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主子!”
旋渦運轉,冰藍色光芒閃爍片刻,便将少女的身影徹底吞沒。幽黑的大門之前,白歌等人皆是瞪大了眼睛。可當他們反應過來之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因爲誰都沒想到,雲汐顔會突然失足落入旋渦。
白歌沖上前去,立刻便要往下跳。在他的身後,一衆人幾乎都是以最快的速度跟了上來。隻可惜見他這般焦急,那身材魁梧的董棟,卻還是擡手拉住了他。
“你這是幹什麽!”
望着橫在自己身前的那一隻手,白歌立刻擡起頭來,一雙眼睛中滿是憤怒與急躁。眼下雲汐顔既然能失足滑落下去,那她必然出了什麽問題,他們若是不趕緊下去查看,出了事可怎麽辦。
董棟沉默了片刻,臉上盡是苦澀。
“不是我不讓你們下去,而是你們即便下去了,也不會跟她在同一個地方的。”
“你什麽意思?”
扶桑拉開白歌,臉色微微一變。白歌畢竟血氣方剛,乃是男子,很多時候不夠細心也是很正常的。而此刻的扶桑幾乎是瞬間便聽出了門道。眼前這個旋渦,有問題。
董棟攤了攤手,不禁有些無奈的笑道:“你們眼前的這個旋渦的确是通往下一層的通道,可這每一次下落,其所到達的層數都是接下來六層中,除去最後一層的任意一層。也就是說,即便你們全部跳下去,也不可能準确的找到那位女俠。”
其實他心裏就納了悶兒了,他敢說那小姑奶奶有手中的劍,隻要會使,若不是碰到最後一層的鎮守者,應該都不會有問題。
因爲他們守獄人也不是一群傻子,幾乎都是點到爲止,誰會真的以命相搏?他們夜明城固然家大業大,可也不是這麽個用法呀。
“你,你的意思是說,小姐她隻能一個人待在她所去的那一層嗎?”劉淵背上的花老面色蒼白,強忍着傷口的疼痛,聲音頗爲嘶啞的道。一雙眼睛靜靜地盯着董棟,等待着他的答案。
“自然是如此,幽冥之獄并非如外界傳言那般層層下落,除了這七重獄人人皆要走一次以外,下面要去往那一層,都是看人的命數的。你們主子掉下去,那是她的命數。”
董棟似乎想到了什麽,終于說出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語。而後他似乎認爲此話很有道理,還配合的點了點頭。這一幕若是落在常人眼中,倒是顯得有些滑稽。可落在此刻焦急的衆人面前,卻似乎有了一定的道理。
“那你身爲這裏的守獄人,你覺得我們下一步,究竟該怎麽做?”扶桑冷靜了片刻,擡眸向董棟詢問道。
聞言,董棟頓時撓了撓後腦勺,臉上泛起笑意。好久,好久沒有這麽漂亮的女子問他問題了。當然,方才那個兇巴巴的小姑奶奶不算。
“姑娘,你若是要問我的話,那我便建議你們不要再分散了。剛剛那位姑奶奶,不,那位女俠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下面的幾層怕也攔不住她。可你們爲了不失散,還是一同去找她彙合比較好。”
聽了董棟的一席話,衆人似乎都陷入了沉默之中。隻是這樣的沉默并未持續多久,便被花老出言打破。
“這位守獄人說的很有道理,小姐的實力遠在我們之上,尚可自保。但我們若是随意分散,到頭來必然會減員。與其如此還不如一同下去,好歹再見小姐之時,我們乃是全員都在呀。”
花老此話說的語重心長,在如今的情況下,他們已經不能單單考慮雲汐顔了。他們該考慮的還有眼前的大家。因此權衡利弊之下,她作爲此處年齡最長之人,也不得不做出絕對。
她記得在接到命令來到這裏協助小姐之前,世子曾在信中告訴她量力而行,并不用擔心世子妃的安全。看來世子殿下應該是早有準備了。
花老年齡最長,而且又有傷在身,因此她做此決定大家都未曾反對。即便白歌與扶桑心中都有所憂慮,可奈何現實如此,也唯有出此下策了。
“那便多謝守獄人的指點了。随後或許還有一些心狠手辣之徒會前來此地,萬望您一切小心。”
扶桑拱手,這些日子跟随主子學習,她也變得知書達理了起來。或許誰都看不出來,眼前的她會是以前羅刹宮的七大妖姬之一。
董棟臉龐發紅,這才擡手對扶桑道:“我隻是個守獄人,他們豈會爲難我。你們還是快些前往下一層吧。記得再見到那位雲小姐時告訴她,她真的很像幾年之前來到此處,将我揍得落花流水的那位小姐。”
“您的話,我們一定帶到。”
扶桑等人聞言,都不禁失笑。他們此刻可算是明白方才這奇葩的一切爲何會發生了。原來他們家主子竟然像那董棟害怕之人,這還真是機緣巧合呀。
“那便告辭了。”
白歌亦是拱手,轉身便跳入了旋渦之中。在他身後的其他人自是不敢怠慢,因爲他們不能再分散了。
看着原本有些擁擠的房間漸漸空無一人,站在一旁的董棟終于是松了一口氣。擡手摸了一把額間悄然溢出的冷汗,心中有些後怕。
那小姑奶奶總算是走了,可算不會拆他房子,這麽大個宮殿,多難修呀。不過他方才演的那一出當真是好戲,就連他都怕自己會露餡兒。哎,老實人,不會撒謊嘛。
“都走了?”
片刻之後,那靜谧的宮殿之中終于是有了一道清朗之聲響起。這道聲音頗有磁性,但磁性中隐含的一絲孤傲卻讓董棟頓時繃緊了身子。
立刻是拱手欠身,恭敬的對前方行禮道:
“回少城主,董棟已經照您的吩咐将雲小姐與她的下屬們分開了。隻是那雲小姐似乎傷勢頗重,她獨自一人,真的沒有問題嗎?”
可令他未料到的是,那聲音的主人似乎并未打算理會他。隻見得一道黑影掠過,瞬間便沒入旋渦,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