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淩天翔從通風管道裏拖出來的時候,袁德良已經昏迷了過去。他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牙關緊咬着,很明顯是鎮痛劑失去了效果,而趴在通風管道裏,大腿上的傷口正好被壓住,他拼死咬緊了牙關,忍住了劇痛,最後昏迷了過去。
見到袁德良忍受了這麽巨大的痛苦,淩天翔渾身都在發抖。腿上的傷口已經迸裂了,鮮血染紅了半條褲子。淩天翔迅速爲同伴包紮好了傷口,然後找來一瓶礦泉水淋在了袁德良的臉上。袁德良隻是動彈了一下,并沒有醒來。
阿良,你醒醒淩天翔在袁德良的胸口上捶打了兩下,就差做人工呼吸了。
袁德良仍然雙眼緊閉,而且呼吸很微弱。淩天翔掏出了一支鎮痛劑,咬了咬牙,将針管刺進了袁德良的大腿裏,然後将鎮靜劑推了進去。鎮痛劑很快就起了效果,袁德良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淩天翔突然笑了起來,握住了袁德良的右手。
天翔,我給你添麻煩了。我我真應該聽你的話,我我是個累贅,我不應該跟你來的。
阿良,你别說,你不是累贅,你振作點,你不能在這裏倒下,你說過,我們還要一起作戰的
袁德良握緊了淩天翔的手。我不行了,我
不行,你不能說不行淩天翔差點就咆哮了起來,你給我起來。你給我站起來,是男人,是戰士,你就給我站起來
天翔,聽我說,别管我,你别管我
我不會抛下你。你聽着,我不會抛下你的淩天翔松開了袁德良地手。我絕不會抛下你,就算你站不起來,我也不會抛下你。
天翔,你别管我了,我隻是個累贅。
你給我閉嘴這次,淩天翔真的咆哮了起來,同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你給我聽好了。現在我們已經暴露了,我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不管是死是活,我都不會抛下你的。
天翔
淩天翔沒有再争辯,他擦掉了淚水,把兩張桌子推到了門邊,然後用椅子将門給頂死了。冰激淩吧就隻有一扇門。随後他将袁德良躺着的那張桌子拖到了操作間裏面去。冰激淩吧的操作間很小,而且有一個用來送菜的通道。正好成了射擊孔。
天翔,你瘋了,你不能陪我一起死
我們不會死,我說過,我們不會死淩天翔将能夠移動地東西都堵在了門邊,接着就将身上的槍支都取了出來。挨着檢查了一遍。我會帶着你殺出去地,不管外面有多大的危險,我們都将堅持下去。
袁德良咬了咬牙,掙紮着坐了起來。淩天翔這次沒有扶他,而是把一支手槍遞了過去。阿良,不管這是不是我們最後一次戰鬥,我們都要像個軍人一樣的去面對敵人與挑戰,就算是死,我們也要拖上幾個墊背的
袁德良接過了手槍,他知道自己無法說服淩天翔。也就隻能與淩天翔一起戰鬥。
外面的大門被撞了一下。接着是第二下。門是用橡木做成的,并不牢固。淩天翔端起了狙擊步槍。瞄準了大門。在門闆被撞破的一瞬間,淩天翔扣下了扳機,接着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嚎叫聲。當淩天翔蹲下來地時候,子彈暴風雨般的射穿門闆,猛烈的擊打到操作間外的牆壁上。
