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止是沒有攻擊性,更多的是溫柔,和一種胸有成竹的笃定。
方才若他們沒聽錯的話,眼前的少女是說要邀請他們全軍去那定南關歇息吧。這些日子他們趕路勞累,亦是希望能早些得到安頓,好生的修養一番。
蘇慕楠緊緊地眯着雙目,心中仿佛有難言的怒意在肆意的拍打着海岸。望着雲汐顔的笑容,他隻能感覺到一絲無力,在心中悄然的蔓延着。
明明不溫不火,卻可以讓他咬牙切齒,心中顫動。
“汐顔與小王爺盛情邀請,本宮本不該拒絕。可本宮是受到父皇的派遣,前來救援的,此刻南關之危已經解除。本宮似乎也不該,過多的插手此事……”
雲汐顔緩緩上前兩步,面色頓時染上了一抹惋惜之色。蘇慕楠本以爲她會就此罷休,可卻沒想到,雲汐顔的後話令他愈發難以下台。
“太子殿下千裏迢迢來此救援,自然是該登臨定南關與南關查看一二的。畢竟邊關将士們浴血奮戰,可謂是出生入死。作爲皇室的代表,東陵的殿下,您不去,還有由誰去呢?”
“本宮……”
蘇慕楠一愣,那劍眉亦是緊緊地皺了起來,因爲他也明白了,雲汐顔似乎沒有絲毫想讓他下台的意思。
她之前便斷了他的手指,對他所做之事亦是諸多抵抗。看樣子,她是真的想與自己過不去了。
當初那個祈求他保護的小女孩兒,爲何會比昂成如此模樣。玉驚瀾,你究竟對本宮的汐顔做了什麽,她爲何會這般面目全非!
濃濃的怒意早便難以抑制,可身爲太子,他不能在此震怒。最終他隻能咬牙扯出一抹笑容,沉聲道:
“汐顔說的不錯,本宮作爲皇室的代表,的确該前往邊關慰問安親王府的将士們。不過我們今日方才修養,至少要明日才能動手。作爲禮數,今夜本宮邀請汐顔你前來赴宴,本宮在住處等你。”
望着少女那張宛如白雪的洗過的容顔,他的話雖沉,卻透着一絲莫名的情愫。因爲他無論與眼前的雲汐顔,還是當初淩淺,都有着化解不開的糾葛。
他越來越覺得,眼前的雲汐顔像她了。他甚至都有些分不清楚,他究竟是喜歡淩淺,還是喜歡眼前的少女。
這件事他找不到答案,如今也不想去尋求答案。
因爲他隻需要将雲汐顔禁锢在自己的身邊,一切便都會迎刃而解。
蘇慕楠此話一出,那立于雲汐顔身邊的白歌與琴魔二人頓時面色一變。他們幾乎是不自覺的上前一步,想要說些什麽。
因爲無論是他們中的誰,竟都覺得眼前的蘇慕楠就是居心叵測。
如若他們是可以設下一個鴻門宴,刻意要對他們主子下手,那該如何是好。
“主子,去不得……”
白歌将折扇合攏,忍不住對雲汐顔進言道。如今爺不在,蘇慕楠垂涎主子的意圖已經如此的明顯,他們自然是要阻止的。
不止是白歌看出來了,就算是對此不太了解的琴魔,望着蘇慕楠的眼神也充滿了戒備之色。
可白歌的話還未說完,卻收到了雲汐顔一個清淺的微笑。隻見少女竟輕輕的點了點頭,擡眸毫不猶豫的回應蘇慕楠道:
“太子殿下既然已經接受汐顔的盛情邀請,那汐顔自然也不會怠慢。隻要殿下準備妥當,汐顔自當前來赴宴。”
“哦?既然汐顔答應了,那本宮便立刻派人去準備。一會兒的晚膳,我們自當相見。”
蘇慕楠似乎是怕雲汐顔反悔一般,立刻将此事敲定。但這如此多人的面兒,他料想雲汐顔也不會反悔。
隻要她來,這一切都沒關系。
而敲定此事之後他更是轉身向雲汐顔告别,往身後的小鎮中而去。白先生又一次深深的望了雲汐顔一眼,眼中那莫名的光芒竟愈發的濃厚。
可他卻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轉身而去,留個雲汐顔一個普通,卻又充滿着神秘的背影。
雲汐顔銀牙輕咬,她一點都不在意蘇慕楠。她甚至可以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間,僅憑借蘇慕楠的自負。
可眼前的白衣男子卻不同。此人心機深沉,深知多說多錯的道理。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神色的表達也極爲迷茫。
即便是以她的眼力,一時間竟也沒有看出他太多的想法。如今的他們對于此人,終歸是沒有太多的了解。
不,不止是沒有太多的了解,是幾乎不了解。
他是誰?他姓甚名誰,家住何處?最重要的是,他爲何要來頻頻的插手這些事情?她隐隐有種預感,那就是此人也許與他們有着極大的關聯。
這種關聯,是她如今還未真正整理清楚的。
“主子,今晚太子邀請您前去赴宴,難保他不會有什麽别的念想。若是他想出了什麽對您不利的手段,那您便兇多吉少了了呀!”
白歌見蘇慕楠離去,終于是上前幾步,再一次有些焦急的向雲汐顔進言。畢竟小鎮中有蘇慕楠的幾萬軍隊盤踞,此刻都是對方的地盤。
若是他們主子去赴宴,難保蘇慕楠不會耍手段……
作爲屬下,他需要保證她們主子的安全。
“少夫人,白歌說的不錯,琴魔也覺得,此事極爲危險,您還是不要獨自去赴宴的好。”
琴魔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接上了白歌的話。
轉身擡眸,雲汐顔有些無奈的注視着身旁的二人。其實這件事她也有些無奈,因爲眼前的二人似乎是理解錯了她的意思。
“我自然不會獨自前去赴宴,一會兒你們二人也帶上一些精銳随我前去便是。小鎮中唯一值得我們主要的,便是那位白衣先生。可我到是覺得,他們如今的狀态,似乎比我們還要糟糕一些。”
想着蘇慕楠二人那黑白不一的面色,她便已經明白了一些事情。那就是他們二人已經貌合神離。
至少,有了意見上的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