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緩步前行,跟随着前方帶隊的士兵。穿過半個小鎮,方才看見一座酒樓。一眼望去在,這應是小鎮中最好的建築了。
“汐顔小姐,殿下說了,他在屋中等您,請您獨自進去便可以了。”
士兵停下腳步,對雲汐顔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而那守在門前的諸位士兵見此,亦是對雲汐顔行禮,表示尊重。
因爲他們都知道這位少女所擁有的不凡身份。畢竟以玉王府和玉王府世子殿下的威名,他們東陵恐怕沒人不知。因爲身爲玉王府的世子妃,雲汐顔自然也是風雲人物。
可他們覺得很奇怪的是,他們的太子殿下卻不讓他們稱呼雲汐顔爲世子妃,而是要改口稱汐顔小姐。
按禮制而言,如今雲汐顔已經嫁入玉王府,那她的稱爲就當是世子妃。一口一個汐顔小姐,也讓他們覺得有些怪異。
其實這般異樣雲汐顔早便注意到了,隻是她并未言明。因爲她已經懶得去理會蘇慕楠的看法,已經想法了。
與他争論此事,純屬浪費時間。
“你們便在門外等我吧,我自己進去便是了。”
雲汐顔回頭向白歌二人吩咐道,随後才向士兵點頭示意,緩步走入了酒樓之中。她倒想看看,今日蘇慕楠那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不過方才她一路走來,到是從那些士兵口中得知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位被稱爲白先生的男子,似乎已經被蘇慕楠趕出了軍營。不知是爲了何種原因,這件事情便突然的發生了。
好多士兵都在悄悄的猜測,試圖弄清楚其中的緣由。因爲這位白先生之前在他們軍營中,那可是猶如軍師般的角色,說一不二。
怎麽一日之間,一切便都變了?
也難怪此處人人自危,原來是他們分裂二人的目的成功的達到了。不過說來,若是未達的話,她還需耗費些精神。
緩步踏入酒樓之中,擡眼望去,隻見得一道墨色身影靜靜地坐在桌案之前。桌上酒菜琳琅滿目,可謂是玉盤珍馐,佳肴美酒相伴。
蘇慕楠擡眼望向走入屋内的雲汐顔,那張冷峻的面容頓時露出了笑意。擡手對少女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若是不計較他的本性,亦是一位俊美深沉的男子。
“本宮已在此等候多時,還以爲汐顔你不來了呢。”
雲汐顔眉頭微蹙,自是應邀走到了桌前,在蘇慕楠的對面坐下。清眸潋滟間,可謂是眉若遠山黛,膚白猶勝雪。
她隻是蹙眉,未露一點笑意,卻讓的蘇慕楠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般與雲汐顔對坐了。
似乎一切,都發生了太多太多的變化。以至于他抓不住,也尋不着。
“太子殿下今日邀請汐顔前來,不知是有何事相告,隻望您能妥善告知。如若無事,汐顔也不便多留。”
望着蘇慕楠這般凝望着自己的目光,雲汐顔心中亦是有種說不出的厭惡。因爲她其實是不喜與蘇慕楠待在一起的。
這個人心思太過深沉,實在是不得深交,隻怕引火燒身,害了自己。
蘇慕楠聞言,似乎對雲汐顔話語中的不耐視而不見。他隻是擡手爲少女滿上一杯清酒,遞到了雲汐顔的跟前。
低眸望着杯中的清酒,身爲醫家的她自然能看出其中并無手腳。而蘇慕楠應該也不至于淪落到這般手段全無的情況下,隻能下毒來害她。
所以她也未猶豫,擡手便将清酒飲下。若是此人無事,她到沒那麽多時間來與他揮霍浪費。
“汐顔有所不知,今日本王請你來,隻爲與你叙舊。”蘇慕楠一笑,平時冷峻的外表,仿佛都柔和了一絲。
“南關遭受甯西的踐踏,本宮也感到極爲痛惜,這才會連夜向父王請旨趕來。眼下得知南關之危已解,亦是心中歡騰。因此我們作爲皇室與安親王府的代表,自然需要共赢一番。”
此刻的他想以之中平和而溫柔的方式來與雲汐顔交流。因爲他已然發現,雲汐顔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
以前自己與她說話總是剛毅,到是讓兩人的距離越拉越遠,轉而互相傷害。此番溫和,說不定能有成效。
可望着蘇慕楠這般殷勤,甚至有些虛假的交談方式,雲汐顔隻能不動聲色的漠視。随後的蘇慕楠又一再的打出親情牌,直到雲汐顔忍無可忍。
“太子殿下說的不錯,隻是汐顔有一個疑問要問。面對您親生胞妹的身死,您難道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傷感嗎?還是說她在你眼中,本就是一枚棋子?”
她可真想知道,面對蘇淼月的死,就算是他們這些外人也會感慨一二。可身爲兄長的蘇慕楠,竟可以這般無動于衷,仿佛此事從未發生過一般。
這等态度,令雲汐顔無話可說。
蘇慕楠聞言,原本還帶着笑容的臉龐,竟都在此刻緩緩被凍結下來。一絲錯愕與尴尬混雜,最後化爲一抹有些虛假的苦澀。
“你,你是說淼月她出事了?她比本宮先行前往南關,說是要與安澈小王爺彙合。本宮,本宮不相信你說的。”
雲汐顔一笑,這一絲笑竟是那把無奈與嘲諷。因爲直到此刻,眼前的蘇慕楠竟還要與她裝瘋賣傻。他固然表現出了驚訝,可這種驚訝似乎隻适合在丢失寵物的時候。
而蘇淼月是誰?那是他如今在這世上唯一一個同輩的親人。皇家的親情,更多的或許也隻有在同胞兄妹之間吧。
可作爲蘇淼月兄長的蘇慕楠,眼底深處卻隻有漠視。是呀,本來就是自己親手将自己的妹妹推入了火坑,又有什麽好驚訝的呢?
“殿下不是不相信,殿下自己不想承認自己已經知道此事了而已。畢竟勾魂刀的事情,您也不方便明說。有些東西您不說,那便讓汐顔來幫你說吧。”
雲汐顔笑着,終歸還是接過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