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她早已換上了一身嶄新的衣裙。或許是她與旬陽聊得頗爲投緣,而且主動要求爲旬家之人看病,因此旬陽在爲她找衣服的事情上也頗爲費心。
雖說這條裙子自是比不上玉王府上好的仙織雲錦,可在這種條件簡陋的地方,已經算是很有心了。
将身上的血污盡數洗去,她自然也爲自己簡單的治療了一番。她傷勢雖重,可重在反噬與強行運功,并非是外傷所緻。因此更需要的是靜養與調息,而非什麽治療。
眼下以自己現在的恢複速度,怕是沒有個十天半個月,她别想再動用内力了。就算用了,也不過是一些皮毛而已。
因爲就像之前冬老說的那般,習武之道貴在修心,而她心中有事,自然是拖慢了這恢複的速度。也許她何時将這一切理清楚了,何時便能恢複如初,甚至有所突破了吧。
“哎,真不知道那家夥最近怎麽樣了……”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少女那張白皙如畫的嬌顔頓時有了幾分惆怅之色。如今她境遇如此凄慘,心中自是免不了有一絲悲涼掠過的。
此刻她不僅自身難保,要寄人籬下,就連白歌等人都與她徹底的失去了聯絡,整日了無音訊。更不要說那心機深沉的幽老還虎視眈眈,實在是讓她捉襟見肘。
這個時候,她自然是有些想那個家夥了。那個說就算她走不出去,也會将她帶出去的人。隻是自三途府一别,那家夥便跟人間蒸發了一般,再無蹤迹。他不會将自己丢在這裏便不管了吧。
貝齒輕咬紅唇,雲汐顔頓時胡思亂想起來。或許就是因爲難得的清閑,才讓她這般患得患失吧。想着想着,她卻忽然自顧自的笑了。
其實她是相信的,她相信誰都會放棄她,可唯有那個人不會,那個即便自己曾經背叛他,也不願意放棄她的人。
雙手托腮,她就那麽靜靜地靠在桌前,一張絕色的俏臉兒上挂着淺淺的笑意,仿佛比那天邊的雲彩,還要來的絢爛。
“驚瀾,我要是走不出去,你可一定要來找我呀。說過的話,是不能出爾反爾的。”
她并不知道自己這樣愣神愣了多久,直到那敲門聲與旬陽溫煦的聲音一同響起,她這才緩過神來。緩緩将心中那道思念已久的身影收起,這才将房門打開。
不過打開房門的那一瞬間,她真的差點沒擡手關上。
明眸微驚的望着門外,隻見那旬陽正有些尴尬的将她望着,而在他的身後,正站着旬邑以及一幫子面色蒼白,身上纏繞着繃帶的人。一眼望去,至少也有幾十号人吧。
而這一幕成功的讓雲汐顔嘴角一抽,目露無奈。
若是她知道旬家的傷員竟然有這麽多,她絕對會限制他們每日來訪的數量,而不是讓他們一起來找她。可話都已經說出去了,那有不執行的道理呢?
“雲姑娘,我們旬家傷員衆多,是不是吓到你了?”旬陽有些歉意的将雲汐顔望着,他老爹剛正不阿,爲人善良,所以經常将傷員收治回來,以自己的身份去邀請聖使堂的醫者前來醫治。
畢竟聖使堂的大夫也就三人,那聖使大人幾乎是不會随便出手的,所以那僅存的兩人也極爲金貴,平常人可是請不動的。
因此久而久之,他們這兒的傷員也堆積了不少。旬邑固然德高望重,可那些大夫也不是次次都買賬的。這一來,可就不知道那兩位半吊子大夫要忙到什麽時候了。
“嘿嘿,雲姑娘,沒想到你竟是一位大夫。你也莫要怪旬陽,都是我這人請他們到府上的,若是雲姑娘不介意,便一并醫治了吧。若是介意,我們也可一日一日,慢慢的來。”
旬邑一把将旬陽推開,自己頗爲熱情的迎了上來。他其實隻是随手救了雲汐顔,并看這位小姑娘氣度不凡,這才邀請她回來。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次還撿到寶了。
雲汐顔見兩人這般,也不禁失笑。眼前的兩人倒是有些像那沈宏父子。隻可惜沈莊主命薄,未能看到自己的兒子懂事。
“旬大人和公子不必這般多禮,我如今承蒙你們照顧,才能住在這裏,不至于露宿街頭。爲旬家之人治療,那都是應該的。”
少女微微一笑,膚如凝脂。當真是灼灼桃花,煙煙霞霞,令得那些傷員都不禁多看了幾眼。他們真是從未見過如此靈動的女子。
“隻是房間太小,或許需要旬大人與公子準備數張桌椅讓大家休息,我也隻能到外面來爲他們診治了。”
見雲汐顔同意爲這麽多人治療,那旬邑與旬陽自然是喜出望外,立刻便答應了她所有的要求。并準備了雲汐顔後面提到的清水,紗布,與一些簡單的草藥及一系列的東西。
一切準備就緒,雲汐顔這才落座,開始爲她的第一位病人看病。此人手上的撕裂傷口,應該是被那些巨獸所傷的。
可因爲未得到妥善的處理,因此産生了潰爛,并開始化膿。而這在此處,已經是有些嚴重的傷勢了。
雲汐顔先是細細的爲患者處理傷口,确保将其中的雜志清理幹淨,最後才拿出一些随身攜帶的外傷藥研磨成藥粉,混合草藥給病人塗抹上。
她帶的藥物的确都有奇效,可畢竟僧多肉少,她也要節省利用才行。因此才會與這裏的草藥混合使用。
而随着病人一個一個的坐下,又一個一個的離開,那坐在一旁觀看的旬邑父子簡直瞪大了眼睛。因爲雲汐顔處理每一種傷勢,竟然都行雲流水。根本就不是之前那聖使堂的大夫可以比的。
每一個病人在接受處理之後,似乎都有所好轉。有的甚至由面色蒼白恢複到了正常的臉色。這等立竿見影的奇效,恐怕那聖使大人也不一定能做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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