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西十萬大軍壓境,黑壓壓的,令人感覺極爲的壓抑。
無數将領身披铠甲,腳踏駿馬而來。他們擡首望向上方的城關,眼底盡是胸有成竹之色。這般戰局,他們已經研究了許久。
今日身爲主帥的覃寇将軍,甚至都坐鎮軍營,未來這前線制定。因爲知曉結果的戰役,在他看來,他來與不來,都不會有什麽改變。
定南關上旌旗飄飄,所有将軍身披铠甲,随着安澈立于城牆之上。他們低頭望向下方的甯西軍隊,眼底凝重,卻又隐隐有着戰意湧動。
城中所有的士兵早已準備就緒,他們立在自己該立之處,嚴陣以待,一絲不苟。今日一戰,将決定他們南關與安親王府的命運。
他們,誓死抵抗,絕不認輸!
安澈雙手扶着城牆,那雙好看的貓眼遠眺着甯西的軍隊。今日老爺子已經退居城後,汐顔妹妹号令着散落在外的兩支軍隊。
身爲主軍元帥的他,也絕對不會給甯西好果子吃。
之前南關所受的所有創傷,他都要一毫不少的讨回來!
又是一道尖利的号角響徹,下方那立于甯西方陣最前方的軍隊終于一擁而上。厮殺之聲響徹天地,扶梯、木樁、箭矢猶如驟雨般撲面而來。
“王府軍将士聽令,今日我們不止要與定南關共存亡,我們還要讓甯西軍隊血戰血償,铩羽而歸!”
安澈舉起手中的長槍,直指天際。這一刻,整個定南關仿佛都被熊熊戰意點燃。上下一心,衆志成城。
厮殺之聲四起,帶着前所未有的激情澎湃,與内心深處永不動搖的信仰。
與此同時,定南關東西方向的兩支軍隊亦是看見了那直沖天際的烽火,左翼軍與右翼軍幾乎是同時出發,向之前約定的地點集結而來。
他們以人數較少的優勢巧妙的越過了甯西軍隊的防線,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在甯西軍隊的後方集結。
可是他們卻并未采取從後方夾擊甯西的攻勢,而是轉而在雲汐顔的帶領下揮兵北上,以最快的速度直奔甯西鎮北關而去。
因爲雲汐顔比誰都清楚,将兵力幾乎全部集中在前線的甯西,根本就未在鎮北關留下多少的軍隊。
因此鎮北關的防禦極爲薄弱,而那所謂的易守難攻,在她這個締造一切的人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
右翼軍與左翼軍攻守兼備,前行速度極快。不過是一個多時辰的時間,便已經接近了鎮北關。
鎮北關中,一名侍衛手持長刀,不斷的向着城後奔跑而去。一路上幾經放行,輾轉幾何,方才抵達大堂。
大堂之中,淩峰與蘇淼月安坐,二人望着桌上的部署圖,正輕聲的談論着什麽。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如今定南關在他們眼中好似透明,他們自然無所畏懼。因此整個大堂中的氣氛,才能如此的輕松。
可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卻驟然自門外傳來。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道焦急的男聲。
“報!丞相,急報呀,丞相!”
一名男子驟然沖入大堂,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猛然擡頭,頓時便看見了淩峰那張微怒的面容,頓時心頭一緊。
“何事如此慌張?竟這般橫沖直撞,不知禮數?難道你們不知道,本丞相在會見貴客嗎?”
淩峰冷冷的注視着侍衛,聲音中飽含威嚴。他淩峰最在意的便是禮數與顔面,眼下這士兵,顯然違反了他的規矩。
不過将士兵如此焦急,他也不想過多的苛責他。待得弄清所爲何事之後,再罰也無妨。
“說罷,有何事?”
“回,回丞相。東陵,東陵的軍隊不知爲何,竟繞過了我們的主軍,集結在了我鎮北關之下……看樣子,看樣子他們是想攻城了……”
那士兵聞言,頓時擡頭禀報道。事出突然,當他們察覺之時,東陵的軍隊已經在鎮北關不遠處。這般禀報,已是不及時了。
可他們怎麽也不明白,前方他們有十萬大軍在攻打定南關,整個定南關可謂是岌岌可危。爲何在這般危急的情況下,安親王府還能分出軍隊,前來襲擊他們這防禦薄弱的鎮北關。
“你說什麽!”
淩峰聞言,幾乎是驟然站起身來。不止是他,就連蘇淼月也迅速站立,随着淩峰往外而且。一張俏臉面色微變,一時間也沒能明白其中的緣由。
二人幾步跨出房門,擡眸對着城外遠眺而去。隻見的遠處諸多兵馬排陣而來,旌旗飄飄,其上‘安親王’三字遒勁有力,令得他們心中惶然。
因爲這的确,就是安親王府的軍隊。可定南關下十萬甯西大軍,爲何這些王府軍會出現在他們鎮北關下。
這一刻,淩峰的心中猶如漿糊一般混亂不堪。因爲他一向不會領兵打仗,從前的無數戰役,都是他的二女兒淩淺親自指揮的。
可如今沒了淩淺,鎮北關的守軍不足一萬,要如何抵擋下方近五萬大軍?這一刻,就算是久經風霜的他,都已經陷入了恐慌之中。
怎麽辦,怎麽辦……
蘇淼月望着下方迅速壓境,幾乎讓人窒息的軍隊,那雙還算靈動的眼睛中隻有不可置信。身爲東陵的公主,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自己的人兵臨城下。
而一點破城被捕,她該如何是好?
她還能如何是好?
爲什麽,爲什麽……
爲什麽會是這樣?
一時間,整個鎮北關自上而下都陷入了混亂之中,有實權的将軍皆是淩峰的黨羽,他們畏首畏尾,不敢上前。
而那些國公府原本的将軍們卻被收繳了軍令,空有一顆報國之心,竟隻能遠望着下方瞬息萬變,令人無法相信的局勢。
最終在淩峰與一衆虛僞将領的主持下,整個鎮北關隻能派出死士前去通知甯西前線。而其中的高層則也最快的速度向後撤離,隐隐有放棄鎮北關的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