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堂并沒有怪罪郭竹傑,反倒是認爲這人心智不一般,叮囑他,如果紅掌來了,打聽雅香樂坊的事,千萬不要動手,暗地跟蹤她,有機會告訴他關于她的行蹤就好。
郭竹傑趕緊應下,并說秘密捕殺名單衆人之事,就是今晚進行,上面的命令是就地斬殺,将漏網之魚暗中呈報上去。
秋堂說他要去杭州,讓郭竹傑住在紫蓉居,逢年過節要是他不能回來,替他給後花園的墳墓燒些紙錢。
他交待好這些後,便跟小仙女離開蘇州,趕往杭州。
秋堂一路走來,發現從蘇州往北,很少有什麽江湖人物稱雄稱霸,隻是偶爾會遇到些地痞惡霸,尤其是像調戲小仙女的那些流氓,都死得很慘,而官府因親眼看到他有先皇禦賜的錦衣衛腰牌,也不敢管這些事。
他這時才明白,原來隻要是先皇禦賜的,無論是什麽,隻要還是朱家王朝,就沒有人敢亂動亂碰亂惹,不能隻靠嘴皮子說,必須得出來示人。
比如說有人有老朱同志禦賜的黃馬褂,他活着的時候能收回,可一旦死了,這黃馬褂就是先皇賜物,即使是後來曆代皇帝,要是沒有确切的證據,也不敢妄自治這個有黃馬褂人的罪。
如果不是這樣,曆代皇帝禦賜就沒什麽意義,而實際上,尤其是先皇禦賜,那基本上可以榮耀整個大明朝。
那日,秋堂和小仙女來到一處山腳下休息,孫土行、蘇劍、普濟、和東方平來了,主仆相見,自是分外親熱。
孫土行說張祁英已經易容混進了采石矶的溫府,他們根本就幫不上忙,後來遇到鐵氏四兄弟,得知沙麗雅去了錦秋山莊,還将他們趕走了。鐵氏四兄弟沒辦法,隻好返回。
秋堂猜想他們遇到鐵氏四兄弟,必然知道朝廷已經取消他們罪名的事情,便将從蠱花那裏得來的東西讓他們帶回去,然後到五行門附近,密切關注五極老祖的動向。
東方平不舍得離開秋堂,也做夠了這種跑腿送錢的活,知道主人一直處于兇險之中,提議扮做主人的模樣,先到杭州,看看有無危險。
孫土行見秋堂答應了東方平,這小子老毛病又犯,粘着秋堂不走,打死也不走。
秋堂沒辦法,隻好将上官飛喊出來,讓衆人見了面,讓孫土行跟上官飛在一起,暗中行事。
上官飛是聰明人,看孫土行這敦厚的樣子,幹脆給他的臉上粘上假面具,教他變兩次臉,又給他弄了個新頭型,立竿見影,這土行孫當場就變了一個人。
普濟聽秋堂喊上官飛男人婆,有些不理解,暗中問起這事,才知道這女人的身材不好,給她開了個藥方,還給她幾根銀針,傳她用銀針之術。
上官飛聽普濟大師說這秘方一定有效,一月後就能發生變化,樂得比娘們還娘們,差點抱着和尚親一口,惹得和尚唠叨着念了無數遍阿彌陀佛。
秋堂和普濟等人分手後剛走出數裏路,就看到肩上搭着兩個牛皮袋的古月星帶着一個絕美的小姑娘跑過來。她後面背劍,穿着一身淺紅色紗衣,就像紅紗中的一個小玉美人。
他當場就愣傻眼,小九娘來了。
小九娘老遠看到秋堂,嬌聲喊着老公,縱飛過來,向磁鐵吸到鐵上一樣貼到他身上,雙腿纏着他的腰,胳膊緊接着他的脖子,小嘴巴不停地親着好久沒見的男人,親幾口就喊上一句。
“老公……人家想死你了。”
“老公……你想我了沒有?”
“老公……人家想跟你愛愛喲……”
一直在旁邊生悶氣的小仙女聽到那小妖精不停地喊着老公,還親自己的老公,在說出最後一句最暧昧的話時受不了了,吃醋了,雙手掐着腰,揮起了小拳頭,大有想将她痛揍一頓的意思。
如今小九娘來了,還有一個小仙女,這麽長時間沒做壞事了,秋堂心裏正在偷着樂,卻聽背後一聲嬌喝。
小九娘一看秋堂身邊的小姑娘要打人,雙手一松,小嬌身一彎,翻身下地,随即站起來,雙手掐着腰,還氣得哼了一聲,嬌聲嬌氣地問道:“你是誰呀?幹嘛打人?”
小仙女也掐着腰,絲毫不讓步,嬌嗔道:“你是誰呀?幹嘛親我老公?”
小九娘嘟着嘴,“誰是你老公,他明明是我的老公。”
“讨厭,是我老公。”
“哼,我有老公送我的小金爪,那是親情信物,你有嗎?”
