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眸潋滟,久久不能平息。
可她擔憂的,顯然不是那棵梅花盛開的梅樹,而是身後那将她越抱越緊,卻遲遲不願開口說話的少年。
玉手輕輕的握住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雲汐顔終于是輕聲道:
“驚瀾,你不是,還有我嗎?”
嘴角微揚,就連她的嗓音中,似乎都含着一抹溫柔的笑意。這一絲笑意與溫柔,猶如一隻無形的手,撥動了少年心中那根沉寂已久的弦。
玉驚瀾緩緩回過神來,一雙鳳眸微睜,卻不禁将懷中的少女抱得更緊了。仿佛他稍稍放松,她便會轉瞬即逝一般。
是呀,他還有他的顔兒,還有她陪着自己呢。
想到這裏,他竟不自覺的壓低了自己的身子,緩緩的吻住了少女白皙而細膩的頸脖。在他觸及肌膚的刹那,那被他環住的少女似乎都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微微咬牙,雲汐顔白皙的嬌顔頓時殷紅一片,不禁揚起頭,輕輕道了一聲。
“癢……”
可她的出言,卻并未讓身後的少年停止,反而是愈發的變本加厲。
感受着那不斷撲向自己頸脖的微熱氣息,與那癢癢的觸感,雲汐顔的身子依舊輕輕的顫抖着。但她并未反抗,而是安靜放任。
或許此刻的自己,也隻能這般安靜的安慰他了吧。
行宮之中,少女一襲水藍色宮裝,正靜靜立于梅樹之下,望着梅花紛飛而下,暗自出神。
幽香萦繞鼻尖,如此美景,卻無論如何都讓她提不起絲毫的興趣。
以往這梅花紛飛的時節,她都是與母妃和三哥在一起的。可如今,不過是一年的光景,她竟就隻剩下自己一人了。
這行宮繁華,卻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她心中的悲涼。
公主又如何?公主的孤獨與身不由己,又有幾人能懂呢?
然而就在她睹物思人之時,一名侍女卻引着一個侍衛緩步而來。那侍衛停在遠處,等候着侍女前來傳話。
“公主殿下,睿王殿下派人前來傳話,說是要請您去府上面談,您看當如何?”
侍女微微俯身,輕聲對身前的少女道。
聞言,那原本神色悲戚的少女頓時眉頭一蹙,一張小臉上盡是陰沉之色,立刻是冷聲道:
“你讓他回去吧,本公主不想見他。讓他爲睿王傳話,日後也不必再來了。”
可那侍女聞言,卻沉默了片刻,方才輕聲道:
“但那來傳話的侍衛說了,睿王殿下是有事想向您交代,乃是貴妃娘娘遺留的書信中所寫,不得不傳達于您。可這等私事,又不能讓旁人轉述。”
“母妃?”
蘇淼月聞言,原本冷漠的神色頓時一動。一雙小手緩緩握緊,擡眼望着遠去那前來迎接自己的侍衛。
母妃既然給她留了書信,自然不會不爲三哥留。如若真是母妃在信中提到了什麽要事,自己或許的确該去聆聽一二,方才能放心。
想到此處,蘇淼月頓時深吸了一口氣道:
“你讓那侍衛回去傳話,路本公主認得,晚些自會登門,讓睿王無需牽挂。去吧。”
“是。”
聞言,那侍女頓時領命告退,向着那侍衛去了。
入夜時分,山間又下起了小雪。但所幸今日前來的諸位達官顯貴都已上山,而那有事耽擱的,也隻會在明日前來了。
一時間各個宅院都點上了花燈,一眼望去,整個山間燈火通明,景象着實絢麗。
會客廳前,少女緩緩将壺中茶水盛起,倒入茶盞之中。一時間茶香撲鼻,青煙袅袅。僅是一聞便知,乃是好茶。
将兩隻茶盞盛滿,她這才緩步走入廳内,把茶盞奉到桌前。
此刻的會客廳中共有兩人,那一襲紅衣的少年自不必多說,而此刻在他的對面,還坐着一位身姿修長的中年人。
仔細一看,其亦是眉目俊雅,想必年輕之時,亦是長身玉立之人。
而此人正是之前驚瀾向她提及的溧陽王——蘇恒。也就是當今皇上的七弟,先皇的七皇子。
蘇恒緩緩接過茶盞,擡眸一望,隻見少女明眸皓齒,娥眉粉黛。一襲白裙素雅,卻有種說不出的清新脫俗。
這等清雅傲然的氣質,竟絲毫不比正玉王府曾經的那位女主子弱,甚至猶有過之。
“本王來此之前,便聽聞世子妃乃是絕代佳人,武藝可當這東陵魁首。如今一見,卻發現這茶藝,亦是一絕呀。”
“溧陽王過獎了,不過區區茶藝,實在不登大雅之堂。還請您不要見怪才是。”
少女聞言,隻是微微一笑,轉身便坐到了玉驚瀾的身邊,安靜而娴雅。
如今有客來此,作爲女主人,她這般做法也實屬應該,分内之事,并沒有什麽需要贊歎的。
玉驚瀾見少女乖巧的坐到了他的身旁,亦是伸手握住了她白皙的玉手。這才擡眸對對面的蘇恒道:
“恒叔過獎了,顔兒這手茶藝的确高絕,難有人能望其項背。今日也是見恒叔前來,這才親自動手的。恒叔可莫要錯過這般好茶呀。”
少年的言語間帶着點點輕笑之意,可見與眼前的蘇恒還是有些親近的。
那蘇恒聞言,眉宇間頓時露出一抹驚訝之色。趕緊是端起茶盞輕輕的啄了一口,頓時目露歎息之色。
“聽驚瀾你誇一次人,那可比聽你父王誇一次人還要難呀。不過世子妃的手藝,也的确當得起這般誇獎。本王也要謝謝世子妃的這番美意了。”
被蘇恒與玉驚瀾這麽一說,雲汐顔到是有些不好意思。她以往隻是不常動手而已,怎麽到了玉驚瀾的口中,就是特意爲人家泡茶了呢?
“溧陽王過獎了……”
“诶,怎麽還叫的這般生疏呢?何不随着驚瀾,叫本王聲恒叔?本王也好改稱汐顔才是。”
蘇恒見雲汐顔這般生疏,頓時笑着将氣氛緩和下來。望着對面的這雙璧人,他到不禁回想起了十多年前,那同樣珠聯璧合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