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此處,自己對此事未有隻言片語,甚至沒有得到半點辯解的機會,便是被直接定罪。甚至在定罪的同時,還要牽連這爲她辯解的旬邑,想想,她都覺得好笑。
怪隻怪她初來乍到,對此知之甚少,敵人在暗她在明。固然她早便料到今日會有陰謀,卻也隻道是一場對峙,對峙失敗再另謀出路。可未料到人家已經準備好的一切,畫地爲牢,隻等他們送上門來。
旬邑的剛正不阿,此刻卻成爲了他最大的短闆。雲汐顔知道,今日他們的處境或許兇多吉少,因爲那聖使說出上面的那句話,不過是爲了在他們面前标榜自己的品德罷了。
“聖使大人,既然證據确鑿,爲何還要給這妖女辯解的機會?旬大哥隻是暫時被她迷惑,我們隻要先行處置了這妖女便是!馮家衆人,聽命!”
“是!”
可其他人同意那聖使的話,卻不代表所有人都同意。在雲汐顔與旬邑身前,那一身缟素的女子眉目冰冷,猶如刀鋒。一雙眼睛死死的瞪着對面的少女,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剝。
他們家老馮清正廉明,處處爲這座城池着想,沒想到最後卻死在了這個小妖女的手中。她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饒了她?
大堂之中,那一衆身着缟素的馮家侍衛頓時起身,幾步來到大堂之外。他們手中皆是握有武器,一雙雙目光兇狠的望着立于旬邑身後的少女。隻要馮夫人一聲令下,他們立刻便會上前。
“馮夫人,您且容旬大人說幾句吧。你們旬家與馮家乃是世交,切莫因爲一個妖女便傷了和氣才是。”
見馮夫人這般激動,那坐于首位的金袍聖使立刻是有些無奈的道。他的言語依舊溫和,帶着認真的勸慰之意。這等舉動,自然是獲得了不少人的好感。聖使大人通曉人情世故,這般處事方是良策呀。
那馮夫人緊緊地咬着牙關,她本想再說幾句。可将大堂中衆人皆是對聖使的話表示贊同,這才沉默了下來。
“旬大人,您且開口說話吧。”見那馮夫人終于沉默不言,聖使這才轉頭望向旬邑,臉上依舊挂着溫和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隻是那如沐春風的人,絕對不是旬邑。
旬邑緊緊地皺着眉頭,他固然剛正不阿,可卻不是個傻子。他難道看不出眼前的聖使溫和的表象之下,醜惡的嘴臉嗎?如果他真的這般公正,便不會一早便集結人馬在此,讓他們百口莫辯了。
“聖使大人,旬某隻想問一句,你爲何要刻意捏造事實,将城中所有決策之人集結在此。我向來公正廉明,若雲姑娘有罪,我斷然不會容她。我昨日曾調查過,她根本就不是殺害馮兄的兇手!”
旬邑義正言辭,聲音铿锵有力。無論如何,雲姑娘是清白的,他絕不會讓本來清白的人蒙受不白之冤。這不是他旬邑自身品質能夠容忍的事情。
“哦?旬大人就這麽确定,您沒有說謊嗎?本聖使向來公正,我可以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她,到底是不是兇手?”
大堂之上,聖使微微一笑,面色溫和。那等雲淡風輕之中,卻透着一絲猶如陷阱般的狡黠。因爲他知道,一旦自己問出這句話,一切便都結束了。
這邊,少女清麗如水的眉目緊緊地蹙起,望着那漸漸黑了臉色旬邑,她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這就是那聖使設下的圈套,而是一個逼着旬邑跳下去的圈套。
因爲無論旬邑如何回答,他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望着那些淩厲猶如刀鋒的目光,她便已經知道,這些人根本就不相信她。在他們的眼中,她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妖女。因爲比起那根深蒂固的聖使,誰會相信一個來曆不明,而且還與一場兇案有重重關聯的女子呢?
即便她蒙受了不白之冤,她的死也不會有任何人同情。因爲這根本跟他們沒有關系。
而聖使呢?聖使的勢力根深蒂固,更是掌握着這裏唯一的一向權利,那便是治病救人。他說什麽,或許這些人便會信什麽。即便有所懷疑,隻需要略施手段便可。
而旬邑若依舊堅持她無罪,是被聖使等人冤枉的,那他的聲譽将很可能毀于一旦,被打上一個與妖女勾結的罪名。
如果他因此而妥協,承認自己有罪,那必然會違背他做人的原則,也證明他以後再也不能清正廉明,必然會受聖使的擺布,完全聽命。
不過她覺得,那聖使大人更想要的,應該是第一個答案才對。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旬邑的答案便已脫口而出,毫無保留。
“回聖使大人,旬某說過,自己從不徇私,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雲姑娘就是清白的,以她的實力根本就殺不了馮兄。若是在要說誰最有可能是兇手,我反而懷疑坐在上方的聖使大人您!您是否可以解釋一下,您那聖丹究竟是什麽東西!”
旬邑黑着臉頰,一雙眼睛死死的瞪着聖使。他明白了,他什麽都明白了。在來之前,他本還對這位聖使有着最後的一絲信任。可如今的一切,讓他堅信了一個問題,那便是雲汐顔說的都是對的。
上方那個看似光鮮亮麗,無比聖潔的人,才是這裏最爲陰暗狠毒的。黑暗,往往就在那所謂的光明聚集之地。
旬邑的這番話,頓時讓大堂中的所有人一片嘩然。隻是他們嘩然的,卻并非驚訝于旬邑說了什麽,而是他果然說了這些話。
馮夫人痛心疾首的望着旬邑,一張臉龐寫滿不可置信,與深深的嘲諷之意。隻見她有些不置可否的笑道:
“旬邑!你連說的話都與聖使大人之前告訴我們的一模一樣,你說你沒有包庇這個妖女,你要我們如何相信你?如何相信你!”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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