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等附議!”
随着這一衆官員的站出,那一大部分原本還未表态的官員們也紛紛跪下,對柳源的提議表示贊同。
一時間,滿朝文武竟鮮有的異口同聲,說出了一個答案。
他們有的是柳丞相的幕僚,有的是擔心自家小輩會遇上雲汐顔,有的則爲了合群。但他們都有着一個最根本的原因,那就是讨好老皇帝。
是呀,老皇帝想要的兒媳婦,他們滿朝文武可不得幫忙娶進門嗎?
眼下隻要雲汐顔被取消資格,逐出比武,那就算她真的神功蓋世,也不可能拿到魁首了。所以她自然就入不了玉王府了。
老皇帝掃視着跪下的群臣,一張原本總是挂着笑意的面容也不禁複雜。可誰又能察覺到他眼底隐隐浮動的笑意呢?
這滿朝文武他總算沒有白養,關鍵時刻,還是明白他心意的。
之前老三便告訴自己他有辦法,如今看來那柳赫雖未勝過雲汐顔,卻也起到了極好的作用。
“衆愛卿還是快快起身吧,不過是個丫頭下手重了些,你們又何苦如此爲難她呢?”
老皇帝頓時伸手,想要将地上的柳源扶起。可柳源卻緩緩擡頭道:“皇上,您今日若不能采納我們的請求,我是不會起身的。皇上,我們這并非爲難雲小姐,是在爲您分憂呀。”
“這能站在這兩日的擂台之上的,都是我們整個東陵的棟梁之才,這般折損實在不利于我東陵之發展,影響當朝之社稷呀!皇上,您要三思呀!”
說罷,柳源頓時匍匐叩頭,其老臣之心可謂千載誰堪伯仲間。
其餘官員聞言,亦是緩緩低頭,連聲道:
“皇上三思呀!”
“你們……你們這是……”
老皇帝一邊看着那些匍匐在地的官員,一邊又頗爲爲難的望向立于一旁的紅裙少女。可讓他感到頗爲奇怪的是,少女卻絲毫沒有慌亂之色。
不過在蘇慕楠與他看來,或許此刻的雲汐顔已經認命了。
一旁的蘇瑾雙手握緊,他想幫忙,卻又不知自己究竟該說什麽。眼下的雲汐顔已經極爲危險,堪比墜入萬丈深淵。
終于,老皇帝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道:“既然諸位愛卿都如此言語,那朕也無法再阻攔了。雲丫頭的确兩次重傷他人,手段狠辣。朕隻能……”
“皇上,臣有話要說!”
“皇上,臣也有話要說!”
可老皇帝的話還未說完,那立于雲汐顔身後的玉清與安榭便上前一步。兩位老者皆是目光堅毅的望着老皇帝,讓其心頭一緊。
雙眸微眯,老皇帝知道,他最擔心的事情來了。那就是三大王府一定會保雲汐顔。即便有滿朝文武的支持,若三大王府要以王府之勢相逼,他也的确要掂量掂量。
不過眼下這個局面,可不止是朝中的群臣,還有外面無數圍觀的百姓。難道他們三大王府想被千夫所指不成?
“爺爺,外公。汐顔也有話要說。”
可也就在這時,那自始至終安靜接受衆人的指責,未開口辯解半句的少女,竟緩緩上前一步,對玉清與安榭道。
她知道兩位老人會護着她,可她卻不想用三大王府的聲譽開玩笑。這件事情,她自己也可以解決。
聞言,安榭本想說什麽,卻被玉清拉住。
“丫頭,有什麽盡管說出來。如今驚瀾不在,爺爺替你做主。隻要我這把老骨頭還在,他們誰也别想傷害你!”
雖說放任雲汐顔自行辯解,可玉清卻還是一改之前清雅淡然的形象,冷聲說出了此話。而這一切,無異都是說給老皇帝及那滿朝文武聽的。
他們玉王府不争不搶,可卻不代表可以任人欺淩。今日無論如何,他都護住這丫頭。
“汐顔知道了。”
少女輕輕點頭,一張精緻的嬌顔上染着淺淺的笑意。明眸善睐,面若桃花。
緩緩轉身,清眸凝望着那假仁假義的老皇帝,也凝望着那跪在地上要求将她逐出比武的滿朝文武。其實今日,這是她刻意替他們準備的禮物。
爲的,就是告訴這些想要利用她,想要以刻意傷害她爲代價來讨好老皇帝人。她雲汐顔不是軟柿子,即便驚瀾不在,她也不是可以随意欺負的。
“雲丫頭,你還有什麽話要說,便說吧。”
老皇帝亦是注視着眼前的少女,輕聲詢問道。之前見玉清與安榭站出來,眼下他也不能随意決斷了。
可隻要這丫頭認罪,那一切便都塵埃落定了。
“回皇上,汐顔的确有話要說。汐顔也想請求您爲汐顔做主,聖裁此事。”
微微欠身,少女竟亦是不卑不亢的望向老皇帝,清澈的聲音猶如銀鈴般響徹。其中沒有一絲畏懼,隻有淡然。
“雲丫頭,你此話何意?”
老皇帝以及那跪下的文武百官亦是被雲汐顔此舉搞得有些唐突,皆是滿臉疑惑的将雲汐顔望着,神色發沉。
不知爲何,他們竟有種不祥的預感。
“回皇上,請您容我向衆人展示此事的一切緣由。聽此緣由之後,一切由您聖裁,汐顔若有罪,絕無半句怨言。”
清眸注視着老皇帝,也感受着他眼底的疑惑與謹慎。可她知道,這個要求老皇帝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皇上,汐顔丫頭隻是請求一個解釋的機會,應該不過分吧。”
一旁,那一直未開口的朔老王爺忽然正色道。
而且也正如他所說,這并不過分。
聞言,老皇帝這才緩緩點頭道:
“好吧,就依朔老王爺所言。雲丫頭,有什麽想說的便說吧。若其中真有冤屈,朕定會主持公道。但如果真的是你的錯,那朕便會尊重諸位大臣的意見。你可答應?”
“回皇上,您的要求是理所應當的,汐顔沒有怨言。”
雲汐顔亦是輕輕點頭,隻是在她領命起身的那一刹那,那一張白皙的嬌顔卻徒然染上一抹笑意。
那抹笑,讓老皇帝與蘇慕楠心中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