掃射持續了半分鍾,槍聲停下來的時候,淩天翔迅速的爬了起來,重新将槍口對準了已經千瘡百孔的門闆,當外面射進來的光線閃動了幾下地時候,他迅速的扣下了扳機,将剩下的九發子彈全都打了出去,接着就縮了回去。這次,至少有兩名匪徒被擊中,雖然裝上了消聲器之後,700dm型狙擊步槍的威力要小很多,但是肯定比手槍的威力大,門闆根本就擋不住步槍子彈。
在淩天翔換好彈匣的時候,匪徒又繼續瘋狂地掃射了起來。
m249,操,竟然有輕機槍淩天翔朝靠在櫥櫃上的袁德良看了過去。
肯定是難纏的家夥,沒有幾個匪徒用得起這種高級貨。袁德良的神色稍微好了一點,大概戰鬥已經讓他忘記了疼痛。
這次的掃射足足持續了一分多鍾。m249的标準彈箱可以裝100發子彈,在斷續的情況下,火力甚至可以持續兩分鍾以上。門闆的上半部分已經被子彈給全部打沒了。就在淩天翔準備爬起來的時候,外面的槍聲又響了起來,他趕緊縮了回來。
ppk兩人同時說了出來。
真是什麽武器都用上了淩天翔冷笑了一下,看樣子,這次我們恐怕沒辦法多拖幾個墊背地了。
袁德良打開了手槍上地保險,同時摘下了一枚手榴彈遞給了淩天翔。匪徒想用火力一直壓制住裏面的人,然後趁機沖進來,在無法起身射擊地情況下,就隻能用手榴彈。
槍聲一停,淩天翔立即爬了起來,先開了兩槍,接着才瞄準了門口,還沒有來得及打出第三發子彈,他就看到一個黑影飛了進來。心裏一驚,淩天翔立即縮了回來。
手榴彈喊出來的同時,淩天翔已經抱住了腦袋,蜷縮在了地闆上。
袁德良的動作也不比他慢,立即抱住腦袋蜷縮在了地闆上。
觸發式手榴彈在接觸到了地面後立即就發生了爆炸。這是一枚進攻型手榴彈,主要就是依靠爆炸産生的沖擊波。以及壓力殺傷目标,而不是依靠彈片殺傷目标。在密閉地空間裏,沖擊波經過牆壁的反彈後會迅速疊加,而且爆炸産生的壓力更大,殺傷效果更好。淩天翔與袁德良都知道這一點。
地面猛烈的震動了起來,兩人都覺得好像沉入了深海一樣,巨大的壓力讓兩人根本就無法動彈。連呼吸都非常困難。火光消失的時候,随着一陣怪叫聲。壓力迅速消失,當淩天翔睜開眼睛的時候,他首先看到地就是地闆上的那條裂痕。
當第一批四個匪徒沖進來地時候,迎接他們的不是子彈,而是一枚手榴彈。巨大的爆炸造成了更嚴重的破壞,地闆上的裂縫已經擴大到了十多厘米寬。
阿良,老天還不想讓我們完蛋呢淩天翔拿起了一把手槍。幫我守着門口
袁德良也看到了地闆上的裂痕,冰激淩吧的地闆不是鋼闆,而一層大概厚10厘米地橡木闆,以及一層很厚的塑料泡沫。下面是一個冷凍儲藏室,并不是會議中心。如果能夠打穿地闆,那麽他們就可以下到儲藏室去,然後從儲藏室裏逃出去。
淩天翔用兩個彈匣的子彈在地闆上打出了一個直徑60厘米左右的圓環。袁德良一直在盯着門口,外面的匪徒聽到槍聲後都不敢沖進來。收起手槍後。淩天翔從刀架上抽出了一把切冰用的鋸齒刀,然後沿着彈孔将整快木闆都鋸了下來。幾個想沖進來的匪徒被袁德良給放倒了。接着外面的匪徒又用機槍掃射了起來。
收起鋸齒刀之後,淩天翔猛地用力踩了幾腳,木闆随即掉了下去,地面上多了一個直徑60厘米的通道。匪徒還在用機槍掃射着,大概認爲可以用暴風雨般的子彈幹掉裏面的兩個人吧。
淩天翔首先把狙擊步槍背了起來。然後把住了袁德良的肩膀。能夠站起來嗎
袁德良點了點頭,然後胡亂放了兩槍,表示他們還沒有完蛋。