“當然了,這是我老公的無影珠絲披風,是天下奇寶呢!”
“哼,不好看,不漂亮,哪有我老公送得小金爪漂亮?”
“金子做的就好看嘛,好看不好用。”
兩個小姑娘嬌嬌柔柔地吵着嘴,吵着吵着就打起來了,兩個人拳腳相加,一時之間打得不可開交。
小九娘可有百年功夫,内力要比小仙女強大的多,小仙也發現這一點,一看到對方出掌,就利用玉女百仙纖飄奪開,而用這種輕功身法,看似是跳舞,故而被人稱爲玉女百仙纖飄舞。
小姑娘哪個不喜歡跳舞,一邊跟小仙女打鬥,一邊在心裏贊,哇,好美的舞姿,我要是會,跳給老公看就好了。
可是,小九娘也不敢示弱,腳踏醉仙十九折靈步,跟喝醉酒的小仙子一樣,也跟跳舞一樣纏上了小仙女。
古月星看出門道來,這兩個絕美的小姑娘都是主人的小媳婦,兩個人吃醋打起來了,可見主人在一邊觀戰,就是不出手阻止。
他心裏納悶,走到秋堂身邊,“主人,那小姑娘是誰啊?”
“小仙女,我小媳婦。”秋堂應了一聲,繼續歡戰。
古月星哎喲一聲,“主人,都是您小媳婦,您怎麽不去勸架呀?”
秋堂樂得嘿嘿一笑,“星哥,你見過打架打得這麽好看的嗎?”
這打架就跟跳舞似的,讓人爽心悅目。
秋堂看到古月星搖了搖頭,“星哥,你怎麽遇到小九娘的,潭家二老呢?”
古月星怪聲怪氣的唠叨起來,原來他給大同的錢三爺送信,在回來路上夜宿一家客棧,無意聽到幾個漢子商量迷暈不知哪個小姑娘的事,他暗中盯着,結果小九娘被這個漢子用迷煙迷暈了,他隻好出面打跑他們。
後來小姑娘醒了,知道他救了她,還差一點讓壞人糟蹋了,便哭着說她叫小九娘,去找老公,他問她老公是什麽,叫什麽,誰知她說出秋堂的名字。
古月星知道小九娘去找秋堂,而她是偷着跑出來的,後面還有潭家二老在追她,便跟她一起等潭家二老找來,他跟老友相見,喝了一頓小酒,說明情況,讓他們去明水鎮秋府等着,便将她帶在身邊。
這小九娘長得太美,給他惹了一路子的麻煩,還結了大梁子,山西一窩鬼那小個色鬼也看上她了,結果小九娘出手不知輕重,打得六鬼三死一殘二傷。
古月星見被打殘的四鬼要使暗器,便出手殺了四鬼,大鬼鬼迷心竅和五鬼疑心生暗鬼跑了,說定要報此血海深仇。
他們倆走到這裏,少說跟江湖中人和流氓惡霸打了十多回,還别說,倒是将小九娘訓練成打架好手。
秋堂正聽着古月星唠叨,就看到二人抽家夥了,這不是鬧着玩的,萬一傷着了,那可叫破相,急喊道:“小媳婦們,不要打了。”說着,縱身到二人中間。
小九娘扯着秋堂一根胳膊,“老公……我是小媳婦,她怎麽說也是你的小媳婦啊?”
小仙女不落下風,扯起秋堂另一根胳膊,扭着小嬌身,“老公……你告訴她,我是你小媳婦。”
秋堂壞壞地一笑,“你們都是我小媳婦,小九娘才十三歲,小仙山也隻不過十六歲,所以小九娘應該喊小仙女姐姐。小九娘有百年功力,内力深厚無比,可小仙女輕功卓絕,還有八十載内力,你們要是不拼命,打上三天三夜也未必會見高下。”
小仙女嘻嘻一笑,“小九娘,喊聲姐姐聽聽。”
“哼,人家才不喊呢,誰讓你出手就打人家的。”小九娘噘得嘴巴老高,偎在秋堂懷裏撒嬌,“老公……小仙女打人家,這裏那裏還有後面好疼好疼的呀……”
小仙女得雙手捂着嘴笑,“老公……小九娘比我還嬌嬌呢……”
“她還是個小姑娘呢,你當姐姐的得讓着她點。”秋堂安慰了一句。
小仙女樂得咯咯地笑着,卻是嬌柔地道:“老公,小九娘笑起來好美啊!”
秋堂心裏不說,你們倆在一起,根本分不出誰美誰醜,而最可喜的一點是小九娘年紀雖小,卻跟小仙女長得差不多高,還都是粉身玉琢的絕世美人,這兩個小丫的在大路上走着,回頭率絕對是百分之百。
他不敢誇贊任何一個,苦笑一聲,“小媳婦們,别鬧了,你們倆都很美,都是絕世美人。可做哥的小媳婦,哪能打架,今後會讓姐姐們笑話的。”
小仙女和小九娘面對面地瞅着,都噘起了小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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