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平靜的湖面倒映着少女纖細的身子,漆黑的長發随着夜間的微風肆意而動,竟給清冷如畫的她,平添了一抹小女兒的嬌俏。或許這一刻她,更像一個做錯事,準備逃離這裏的孩子。/P>
但或許也隻有在這個人的面前,她才能是這樣的她吧。/P>
當然,還未偷聽兩句便被抓住,雲汐顔是感到無比丢臉的。想跑一是不好意思,而是自我羞愧,技不如人。/P>
不過面對的退縮,對面的玉驚瀾眼底似乎并未有異色。相反,他竟還饒有興趣的注視着雲汐顔,似乎在等着她下一步的動作。/P>
可就在雲汐顔無地自容,準備真的轉身離去之時,一道冰冷而不屑的視線,卻在刹那間讓她停住了腳步。一雙眼眸毫無預兆的與對方對上,其中竟有火花一閃而逝。/P>
而那一道目光,顯然來自那尚在湖心亭中的落海棠。/P>
此刻落海棠絕色的嬌顔似乎都染上了一抹陰霾之色,但同樣,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不屑。方才在荷花宴上她便與雲汐顔進行了交鋒,在爲讨到半點好的情況下,再次遇見,自然是分外眼紅的。/P>
而且對她置若罔聞的玉驚瀾,竟主動與雲汐顔說話,她豈能容得下。/P>
不知爲何,她竟覺得玉驚瀾這個小徒弟,比當初的淩淺還要可惡,還要棘手。這難道是她的錯覺嗎?/P>
可落海棠不知道的是,恰恰是她橫眉冷對容不下,反而勾起了雲汐顔的興趣。隻見那邊原本準備離開的雲汐顔,卻緩緩的轉過身來,再一次将目光落在落海棠身上。/P>
眼底的那絲戲谑清晰可見。她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P>
清冷的雙眸如紙上畫卷,在月色下閃耀着别樣的光彩。其中更是有許久未見的嚣張閃爍。一如當初她第一次遇到落海棠時的不屑,與漠然。/P>
無論是作爲淩淺,還是如今的雲汐顔。她身上的驕傲都一點不比落海棠少,她羞愧是因爲被玉驚瀾發現,可不是因爲這個自作多情的女人。/P>
她可不會被别人欺負了。/P>
“世子的徒弟果真是個妙人呀。不過海棠私以爲,即便再是親近之人,偷聽别人說話,怕也是不道德的行爲吧。”/P>
落海棠挑眉,微笑着将桌上的茶杯端起,放到嘴邊,繼續得理不饒人的道:“雲小姐,你師父煞費苦心的教導你,可不是想你這樣來回報他的。”/P>
“哦?看來比起我師父,落莊主你,似乎更想來教導我呀。隻不過可惜,我更喜歡自己的師父。”雲汐顔挑眉,毫不遲疑的淡漠道:“而且若說偷聽,我師父都允許我偷聽,可落莊主卻這般對待一個小輩,是不是太心胸狹隘了一些呢?”/P>
“你……”/P>
雲汐顔的話音剛落,落海棠的一張俏臉便綠了。因爲雲汐顔的話雖說不帶髒字,可句句都在教訓她不知禮數。明明錯的是雲汐顔,此刻卻仿佛一切都是她的不是了。/P>
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落海棠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落入了下風,這簡直讓她無地自容。/P>
“雲小姐這般口齒伶俐,應該不是世子教的吧!”/P>
“落莊主,小徒一向這般乖張,多有冒犯。不過畢竟于你是小輩,這般過多糾纏,怕真要顯得小氣了。”/P>
落海棠回嘴的話方才出口,這邊的玉驚瀾便不動聲色的截斷了。顯然,即便雲汐顔偷聽有錯,可以他護短的性子,自然也會護着她。/P>
而且雲汐顔才剛剛躲藏好,便被他抓出來了,也未偷聽到什麽。或許換句話說,似乎該說的,眼前的落海棠都還隻字未提。/P>
見玉驚瀾開口,這邊的雲汐顔也是一挑眉,心裏一陣暖意流淌。以前都是她保護别人,可如今受了委屈,卻自會有人出頭,這樣的舒适之感,可見一斑。/P>
不過固然在嘴上勝了落海棠,她卻有些怅然若失,因爲自己是都沒有聽到。看樣子有的事情,還是隻能詢問玉驚瀾了。/P>
可就在她再次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玉驚瀾漫不經心的聲音。明明隻是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瞬間讓雲汐顔興奮不已。/P>
“夜路難測,過來等我與落莊主聊完再走,也不遲。”/P>
但與雲汐顔的興奮不已相反,此刻的落海棠的臉色卻黑如玄鐵。她就那麽愣愣的望着那如玉的少年,說不出一句話來。他,他這是什麽意思?/P>
“落莊主,我們交易在先,如今你應該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該兌現自己方才的諾言了?”/P>
鳳眸毫無溫度的移到落海棠的俏臉上,玉驚瀾似乎不是在請求,而是在命令。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答應落海棠這個交易,已經是底線了。如今天色已晚,他不想再拖了。/P>
“世子,你……”/P>
落海棠咬着紅唇,心中萬種不甘。可是她知道,玉驚瀾說過的話,從不會收回。當初尚且年少的他便是如此,何況是如今呢?/P>
事到如今,那個秘密早已實行,即便是說出來,又能怎麽樣呢?而且或許隻有告訴眼前的少年,他才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P>
而在落海棠糾結之時,這邊的雲汐顔已經緩緩的落在了湖心亭之上。隻不過她卻隻是坐在亭邊,默默的注視着玉驚瀾修長的背影。/P>
她知道,讓自己過來,落海棠便已經不悅了。她沒必要繼續去激怒落海棠,因爲她不屑于此。/P>
不過如果落海棠要講之事,當真與她有關,那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會怎麽樣。/P>
緩緩将目光收回,落海棠終于笑了。隻是這一次的笑,卻并非假笑,而是發自内心的釋懷與喜悅。一雙眼眸靜靜的注視着對面的少年,終于是開口道:/P>
“我知道,淩淺死的蹊跷,爲此許多人都将她的死歸結到你的身上,甚至連甯西皇上蕭逸宸也咬着你不放。所以即便淩淺是你的死對頭,你也很在意她是怎麽死的,對不對?”/P>
落海棠一邊笑着,卻并未等待玉驚瀾的回答,而是接着道:“其實你真的不用自責,因爲害死淩淺的兇手從來都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