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堂在心裏有些佩服這個女人,畢竟還支持個一個家庭,還有一個大酒坊。
“酒坊的生意好嗎?”
“前些年,每年也得收入萬兩銀子,近幾年戰亂,糧食貴了,價格也漲了,世道又亂,來買酒的人少了許多,酒坊的生意一直來都在虧着,小九娘不讓賣酒,說是存着,時間一長,這酒更香。”
“爲什麽這酒窯裏這麽熱?”
“我們的工序不一樣,我暗中在下面生了火炕,讓酒的溫度變高,但不能太高,這樣藥材的藥性會在酒力削減時進入酒中,自然要比别的酒坊的竹葉青味道濃。将酒封窯之後,将火炕中的火熄了,溫度會慢慢降下來。”肖馮氏一愣,蓦然間睜開眼睛,“你不是别人安排來套我們九娘酒坊秘方的吧?”
秋堂撇了撇,“不稀罕,我隻是好奇這裏爲什麽這熱。”
肖馮氏嬌情地道:“哼,要不是這樣熱,人家能這麽便宜了你嗎?好了,走的時候,人家給你五十壇酒,不要你錢了。”
秋堂伸手割了她的鼻子一下,“喂,我聽說你叫肖馮氏,難道你沒有名字啊?”
“别問了,人家名字太難聽了,跟着男人後,就直接用這名字。”
“說來聽聽,你叫馮什麽,不會是馮花貓嗎?”
“馮花花……”
噗……秋堂笑得差點噎着,這名字果然老土。
在大明朝初期,年收入萬兩白銀,那就是一個相當大的企業,其實武俠小說中那些大俠随手就是十幾兩,甚至是上百兩的打賞,純屬扯蛋,幾兩銀子的打賞,就那是天文數字,出手闊綽的主。
秋堂算是這樣一個主,他的銀子除了偷來的,就是殺人後得來的,這貨花着不心疼,要是給别人打工,一個月五六百文錢,估計他一個銅闆都不賞得給别人。
這樣一個女人支撐着家和大酒坊,真不容易,秋堂說不白要她的酒,問她能不能送些酒都毛都縣明水鎮去,他給跑腿錢。
馮花花笑着搖頭,說盡善村有專門的護酒隊,都是些坐不住的漢子,隻是這事跟護镖不同,怕路上弄碎酒壇子,有專門的東西盛放,裴氏三兄弟也受到過那酒肉和尚的指點,個個身手了得,尤其是潭家二老,有七十多年的内力修爲,在江湖中那都是絕世高手。
秋堂沒有吱聲,心想如果天坤組織沒有發現龍涎靈芝草,如果五極老祖沒有找到龍涎香壽,有六七十年的内力修爲的人的确可以稱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
不過,現在情形不同,有兩甲子内力人那是絕世高手,有百年内力的人隻能算是絕頂高手,有八十年左右内力的人隻能算是一等一的高手,而六七十年内力的人,在朱元璋死後江湖中湧現出一大批,少說也有百十人,隻能稱得上是高手而已。
秋堂不需要跟一個酒坊的女人解釋這些,卻發現她已經睡着了。
這時候,就聽到外面砰砰的敲門聲。
“姨……開門呀……”
馮花花吓得打了個驚顫,猛然睜開眼睛,壓低了聲音,吓得像被抓奸了似的,“不好,小九娘來了,快穿衣服。”
秋堂看到她吓成這樣,麻利地起身穿衣,可是他看到她剛坐起來,雙手就捂住了腰,接着用手摁着地面,像坐起來,卻是起不來身子,費了好大的勁,拉住一個大酒缸,才起了身。
“姨……你怎麽了,快開門呀!”
秋堂笑着撇了馮花花一眼,開門去了。他開了門,順勢躲到門後,走進一個小姑娘來,她的穿着讓人花眼。
那小姑娘,她頭上和身上全裹着紅紗,那紅紗有好幾層,但依舊能看清裏面,雪白的肌膚通過紅紗透出來,變成一種誘惑的白。
她一定是小九娘,小九娘蓦然一回頭,驚得咦了一聲,“你是誰呀,怎麽會在酒窯裏?”
“哥是秋堂。”秋堂不得不佩服這小姑娘的聽力,想來小二狗說的對,那酒肉和尚将内力傳給她了。
在那邊的馮花花心裏可氣了,這家夥剛上了人家,卻讓小九娘喊她哥,差輩份了,讨厭!怎麽也得喊聲姨夫啊!
“小九娘,那是秋公子,是酒坊的大主戶,所以我讓他進來了。”
秋堂這時再看正面的小九娘,身材很修長,十三歲的年紀,至少得有一米六三多一點,這身材還真随她的花花姨。
“小九娘,你爲什麽要蒙着臉?”
