搏之人,你們也皆是有功之臣。有什麽,便說說吧。爲了東陵的未來。”
聞言,下方的大臣們面面相觑,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喜之『色』。他們可都是之前追随蘇瑾的。
“回王爺,臣之前早些時候曾與那些大臣詳談。之前老王爺所提之事,應該是皇上與太子自己的主張,朝中并未人挑唆。”
這說話一人一身官服,站姿筆挺。渾身上下透『露』着剛正不阿的氣息。他的人,也正如他的氣質一般,公正廉明。
他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雲汐顔從幽冥之獄帶回來的旬邑。如今乃是朝中的刑部尚書,深受百姓愛戴。
如今他作爲蘇瑾手下的重臣,自然是要說話的。
“哦?也就是說那些傷天害理之事,都是他們的自作主張?”
蘇瑾眼皮一跳。他本以爲自己的父兄也會是受人蠱『惑』,這才會誤入歧途。沒想到一切竟都是他們自作主張。
用這麽多人的『性』命,去做籌碼……
“回王爺,的确如此。這件事世子妃當初也詳細的調查過。臣絕無半句虛言。”
旬邑搖頭,他是不會說謊的。
“不過很多被捕的大臣皆幡然醒悟,表示願意繼續在朝中任職,分擔天下事務。”
“哦?如此倒是甚好。”
蘇瑾點了點頭,從昨夜開始,他就一直在處理事務,未來得及有半刻的清閑。此刻倒是覺得,自己有些乏了……
“城中百姓昨夜定是被變故驚擾了,這幾日吩咐主管官員們一定要維護好秩序,不得出纰漏,壞了大事。”
“是!”
衆大臣點頭。不過也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卻緩緩走上前,對蘇瑾道:
“王爺,方才世子殿下與世子妃入宮了。他們說是有些事務,想要與皇上閑談。本不像驚擾您,卻又覺得不妥。特意拖奴才來禀報一二。”
那人卑躬屈膝,态度極爲認真。
“哦?他們回來了?”
今日玉驚瀾與雲汐顔早早便出了宮,以至于蘇瑾都還未來得及感謝他們。眼下聽說他們提供歐,自然是有些興奮的。
“是的,現在兩位貴人應該已經到玉溪宮了。世子妃說,您都累了一夜了,還是早些修養着,就不必去了。”
太監急忙将雲汐顔的原話抛了出來,人家就像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一般。提前跟他講了一切的步驟。
聞言,蘇瑾似乎頓時就明白了什麽。輕輕的點了點頭,心中暗道。看來今日汐顔他們所想了解的事情,與自己并沒有什麽關系。
而且他之前便覺得,兩人似乎除了今日之時,還有一些更加重要的之前要做。而這些事情,他此刻還無法『插』手。
“好了,本王有些乏了。旬邑,安撫帝都百姓的事情,就交由你來處理。其他各部各司其職,若是出了什麽岔子,我拿你們試問!”
“是!”
聞言,諸位大臣皆是恭敬領命。
而與此同時,雲汐顔二人已經安靜的站在了玉溪宮的門外。望着這座清雅的宮殿,雲汐顔不經有些惆怅。
回想自己上次來到這裏,仿佛還是昨天發生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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