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害怕,而是一種心結。
因爲早在當初雲汐顔身爲淩淺的時候,她就曾經被這般盯上過。就是因爲她沒有及時的發現身邊的危險,最終才搭上了自己的一條命。
對于她而言,她不希望這件事情再次重演。因此她爲此刻能發現一些人的别有用心,而感到真正的慶幸。
隻要她知道,那想害她的人,究竟是誰,她便能對症下藥,以絕後患。
“怕嗎?”
玉驚瀾一笑,到是頗爲坦然的對身旁的少女詢問道。這丫頭似乎是因此有些不開心了,自己隻能與她閑聊一二,舒緩心情。
雲汐顔一把拍開玉驚瀾不安分的手,一雙清澈的眼眸有些無語的望着他道:
“怕什麽?天塌下來你頂着。我之前着了道,那是我以前笨。如今要是着了道,那就是你笨了!”
說着她還不忘揚了揚眉,那般嬌俏可愛的莫樣兒,到是極少出現的。
以至于玉驚瀾都因此而驚豔了一分。如今這個丫頭出落的亭亭玉立,言語間竟是不是有撩撥他的意思。
一雙鳳眸仔細的上下打量着她,隻見得那女兒家竟羞紅了臉,不禁擡手将自己抱住,那清澈的明眸仿佛會說話一般,似問着他究竟想做什麽。
其實他并沒有什麽想法,隻是覺得自己養了這麽久的媳婦兒,似乎終于長大了。看樣子離他嘗鮮的日子,不遠了。
“你笑什麽?是不是又想到什麽害我的事情了?”
雲汐顔望着少年那含着痞笑的臉龐,不禁覺得心中一緊。每每望見對方這樣的神情,她就覺得他想害自己。
“顔兒這般想,可就真的是難爲爲夫了。好了,雨也快停了,趕緊去收拾一二,我們也該回家。家裏那兩個老爺子還等着你吃飯呢!”
玉驚瀾一邊解釋,一邊将少女拉起來。可這丫頭似乎不情不願的,還是滿臉戒備的将他望着。
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竟二話不說的将雲汐顔抱了起來,翻手抗在了肩上。任由對方掙紮,他隻是自顧自的往屋中而去,絲毫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自家丫頭不聽話,也就隻能苦了他了。
甯西皇宮。
蕭逸宸身着一襲龍袍,那精雕玉琢的容顔仿佛都在此刻布滿了憂愁。望着下方的中年人,他亦是不知該說什麽好。
如今大軍頹敗,他們甯西可謂是損失慘重。
而那軍隊的損失尚是小事,更加棘手的是下方的一片反對之聲。這些反對并非在朝堂之上,而是在于民間。
朝堂之上以國公府爲首的反抗官員們,早就已經被他們所鎮壓下去了。可奈何民間的質疑卻源源不斷,以爲這一次百姓遭到的創傷,實在是太大了。
然而讓他無奈的是,他也不能責備下方的淩峰,因爲他們一條船上的人。他也知道淩峰出兵的原因,當然也予以了支持。
“皇上,此事實在是蹊跷,無論是情報還是整個戰局,似乎都出了問題。如今我甚至已經開始懷疑,那位大人是否别有用心,想陷我們于不義之地。這般防範,不得不無呀!”
淩峰屈身,緩緩拱手道。此刻他的面色有些蒼白,顯然是身體不适所緻。這一路歸來,他得到的質疑和謾罵可謂不少。
以至于他一時間都因此而害了風寒,有些憔悴。
再加上一些事情困擾在他的心中,以至于更加的郁結起來。
蕭逸宸自是将淩峰的憔悴盡收眼底,方才淩峰也已經将所有的事情向他解釋了一般。其中果然是疑點重重,甚至有故意被害的痕迹。
曾經與那位大人的合作曆曆在目,可想到淩淺的下場,他們兩人又豈能心安理得?他們甚至都因爲此事而想到自己,想到自己身上,會不會也有這種事情發生。
是呀,越是位高權重,不就越怕這些嗎?因爲他們之中的誰,又能舍棄自己的權利?
又能舍得在這般如日中天的時候,丢掉性命呢?
“嶽父大人說的這些的确不無道理,我們也應當注意一二。不過眼下邊關損失慘重,還是該休養生息一段時日。若是再與那東陵攪弄風雲,這天下百姓便真的要民不聊生了。”
蕭逸宸沉默了片刻,還是将一切轉到了大局之上。這些都是他曾向淩淺請教過的東西,不知爲何,時間越久,他便越發懷念,懷念那個爲他着想的少女。
可如今的她,早已是一縷亡魂……
“前兩日朕也曾到過國公府,探望生病的洛國公。此番他的忠告的确是對的,這段時日嶽父您也莫要再與國公府争。畢竟是淺兒留下的唯一念想,朕還想留些時日。”
淩峰一愣,不禁有些驚恐的擡起頭來。以往他處處針對國公府,因爲國公府繼承了淩淺的處事方法,其中人才不少,卻又不能真正的爲他們所用。
所用他一直都想将國公府攻破,從而吸收其中明事理之人。
以前對于這些事情,上方的蕭逸宸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甚至對于許多國事都是如此,全憑他挑挑揀揀,統籌安排。
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這位猶如提線木偶的皇上,竟也開始自己接過了身上的線。
不禁是接過,如今的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思想,甚至開始提防于他。看樣子,他是想用國公府來鉗制他丞相府嗎?
想到這裏,他不禁輕輕的咬了咬牙,表面卻依舊不動聲色。
“皇上既然都這般說了,臣自當遵命爲之。”
“嶽父也莫要多心,如今你方才從邊關回來,應當好好在家休養。如今事情已經商議妥當,您也莫要勞累才是。”
蕭逸宸一笑,到是對淩峰頗爲的敬重。那一口一個嶽父,與之前無異。
但淩峰卻覺得,眼前的蕭逸宸身上,竟漸漸開始有了淩淺的影子。這種迹象讓他感到心神不甯,尤爲懼怕。
“皇上言重了,老臣隻是有些乏了,便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