“嘻嘻,你不曉得,我在紗衣上澆了水,再到這酒窯裏,就不會被熱氣熏紅皮膚,就像我姨,這麽多年來,都成紫紅的皮膚,不好看。”
“你真是聰明。”秋堂稱贊了一句。
小九娘扯下蒙臉的紗巾,睜大了眼睛,“你長得這麽俊呀……”她随之笑了笑,面頰上出現兩個小梨窩,淺淺地那種,相當地誘人惑人迷死人。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而其中的“倩”字就是指的微笑時在兩頰的酒窩。
她的肌膚猶如剝落後的熟雞蛋,看上去白而滑嫩,還透着一種膚白明亮,彎月眉,眼睛是晶瑩透達的純潔,小巧的鼻子微微翹着,唇角始終挂着的微笑,就是一朵嬌豔的白玫瑰,在吐露着醉人的芬芳。
小九娘又朝着秋堂笑了笑,天真無邪,脆脆生生地道:“你看到我姨的皮膚了嗎?我可不想變成那樣,不美的。”
一笑傾城,再笑傾國,芳華絕代,美不可言。
秋堂現在相信小二狗說的話了,有些定力不足的小夥子要是看到這種豔麗而嬌美的小姑娘,估計真得會尿意十足。
他愣了,傻了,癡了,要是這小丫頭再過三四年,定會如唐嫣一般,驚豔天下。
小九娘見秋堂的樣子,呆呆的,好可愛,嘻嘻一笑,又蒙上紗巾,跑到裏面去了。
秋堂閉上門,也走過去了,看到馮花花依舊坐在油布上,後背依在酒缸上,滿臉的紅暈。
小九娘見姨沒穿衣服,驚得呀了一聲,“姨……你沒穿衣服啊?”
“你姨這不是穿着嗎?穿得不少了。”秋堂忍不住笑。
小九娘扭頭白了秋堂一眼,跑到娘的身邊,用手試了試她的頭,“娘,你臉上好燙啊,一頭的汗水,頭發都濕了,是不是傷風了?”
“嗯,不要緊,姨幹活幹累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馮花花瞟了正在偷笑的秋堂一眼,覺得他就是在幸災樂禍。
秋堂能不笑嗎?
小九娘年紀小,不懂這些事,到酒窯一角的衣缸上拿來荷綠的衣裙,替娘遮了身子,又将花鞋放在娘的身邊。
她甜甜地問道:“姨,這位好看的小哥要多少壇酒?”
馮花花根本就沒跟秋堂談這事,眼珠一轉,“聽說不少,你問問他好了。”
小九娘高興了,畢竟戰亂以來,生意就不怎麽好,如今來個英俊的大買家,她高興的就像隻小喜鵲。
她倒背着手,蹦到秋堂面前,小嘴巴也甜起來,“哥……你們這麽長時間沒給我開門,一定是在談酒的事吧,跟我姨談得怎麽樣了?”
秋堂正兒八經地道:“你姨說了,要是我買下這裏所有酒,就把你嫁給我做小媳婦。”他撇了馮花花一眼,看到她氣得在咬牙。
小九娘将臉上的紗巾扯下來,驚訝地看着娘,“姨,你真這樣說的呀?”
“你不要聽公子的,他在逗你玩。”
馮花花是咬着牙說的,心裏在氣,這貨氣死老娘了,看一會兒不掐死他。
馮花花還不知道秋堂是什麽人物,更不知道他的底細。
小九娘見姨死沉着臉,嘟起了嘴,低下頭,“苗嬸說,等我過兩年,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還說姨守寡這麽多年,沒有個男人,讓我們一起嫁了。
苗嬸還說,自古以來,好多皇帝都娶娘倆,盡善的保長也娶了娘倆,沒什麽可羞的。再說了,我們又不是娘倆,也沒啥血緣關系……”
“小九娘,不得亂說。”馮花花生氣了,她一直待小九娘如女兒,心裏一上抹不去這重陰影,“不要聽苗惠胡說八道,羞死人了。”
小九娘嬌情地扭了扭身子,“姨……我也沒說你非要嫁給這個好看的哥哥,人家還小呢,等幾年也好,可苗嬸說,我能等得起,可娘再等下去就三十多了,哪個男人肯要?”
“夠了!”
馮花花怒喝了一聲,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起身穿衣,不知是氣的,還是累的,呼呼地喘着氣。
秋堂知道馮花花不想将小九娘嫁給自己,而他也隻是逗逗她,沒有想到這一逗,卻是逗出小九娘的心聲。
“喂,老闆娘,你對小九娘發這麽大的火幹麽呀,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小九娘朝着秋堂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又扮個鬼臉。
馮花花又羞又惱地瞪了秋堂一眼,有些不耐煩地道:“好了,别問了,趕緊将那些酒弄好封了。”
小九娘嘟嘟嘴,蒙面紗巾,像她娘一樣,配藥材,倒地酒缸酒壇,然後小心而專心地攪拌着酒,心裏還是想着生意上的事,小嘴巴卻不閑着,“哥……釀好的竹葉青,你真得全要了?”
秋堂走到馮花花身邊,偷偷摸了她一把,被她狠狠地擰了一下,這才識趣地走開。
他覺得這小丫頭天真無邪,還想逗她玩,“小九娘,你得喊老公,不能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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