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未來得及與諸位愛卿共飲,朕實在是慚愧,隻能在今日再次盛宴邀請,希望諸位不要介懷才是呀。”
環顧四周,如今坐在這大殿之中的,并不止三大王府的人。還有諸多朝臣,就連蘇瑾也赫然在列。
俨然如老皇帝說的一般,乃是一次真正的宴會。隻是此刻的玉驚瀾與雲汐顔心中卻比誰都清楚,這不過是假借宴會之名,限制他們的方法而已。
諸位大臣聞言,自然是受寵若驚,紛紛起身贊譽老皇帝的仁德。而這在朝中已經是慣例,習以爲常。
到是老皇帝一面回應着那諸多贊歎,目光卻不禁往玉王府的方向飄去。隻見那一襲紅衣的少年劍眉微蹙,似乎少了往日的漠然與雲淡風輕。
他仿佛在擔心着什麽。
而那坐于她身旁的少女依舊膚白如雪,卻也一直保持着沉默,未開口半句。
忍不住勾唇一笑,他立刻是擡眸,出聲道:
“驚瀾呀,那日你的生辰朕實屬抱歉,的确是皇後承辦欠妥了些。今日朕就敬你一杯,如何?”
說着,他更是舉起了手中的茶杯,笑容充滿了和藹。可那眼底的得意與挑釁之色,又哪裏能逃得過玉驚瀾的眼睛。
“驚瀾本是小輩,也不在乎什麽生辰。那日是汐顔喜歡,這才會參與。到是讓皇後娘娘爲我費心,過意不去。”
少年面色微微緩和,如玉的臉龐露出一抹清淡的笑意。此刻老皇帝從這位猶如谪仙的少年眼中,看到的依舊是憂慮之色。
盡管這一絲憂慮,似乎隐藏的極好,令人難以察覺。
“诶,你可别這麽說,你乃是我們東陵的國師,大功臣呀!雲丫頭,你也舉杯吧。”
老皇帝到不在意玉驚瀾說什麽,他隻需按照先生的囑咐确認眼前的兩人,都在這大殿之上,便萬無一失了。
聞言,雲汐顔亦是神色一沉,那雙清冷的眼眸中帶着一抹剔透,卻還是舉起了手中的酒杯,輕聲道:
“汐顔謝過皇上美意。隻是不知這兩日來,您的身子可還康泰?一會兒是否需要汐顔再爲您診治一番?這兩日天氣方才回暖,就連我都受了些風寒,喉中不适,恐無法飲酒。”
老皇帝望着少女微微蒼白的面容,卻因爲少女的話語微微變色。因爲一提到診治,他心中便不禁一泠。
原來這丫頭是受了風寒,難怪聲音變了些許。不過那等氣質,卻也隻是稍稍弱了絲毫。除了這丫頭,誰還能有這般清麗脫俗之感。
“恩,那便免了你這丫頭吧。驚瀾與朕喝一杯便是。”
老皇帝與玉驚瀾一杯而下,這個看似和諧的宴會也就正式開始了。歌舞升平,觥籌交錯,一切都洋溢在歡樂與喜悅之中。
但在這整個會場之中,卻唯有一人憂心忡忡,面色一變再變。望着那邊安坐飲酒的少年少女,他心中竟忍不住發堵。
眼下六姐生死未蔔,他們非但沒做出好的應對之策,竟還有心思在這兒飲酒作樂?雖說他知道雲汐顔中途離開了半個時辰,可半個時辰又能做什麽呢?
難不成那就是所謂的辦法?
越想越急,心急火燎,眼下的蘇恒哪裏還能在這大殿中坐得住。算了,指望他們,還不如指望自己呢。
想到這裏,他頓時是抛下酒杯,驟然站起身來。而他這突兀的起身,亦是立刻吸引了老皇帝的注意。
隻見老皇帝雙眸微眯,不禁有些訝異的将蘇恒望着,輕聲道:
“七弟,你這是做什麽?”
蘇恒望着老皇帝那訝異的目光,可他知道,這是裝的。他根本就是在故意的試探他,或者說,是得意的望着他。
但他是臣子,所以他不得不俯首對上方的老皇帝道:
“回皇兄,這大殿中太悶了,臣隻是想出去走走。”
而他這般說法,卻頓時引來了衆多朝臣的注意。包括坐在那邊的玉驚瀾與雲汐顔。因爲這在宴會上忽然外出,其實是一種對主人家不敬的表現。
雖說這種宴會之上,一向不會有人過問,但這皇上一旦問起來,那可就是大事了。
“哦?七弟是覺得朕這宴會悶呢,還是急着去做其他事情呀?”
老皇帝挑眉,有些不動聲色的詢問道。眼下他這七弟怕是早就知道了吧,今日他可也是在玉王府的。他既然得知了今晚的好戲,豈能坐得住?
他這個并非同母所出的七弟,與自己小妹的關系,到是比他還好呀。不過若是可以,何不借此機會,一起除掉?
“回皇兄,臣隻是想去透透氣……”
蘇恒聞言,隻能硬着頭皮道。在這般雙方都知情的情況下,他要如何與老皇帝鬥?他畢竟是東陵的皇上,他反抗不了。
“呵呵,罷了罷了,既然覺得悶,那你便去吧。不過一會兒,可要記得回來呀。”
可老皇帝卻并未深究,而是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特别是那最後一句話,說的尤爲深沉,令蘇恒心中一凝。
可此刻的他,根本就沒有功夫去管其他事情。
“謝過皇兄。”
說罷,他立刻是在玉驚瀾與雲汐顔微微發沉的目光中,往大殿之外而去。蘇恒的離開,對于他們而言,真的不知是吉是兇,是好是壞。
鳳眸微沉,玉驚瀾也終于是擡手攜起了桌上的茶盞,陷入了安靜之中。他在靜靜地等待,等待今夜這場遊戲的結果。
他相信,顔兒不會讓他失望的。
出了大殿的蘇恒,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向蘇奚沫的宅院而去。夜色深沉,映照着他的背影,也映照着他臉上的焦急。
雖說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幫上忙,可他與六姐的武藝皆是不弱,即便其中有高手出沒,他們隻要聯手,亦能抵禦一二才是。
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證六姐的安全。
但他并不知道的是,他的成功逃出大殿,亦是老皇帝故意爲之。因爲他的前往,才是這場遊戲開始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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