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綿延的山路之上,一輛馬車緩緩行進。漆黑的色澤,精緻的雕花,似乎其上的每一處都來自工匠的精心雕琢,方才成就了如今的模樣。/P>
周圍的山色随着馬車的前行而不斷變換,車外的兩人騎馬開路,衣着一黑一白,尤爲搶眼。到是那駕車的小哥一直,面色冰冷,毫無表情。/P>
微風拂過山間,一絲窸窸窣窣的聲音隐隐傳來。若是平常之人,或許會以爲這是微風吹動樹林所緻。可習武之人卻能聽出其中的與衆不同。/P>
那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皆是神色一動,可卻并未露出異色,而是繼續策馬向前。仿佛那隐隐間發生的一切,都并未被他們注意到一般。/P>
馬車之中,一襲白裙的少女安靜的靠在玉驚瀾的身邊,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握着少年紅色的衣袖,嘴角似有笑意微揚。/P>
“驚瀾,你說這些野豬在樹林中随處滾動,就不怕被那獵人看去了,一命嗚呼嗎?”/P>
眼角微揚,雲汐顔仿佛透過馬車的布幔,望見了外面山林中的一切。看樣子白歌他們的情報絲毫沒錯,而她與玉驚瀾也分析的恰到好處。這些家夥怕是躲在這山林中好些時候了。/P>
“獵人若是想捕殺他們,便不會讓他們這般放肆了。我們此番不就是故意做給他們看的嗎?爲了讓他們兩日之後可以放手爲之。”/P>
鳳眸微眯,玉驚瀾玉顔如畫,笑的雲淡風輕。修長手臂輕輕的攬住少女纖細的肩膀,對于此事他并未有多少興趣。隻要他的汐顔開心,便一切都好。/P>
“也是,野豬要是知道你這個獵人在,怕是會畏首畏尾。如今他們也該信心大增了才是。不然反而浪費了我們的一片苦心。”/P>
雲汐顔故作哀怨的探析道。這些前來營救淩越的家夥最擔心的,一定是玉驚瀾坐鎮兩日後離去的隊伍。/P>
因爲以玉驚瀾的武藝與手下的能人,他們或許很難完成任務。玉驚瀾帶着她先行離開,不就是爲了不管此事嗎?/P>
“該幫的,我們都幫了。至于成敗就看他們的造化了。若是太笨,那也沒辦法。”/P>
無奈挑眉,玉驚瀾終是對此漠不關心。而雲汐顔也漸漸收起心神,靠在玉驚瀾的身上,緩緩的閉上了雙眼。/P>
馬車之外,望着一行人走遠,漸漸消失在視線之中。那一直躲在草叢中的兩人這才如脫兔般躍出,面面相觑,皆是望見了對方眼眸中的驚喜之色。/P>
方才路過的馬車,他們可以肯定是玉王府的。也就是說玉王世子玉驚瀾竟提前離開了山荷寺,這對于他們而言,簡直是天大的好事呀。/P>
“我們快些回去禀報主子,兩日之後定然可以得手!玉王府也不過如此,竟連我們都未發現。”/P>
其中一人激動的向前方而去,而那另一人也緊随其後。此番探查他們可謂是立了大功呀。/P>
隻是這邊興奮的兩人或許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們覺得不過如此的人,親手送給他們的。而他們,不過是别人口中的野豬而已。/P>
中域。/P>
此處亭台樓閣林立,雕欄玉砌,繁花似錦。亭台之内,正有一人渾身罩于黑袍之中,自外而觀雖見不得其貌,卻隐隐有淩厲逼人之感。并未見其有絲毫動作,隻是端端坐于此,便風骨清奇,不似凡人。/P>
“主上,見您今日神色頗佳,相比好事将近。不知可有何時要吩咐我等屬下的?”/P>
在黑袍人身旁,一女身着绛色長裙,容姿秀麗。白皙臉龐之上,一雙勾人的桃花眼隐隐有媚态浮動。此刻她正單膝跪地,一雙眼眸含笑的望着那黑袍之人。言語溫和,似有喜悅洋溢。/P>
她已經好些日子未見主上有這等興緻了。/P>
那黑袍人依舊坐于首位,一場面龐隐匿與黑袍之下,讓人無法見得他的神情。隻是那略帶蒼老的聲音緩緩傳出,似有一絲興緻。/P>
“等了許久,總算是有些起色了。近來老夫百無聊賴,便出去走走,宗内之事按照以往,禀明少城主便是了。想來那小子也不會徇私。”/P>
擡手将一直握于手中的書信擲與桌前,可在那書信接觸桌面的瞬間,卻驟然化爲粉末,消散于空氣之中。/P>
那绛衣女子見此,頓時臉色微變。一雙眼眸含水,頗爲擔憂的注視着那一襲黑袍的老者。以他們主上這古怪乖張的性子,有人怕是要遭殃了。到是苦了他們少城主,自幼便開始掌管這偌大的宗門。/P>
“主上,那有些事情可要我們插手?”/P>
在另一邊,以壯碩男子驟然開口道。在他的面龐之上,正戴着一個猙獰的面具。兇面獠牙,散發着陰森鬼氣。單是一番觀望,便讓人毛骨悚然。/P>
而更可怖的是,在其身後,還背負着一把巨大的長刀。即便是背在本已壯碩的他身上,也顯得極爲笨重。/P>
“哦?看來還是鬼森你,最了解老夫之心。通知各地下屬嚴加戒備,此番若是遇見,你們斷然不可留手。琴魔,你也一樣,明白了嗎?”/P>
老者冷聲開口,下方二人聞言也皆是低下頭顱,雙眸頗爲堅毅的道:/P>
“屬下明白。”/P>
“好,好!”黑袍老者點頭,終是緩緩起身,不過一晃便消失在了亭台之中。隻有空氣之間還留存的氣息與聲音,彰顯着他的存在。/P>
聲音漸漸消逝,目送眼前空檔寂靜的一切,那一襲绛衣的琴魔終是微微歎氣,對身旁的鬼森道:“無論屆時我們那方被選中,都當全力以赴。但鬼森,你覺得那來人,真的值得我們這般嗎?”/P>
“值得不值得,豈是你我能言的。主上說值得,便是值得。隻是我不知主上爲何要這般針對,跟随多年,我方是第一次見到。想來此事少城主也已知曉,不然怎會傳信今日之後歸來呢?”/P>
鬼森負手而立,無奈卻又好奇的道。/P>
“以少城主的性子,知曉主上竟有看重之人,定然是要回來看個究竟的。隻是許久未見,到不知他如今性子如何了。”/P>
琴魔釋然,亦是微微一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