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您回來了。”
門前迎接的侍女立刻跟上,面帶笑意,恭敬非常。長公主待她們這些下人向來很好,因此她們也甘願服侍公主。
可見她跟随而來,今日的蘇奚沫卻一反常态。隻見她面色沉了沉,立刻是對侍女道:
“今夜你便别跟随我了,吩咐大家,早些洗漱,各自休息去吧。大過年的,也莫要操勞。還有,警告大家,今晚不要靠近本宮的院落。”
聞言,那侍女的神色頓時變了變,眉心竟有喜色浮現。這對于下人而言,顯然是一件好事。
“是,長公主。”
侍女點頭,這才緩緩彎頭退去。
可她還未走出幾步,那立于原地的蘇奚沫便又輕聲道:
“兮兒,明日本宮若是不在,你便帶人去找溧陽王,若他亦不在,便去玉王府,知道了嗎?”
名叫兮兒的侍女腳步一頓,一時疑惑頓時在心中升騰而起,可她還未來得及問,蘇奚沫便已經擡步往自己的房中去了。
兮兒見此也隻能退出院落,吩咐大家休息去了。當然,也警告他們,不得前來打擾長公主。
蘇奚沫緩緩坐于桌前,擡手爲自己的倒上一杯沏茶。不過眼尖之人定然能看見,那把安放在她身旁的雙環刀。
她方才出宮之時,已知今晚宮中會設宴,三大王府和諸多大臣都會去。
即便此時此刻她知曉自己的計劃已然暴露,卻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幫忙的人。因爲眼下所有可以幫她的人,竟都在她那皇兄的眼皮子底下。
因此她斷定,今晚必會有刺殺之人前來。而且他們志在必得,絕不會留下自己的活口,讓自己說出自己皇兄的秘密。
一邊飲着茶,她的嘴角卻終于是在此刻露出了一抹苦笑。其實她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早便不在乎了。
她隻是想,隻是想多折磨老皇帝片刻而已。可一旦自己死了,那便沒有那個機會了。
她想活着,活着看老皇帝臭名昭着,被所有人唾棄的那一日。
樹梢微動,沙沙之聲四起。
這般悄然的變化,頓時讓蘇奚沫握緊了身旁的環刀。可當看清來人是誰的時候,她卻輕輕的松了一口氣。
因爲這道身影即便是隐沒于黑暗之中,她依舊能認出來。
“恒弟,你爲何在此?”
擡眸有些驚訝的望向蘇恒,蘇奚沫不禁出聲道。此刻的蘇恒不是該在那行宮大殿之上,參加宴會嗎?
蘇恒望着蘇奚沫,亦是輕輕的松了一口氣,幾步跨入屋中,有些激動的道:
“六姐,你對蘇陵那個畜生下蠱之事,他已經知道。今日驚瀾和汐顔更說他在借此挑釁他們。你快跟我走,我們離開這嶺山,方能安全。”
蘇奚沫亦是一驚,沒想到連眼前的蘇恒都已經知道她的事情敗露。可她并未如蘇恒這般激動,而是淡淡的道:
“沒有用的,此刻的我們根本就走不出嶺山。他既然決定要殺我,難道會輕而易舉的,讓你來帶我逃走?我在離宮之前,便已知今晚兇險了。”
“那我們該如何?”蘇恒咬牙,他當然知道嶺山被禁軍圍困,定然不好逃離。而刺客或許還會借機刺殺,兇多吉少。
可若留在這兒坐以待斃,那刺殺的結果,或許也不會有變化。如果真有那兩個小家夥估摸的,那般高手的話。
“如何?等着他們前來便是,我武功不弱。即便是重傷,隻要能拖到宴會結束。一切便都好說。我這宅院外,早便有宮裏的人盯着了。”
她哪裏是自己回來的?她是被押解回來的才對。一旦她有異動,他們都能立刻掌控,隻爲至她于死地。
不過如今也明白她的皇兄爲何要大費周章了,原來是想借自己的事情挑釁和警告三大王府。
“蘇恒,你快走吧,快回宮宴上去。我懷疑,他們不止是想對我下手。”
“我不走!”
望着蘇奚沫有些決絕的目光,蘇恒卻狠狠了搖了搖頭。他既然出來的,便沒有要回去的打算。
“隻可惜現在的你們,或許想走,都走不了了。”
然而就在二人這般思量之時,一道略微陰沉的聲音,卻忽然從屋外傳來。随着一陣樹葉的窸窣之聲,數十道黑影已腳踏夜色而來。
他們皆是身形矯健,一看便非一般的習武之人。
而在一衆黑衣人的最前方,已有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屹立。他亦是身着夜行衣,隻是那張冷峻的面容,卻昭示着他的身份。
睿王,蘇慕楠。
“姑姑與王叔若是束手就擒,身爲侄子的本王,到是能給你們一個痛快。今夜你們就是插翅,也别想活着逃走。”
蘇慕楠嘴角微勾,眼中仿佛有一絲快感包含。因爲殺了眼前的兩人并不隻是爲了他的父皇,爲了暫時穩住東陵的天下,以便他日後繼承大統。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二人與玉驚瀾關系親密。
他與先生不僅要殺了他們,還提前将消息透露給了玉驚瀾。若在提前透露的情況下,他們二人依舊命喪黃泉。
那是不是就說明,那位驚才絕豔的少年,根本就玩不過他?
緩緩抽出手中的将夜。一想到這裏,蘇慕楠的血液中便不禁有瘋狂在湧現,這場遊戲,終于是要開始了。
蘇奚沫與蘇恒亦是在此刻緩緩的站起身來,他們一人手持雙刀,一人手握長劍。即便是面對一衆高手的圍殺,他們也要反抗。
“都給本王上,本王不需要活口。誰能殺了他們,本王便重重有賞!”
蘇慕楠一笑,立刻是對身後的一衆人揮了揮手。今夜,他志在必得。
而那些人一聽賞賜豐厚,頓時握着手中的武器一擁而上。殺人,不正是他們最擅長的事情嗎?
見此,蘇恒與蘇奚沫幾乎是立刻對視一眼,轉身便向那裏屋而去。
這裏地勢太小,對他們極爲不利,他們需要沖出這屋子,方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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