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堂封住了靜明和年長道姑的啞穴,替年長的道姑點開穴道,手掐在她的鎖子骨上,讓她帶他進入地下密室。
下面密室很多,每條走道上都有油燈,顯得很昏暗,男人都被關在有着鐵門鐵窗的石屋裏,根本沒有必要看守。
年長的道姑來到一間石屋前,從懷裏掏出鑰匙,緩緩地打開門。
秋堂有些好奇,輕聲問道:“你們所有的人都有鑰匙嗎?”
年長的道姑輕哼了一聲,“隻有我們十人有,我們是師父第一批大弟子,你要不是偷襲我,還封住了我另外兩個穴道,你未必是我的對手。”
秋堂笑了笑,就看到一個瘦骨嶙峋的年輕人有氣無力地走出來,那人瘦得眼都凹陷進去,全身上下沒有四兩肉。
“你是錢三爺的兒子錢一?”
“正是在下。”
秋堂再也不說話,一手扯住錢一,用手拍了一下年長的道姑,随即走出地下密室,又從原路回到房間。
客廳的桌子上剩下一個饅頭和一些冷菜,錢一踉踉跄跄地跑過去,一手抓着饅頭,一手抓着冷菜,他不是在吃飯,而是向嘴裏塞食物,就像一匹餓了許久的狼。
大明首富的兒子卻是世界上最餓的人,這無疑是個諷刺。
秋堂笑了笑,點開靜明的穴道,讓她穿上衣服,他這人在後世時就有個毛病,對泡過的女人都不錯,甚至在後世時還爲泡過一個妞暗殺過惡痞。
靜明穿好衣服,看着秋堂,“公子,帶我走吧,隻要走出這個觀,我就不回頭了。”
秋堂點了點頭,收拾好東西,包裹斜系于背,看了看那兩個道姑,“一個時辰後,你們的穴道會自動解開,我勸你們不要喊,如今錢一走了,你們還是想想怎麽面對拂塵老道,如何能保住自己的命。”
他說完,一手拉着靜明,又到客廳拉着還在添盤子的錢一,走出房間,帶着兩人彈身而去。
兩個道姑還真不敢喊,因爲隻要有人聽到喊聲,來到這裏,再知道錢一逃離,她們倆必死無疑。
但是,如果二人都不喊,一個率先沖破穴道,然後殺了另一個,就可以将全部的罪責推卸到死去的同門身上,隻有死人才不會說話,更不會辯解。
年長的道姑率先沖破穴道,“師妹,我們都是師父的第一批弟子,十多年了,我們倆的感情也最深,可爲了保命,我隻得殺了你。”
“師姐,你好狠的心,救……”
年輕的道姑隻喊出一個字,就被捏斷了喉嚨。
年長的道姑随後朝着自己胸前拍一掌,打得自己噴出一口鮮血,其實她是咬破了内腮,随即大喊道:“救命啊!來人啊!……”
不多時,一個看上去紅光滿面的老道姑,手中拿着銀色拂塵走了過來,聞聲前來的道姑們見師父來了,趕緊閃開一道。
這老道姑正是拂塵道長,她看了看地上的屍體,驚聲問道:“靜初,這是怎麽了?”
靜初掙紮着爬起來,捂着胸口,“師父,我和靜儀本來想看看靜明小師妹,誰知這小丫頭跟一個男人在亂搞,我們認爲她制服了那個男人,結果進來後,被人點了穴。
靜儀爲了保命,說出錢一的事情,那男人從密室救出錢一,看靜明有點姿色,也将她擄走了。
就在那男人要走的時候,我沖開穴道,剛要出手擒他,卻被他打了一掌,隻好倒地裝死。他出手極爲狠辣,捏碎靜儀師妹的喉嚨,之後便走了。”
拂塵道長愣了,趕緊吩咐人在附近搜查,怒眼看着靜初,“那男人知道天昭觀多少事?”
靜初一臉痛苦的樣子,“啓禀師父,好像是路過的,被靜明引到這裏來吃獨食,對天昭觀一概不知,隻是她年紀小,一時大意,着了那人的道,而靜儀又怕死保命,才出了纰漏。”
拂塵道長沉着臉,“好了,現在燕王反了,正值戰亂之秋,沒有人管這檔子閑事,将這處地下密室中裏面的男人全部殺了,改成地下貨倉,多存放些糧食,以備急需。”
“師父,如果逃走的那人将這事傳揚出去,這豈不是鬧大了?我們天昭觀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天下大亂,江湖必亂,天下還不知是誰的。再說了,他是好色之徒才擄走靜明,像這樣的人出去說我們天昭觀的壞話,豈不是找死。
如果他足夠聰明,決然不會說出天昭觀這三個字,而錢一本來就很聰明,他也不會說出此事,還會讓救他的那人替他保守秘密,并編出一套瞎話,騙他老子。如果不是這樣,錢一哪裏還有臉面見人。”
“師父,您的意思是天昭觀很安全,那還何必殺了裏面的男人?”
