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不知是他今日捏碎的第多少個茶杯了,不過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呢?捏碎再多,也解不了他心頭的恨意。
“王爺可真是好大的火氣呀,難不成是我來的不是時候,驚擾了王爺不成?若是這般,我告退便是。”
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一道身影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院落之中。隻見他一身素色白袍,負手而立。
那張普通到極緻的面容之上,神色依舊悠然,目色一如既往的晶亮。
不過似乎他每一次來,眼前這主兒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不過嘛,這到是談交易的好時候。
“先生何出此言,本王可一直都在此恭候您,豈會讓您離開。”
蘇慕楠原本冰冷的神色頓時收斂,沉沉的吸了一口氣,終于是歎息道。眼前這人的實力他竟絲毫無法看透,因爲他每一次竟都來無影,去無蹤。
他武藝并不弱,這天下能做到讓他絲毫不能察覺之人,恐怕也不多。
而眼前這個,便是其一。
“呵呵,那我到是勞煩王爺等我了。不知上次交代王爺的事情,可已經處理妥當?”
男子緩步走到屋前,亦是與蘇慕楠一般坐下。他雖語言恭敬,卻絲毫未有拘謹之态。因此一切行事都看自己的喜好,并不在意蘇慕楠的身份。
聞言,蘇慕楠到也想起了此事,因爲這不就是他請這位先生來的目的嗎?
“先生放心,如今小妹也已看破這紅塵之事,明白自己不争不搶,便什麽都得不到。她也會成爲玉王府的細作,爲我們監視與打探那邊的一舉一動。”
微微一笑,蘇慕楠不禁得意了一絲。
“雖不能面面俱到,完全知道玉驚瀾所做之事。可但凡玉王府有大的動向,我們都能知道一二。”
“呵呵,王爺辦事,果真讓人放心。”
男子輕輕的點了點頭,這才頗爲灑脫的開口笑道:
“其實也不用公主殿下花太多的功夫,隻需待在那兒,伺機而動便是。因爲有人盯梢,玉王府總歸會畏首畏尾。要繞開别人行事,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其實他根本就不指望那蘇淼月,能給他們什麽有價值的情報。
那位世子殿下能名列四國之才榜首,可見其驚才絕豔。不止是他,據他調查,那位世子妃亦是人中龍鳳,隐隐不遜色于當年的淩淺。
這樣強強聯手的兩人,就憑蘇淼月,想要在他們身邊潛伏,傳出情報,那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其實他這般做,隻是爲了給玉王府添些麻煩,也給他們自己一些意想不到的機會。萬一上天助力,這公主殿下還真就成事了呢?
隻是這些都不是他最終的目的,他指使蘇慕楠策反蘇淼月,其實是想向蘇慕楠證明自己的實力。讓他愈發的相信自己,也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隻有他完全相信自己,很多計劃才能實施。
不然即便他有張良計過牆梯,亦隻能化爲泡影,白白浪費。
他要的,是控制,是毫不猶豫的聽命。
“先生的意思,本王明白了。若是能爲玉驚瀾造成麻煩,也是好的。”蘇慕楠挑眉,隻要對玉驚瀾不利的事情,他都會樂意爲之。
“既然如此,那明日王爺便讓公主殿下搬回玉王府的住處吧。早些融入,也不是壞事。就怕公主殿下會有所抗拒。”
男子點頭,頓時開始進一步的下達自己的指令。他需要的,是眼前的蘇慕楠,照着他的想法去做。
而眼下蘇慕楠自然相信他的決議,因此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先生放心,淼月如今也有一些自己的事情要做。她自然是樂意回去的,畢竟行宮之中,這兩日也不好待。”
“哦?王爺此話何意?”
男子聞言,眼底到頓時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微微沉默了片刻,似乎覺得其中有些不尋常。
見男子問起此事,蘇慕楠亦是眉頭緊蹙,覺得有些玄乎。可既然先生要問,那便告訴他好了。
“這兩日父皇總是神志不清,身上竟還出現了潰爛的痕迹,猶如中邪一般反複發作。連他自己,竟都說自己是惡鬼纏身,并請道士到行宮驅魔。”
一想到此事,他都覺得心中瘆得慌。因爲此事說來蹊跷,卻也邪乎,難以解釋。
畢竟連雲汐顔那等醫術,竟都說自己不能保證治愈。難道真是有鬼怪作祟不成?
今日一回來,他便一直在想這件事,可無論怎麽想,都沒有個結果。
眼下大事未成,可還不到他這父皇歸西的時候。
男子見他愁眉不展,頓時神色一凝。神志不清,皮膚潰爛,甚至還反複發作。将這些線索都聯想起來,他的心中竟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沉吟了片刻,不禁出聲道:
“不知那醫治之後,是否會有無數小蟲被引出體外?”
聞言,蘇慕楠頓時一驚,立刻是回頭望向男子道:
“敢問先生,本王還未提及此事,您是如何知道?父皇的體内的确有小蟲被引出,不過都被扣入了火盆,燒爲灰燼。”
他之前亦不知這是怎麽回事,直到今日他私自賞賜了太醫,這才知曉此事的緣由。據說可能與蠱毒有關,可這蠱毒中的莫名其妙,毫無來路。
而且蠱毒驅散之後,向來是不會複發的。可他父皇的,似乎并非如此。
因此衆人皆認爲,其是惡鬼複仇。今日驅鬼之後,父皇也明顯覺得身體有所好轉。看來是甚爲有效的。
可眼下聽先生這麽一說,其中竟好像另有隐情。
“呵呵,王爺,恕我之言。這哪裏是什麽惡鬼纏身呀?”
那聞言的男子終于是因此而哈哈大笑,不禁搖了搖頭道:
“我都快活了四五十載的人了,倒也有幸見過南疆一種極爲神秘的毒蠱。心懷怨恨的女子以七年之精血飼養,夜夜禱告祈求。此蠱名曰複蝕,能循環往複,毒害他人。隻要養蠱之人活着,中蠱之人便将永無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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