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日的努力,到的确是抓到了幾名賊人,聲稱那便是刺殺蘇奚沫與蘇恒的歹人,并且當場正法,鮮血染紅了那剛剛化開的白雪。
這件事情便猶如雷聲大雨點小一般,迅速的沉寂下去,不再有人提起。
而那位睿王殿下也自此深居簡出,似乎是在整理着自己的心情。但唯有玉王府的衆人才知道,或許是在爲自己烙下殘疾而心疼不已。
到是蘇奚沫與蘇恒都安心的在玉王府的宅院中住了下來,日子也就此恢複了以往的平靜。眼看着再過數日,便就是下山的日子了。
院落之前,一襲白裙的少女擡手遮擋着空中的太陽,一雙清眸潋滟,享受着這難得的春光。如今白雪融化,梅花也随之開始凋謝。
早春的氣息洋溢着整個大地,萬物複蘇的生機充斥,令人心曠神怡。當然她感受的并非表面上的春日,而是隐隐藏匿于東陵之中的春天。
有些東西,他們已經在悄然的籌備了。
“你這丫頭到是要來的早些,姑姑讓你久等了。”
正在雲汐顔思索之時,一道溫和的聲音卻自前方響起。隻見蘇奚沫一襲黑裙,華貴雲紋流動,令她顯得愈發高貴典雅。
今日這位長公主想着梅花很快便要謝了,便約着玉王府中的女眷們一同去賞那落花。自古常言,這花開并蒂有花開并蒂的美,而這落花殘紅,自也有其可賞之處。
想古今不也有些雅然的女子,會爲鮮花立下衣冢嗎?
“今日陽光明媚,我便出門早了些。再說姑姑是長輩,我自不能讓您再次等候。早些過來,也是應該的。”
白裙映照着少女淺淺的笑意,好似遠山含黛,清新脫俗。
“你這丫頭的嘴,可真是沒幾個人說得過的。姑姑也老了,倒也沒什麽想與你争辯了。”
蘇奚沫見雲汐顔如此,亦是頗爲喜歡的搖了搖頭。這丫頭若是身在當年,或許自己都算不得縱橫家了。
這般三寸不爛之舌,可沒幾個比得過的。
而就在她們二人交談之時,另一邊的院落中也走出了三道倩影。朔雪立于中央,一襲鵝黃裙擺将她襯的愈發嬌俏可人,幾步撲到雲汐顔的身旁,一把便将少女抓住了。
“汐顔,蘇瑾又給我送來了好些點心,正好今日我們賞那落花,我便命人一起帶上了。好久沒和你一起玩兒了。”
她以往時常與雲汐顔在一起,可如今眼前的少女已經嫁人,她也離婚期不遠,到是不能時常待在一起了。
不過雲汐顔瞧着朔雪這可人的模樣兒,自是知曉這丫頭定是被蘇瑾照顧好好的,這樣她也就放心了。畢竟朔雪宅心仁厚,她也希望她的歸屬,比任何人都要好。
而擡眸往後隻看,隻見洛瑤與蘇淼月一左一右走在朔雪的身後。蘇淼月一襲水藍色宮裙,依舊比其他女子看上去英氣不少,見雲汐顔自然是笑着招呼,與以往無異。
但雲汐顔倒是見洛瑤面色有些奇怪,似乎是比以往蒼白了些許,像是有什麽心事。怪隻怪這幾日她那澈哥哥也極爲奇怪,竟老是來他們院子裏尋她與驚瀾喝茶。
這位平時野慣了的小王爺,可未曾這般焦躁不安過,她自是覺得其中有些文章,卻又說不上來。
今日或許可以借此機會,好好的問問洛瑤。
“眼下人都齊了,那我們便出發吧。”
蘇奚沫望着眼前這四位神态各異,卻個個貌若水仙的少女,也不禁有些喜悅。跟這群年輕人待在一起,仿佛連自己都年輕了幾歲一般。
一行人踏着春光,很快便在梅林中找了個好去處。此處背靠小溪,落英缤紛。飄落的花瓣随着溪水下流,到是構成了另一番絕妙的景緻。
随行的丫鬟婆子将竹席與茶點擺好,衆人這才入座,擡眼賞看着周圍的落花,各自有所感慨。到是作爲長者的蘇奚沫率先開口了。
“汐顔,本宮記得我們第一次遇見,便是在此處。那求不得放不下,可當真是說到了無數人的心坎裏。本宮到是好奇,你爲何對此事看的如此透徹?”
“透徹可談不上。”
聞言,少女趕忙搖頭,她不過是曾經經曆過一些,而後有幸運的避免了而已。
“不過是讀了些詩書,對此有所理解而已。自古言我們女子無才便是德,可我卻覺得,有才無才,與德行并不關系。根源在于自身品行罷了。”
朔雪握着手中的糕點,坐在雲汐顔的對面。不過對于大家的談話,她或許更在意手中之物,畢竟這是心上人送的東西。
女子之情,向來寄托于此。
而蘇淼月則坐在朔雪身邊,有些英氣的出聲道:
“姨娘,汐顔,這求不得,就一定要放下嗎?若是放下,應當如何?”
她倒是并不認爲,求不得,便一定要放下。因爲這求不得放不下,對于一個人而言,不也是一種動力嗎?
若是求不得,那求得不就行了嗎?
雲汐顔擡眸,那雙望向蘇淼月的清眸中,似乎有了一絲淺淺的複雜。因爲敏銳如她,其實已經隐隐察覺到了蘇淼月的變化。
而那日蘇淼月與安澈提起複蝕蠱之事,更是讓她與驚瀾堅信了那一點。其實她真的不希望,蘇淼月會走上那一條不歸路。
“淼月,其實求不得放不下這種苦,人皆有之,隻是所求之物不同,苦的程度也有差别。若是非要執着的去強求,到頭來,或許隻能害了自己。”
少女嗓音清澈,令蘇淼月眉頭微蹙。可很快她便恢複了笑意,對雲汐顔莞爾道:
“汐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聽你的。”
雲汐顔點了點頭,卻并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聽進去了。
而經過這個小插曲之後,五人的落花茶會也在悄然繼續。可雲汐顔一邊飲茶,卻一邊望向身邊,因爲她身旁一襲紫衣的洛瑤竟一直一言不發,實在令她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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