“這是以防萬一,爲确保萬無一失,明天再改掉原來床中所有的機關,如果有江湖人士找來,就說那男人跟靜明私通,他百口莫辯,怎可奈何天昭觀?”
“師父英明。”
“好了,你大師姐受傷,戴破鬥笠的神秘怪人不知底細,讓爲師異常心煩,如今又發生這事,真是禍不單行。”
靜初看到師父轉身走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走到靜儀身邊,将她抱在懷裏,心中暗念着,師妹,不要怪師姐心恨手辣,我們隻能活一個,如果靜明還活着,我一定殺了她爲你報仇,都是她惹得禍,不然你怎麽會死呢!
人心有多毒,隻用心如蛇蠍是無法形容。
然而,靜初又将靜儀的死歸咎于靜明,說是殺靜明爲靜儀報仇,而實質上是要殺人滅口。
人心隔肚皮,日久未必見人心。
秋堂在黑暗中視如白晝,帶着靜明和錢一避開搜查,遠離天昭觀,到一戶農家住了一夜,早上起來的時候看到靜明遞成光頭,他不忍心,塞給她一些銀兩,她對他無愛無恨隻有恐懼,什麽話也沒有說便隻身離去。
他有些搞不懂,哪個姑娘不喜歡強大的男人,芙蓉還根據他最得意的部位判斷出是卷舌人,可想她對男人這部位多關心,這靜明卻恐懼得跟被蛇咬了一樣,執意出家做尼姑,看來姑娘的心思還真不一樣。
秋堂看到靜明走了,又見錢一身體太虛弱,從村裏雇了一輛馬車,将他拉到附近的小鎮,從鎮上買了一輛帶廂體的馬車,請了一個車夫,奔大同而去。
錢一是個聰明人,當時有個道姑在,他也不方便多問,如今已往大同的路上,趕緊在車上跪謝,問起恩公的姓名,這才知道是秋堂救了他。
在大明朝,帶着廂體的大馬車就是最好最享愛的交通工具,相當于後世的轎車。錢一跟秋堂唠了幾句,便在馬車裏睡着了,醒來的時候看到一個陌生的年輕人,吓了一跳,“你是誰啊,怎麽會在馬車裏?”
秋堂笑了笑,“我還是秋堂,救你能用真面目嗎?”
其實,東方平幫着秋堂易容,變成了另一個年輕英俊的小夥子,就是避開鞑子小公主和赤桑的追殺,而他要到天昭觀,也不能暴露真面目,易容之事一舉兩得,救了錢一,算是意外收獲。
錢一吓出一頭的汗,整個人精神了許多,說他是名門之後,出了這種事,真是沒臉見人,這事千萬得保密,不然就辱了列祖列宗的名聲,生不如死。
秋堂明白這個道理,答應替他保守秘密。錢一當即許諾給秋堂黃金十萬兩,作爲救命和保守秘密的答謝,如果秋堂能除去害他的那些道姑,爲他報仇雪恨,再奉上黃金十萬兩。
錢一見秋堂對他所說的有些懷疑,說整個大明朝一千餘家大通錢莊商号都是他老爺子開辦的,錢家富可抵國,二十萬兩黃金還不及金海山莊金庫中十分之一存儲。
秋堂從牛萬金府上也得過這麽多金票,可這些财富不僅是燙手,而且還會要人老命,所以他将全部金票送給燕王,隻留了部分銀票,畢竟金票提現很麻煩,各錢莊商号都留有底票,提金時還得要有類似後世的身份證,就是官憑,證明戶籍所在的東西。
人活着有時也得爲了錢,沒有這東西吃不飽肚子,也養活不了家人,可要人命的錢,要不得。
秋堂答應錢一替他滅了仇家,他最終要毀掉天昭觀,此何樂而不爲。
前往大同的路是官道,一路平平安安,隻是錢一吃了睡睡了吃,到達大同城時面色紅潤了許多。
錢金海見失蹤這麽久的兒子回來了,甚爲興奮,聽說是秋堂所救,當即兌換兒子許下的十萬酬金。
這是秋堂收的最心安理得而數目最大的一筆财富,能感受到古代富豪的那種豪邁和慷慨,出手就是給幾噸金子,絕非後世巨富所比。
錢金海當即設宴,款待秋堂,并命人收拾出最好的豪宅讓他住下。
秋堂看到滿桌子的菜,一樣都沒有叫出名字,其美味佳肴非後世之人所能想到,想來社會發展,古代一些美食也随之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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