我先下去,然後你跳下來,我接住你淩天翔拍了拍袁德良的肩膀一下,首先跳了下去。他并不是擔心袁德良站不起來,而是擔心袁德良不想成爲累贅,留在上面與匪徒死鬥。
落地後,淩天翔迅速滾到了冰庫地門邊,還好。冰庫的大門并沒有從外面鎖上。淩天翔沒有急着沖出去。而是退了回來,然後朝天花闆上面大窟窿看去。袁德良并沒有下來淩天翔急了起來。難道袁德良真的想跟匪徒拼個你死我活嗎就在淩天翔急得快要大喊出來的時候,一個人影從窟窿裏滾了下來,淩天翔立即沖上去一把接住了那人。
快走袁德良爬了起來。
淩天翔立即扶起袁德良沖出了冰庫,外面是一條通往夜總會的走廊,關上大門後,淩天翔把門從外面鎖上了。兩人剛跑出了不到十米,身後就傳來了沉悶的爆炸聲,地闆都震動了起來。淩天翔停下了腳步,然後朝袁德良看了過去。
我把三枚手榴彈都用上了袁德良得意的笑了起來,那群蠢豬肯定死得很慘,恐怕整個操作間都被炸飛了,匪徒需要花時間來确定我們是不是被炸死在了裏面。
淩天翔也笑了起來。不錯嘛,你小子身殘智不殘,還算有點頭腦
你才是智障袁德良剛叫出來,立即就咬緊了牙關。
怎麽,傷口又痛了淩天翔也緊張了起來,一共就隻有三支鎮痛劑,現在就剩下最後一支了。
沒事,堅持得住。快走,我們快離開這裏
淩天翔看了一眼夜總會的大門,然後扶着袁德良向船尾方向走去。必須要盡快把袁德良送回倉庫,不能帶着他一起行動了。
先去哪邊的房間袁德良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淩天翔不敢遲疑,立即扶着袁德良進了前面那間豪華觀景客房,這是船上最好的,也是價格最貴地客房,可以欣賞地美麗的海景,淩天翔住地就是這樣的房間,隻是此時此刻,沒有人會有心情去欣賞中午的海景。
讓我坐下
讓袁德良坐到沙發上之後,淩天翔立即發現,血又流了出來,而且袁德良的面色很虛弱。淩天翔立即撕開了褲管,包裹着傷口的繃帶已經被鮮血完全浸透了,解開繃帶後,淩天翔才看到,傷口已經完全迸裂,血肉模糊。
幫我包紮傷口袁德良咬緊了牙關,動作快點,說不定匪徒很快就會來搜查這層甲闆。
淩天翔立即去卧室裏拿來了一條幹淨的床單,将床單撕成了布條,然後裹住了傷口。袁德良痛得死去活來的,卻沒有發出一下喊叫聲。
你忍着,必須要止血
袁德良點了點頭,抓過旁邊的枕頭,咬在了嘴裏。
淩天翔朝袁德良看了一眼,接着目光就移到了大門的方向,袁德良心裏一驚,也立即回頭看去,說時遲那時快,淩天翔猛的一拉繃帶,紮緊了傷口,袁德良也發出了痛苦的嗚咽聲。
好了淩天翔幫袁德良擦掉了額頭上的汗水。我帶你回倉庫去
袁德良掙紮着站了起來,兩人剛走到門邊,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還有人說話的聲音。兩人心裏都一驚,立即靠在了牆上。從腳步聲判斷,外面至少有十幾個匪徒,而且肯定有一個頭目。
淩天翔拔出了手槍,袁德良也拔出了手槍,他們可不會輕易就範。當腳步聲逐漸遠去後,兩人都松了口氣,看樣子,匪徒還沒有确定他們是否在爆炸中喪生,也許正在冰激淩吧裏翻找着屍體呢。
等到走廊上的腳步聲消失後,淩天翔把房門拉開了一條縫,先确定通往船尾的方向上沒有匪徒,然後換到了另外一邊,确定通往船首這邊也沒有匪徒,随後才扶着袁德良離開了客房。
天翔,我自己能走,你别扶我
你都這樣了,你還能走個屁淩天翔壓低了聲音,别羅嗦,幫我留意背後。
袁德良沒有再說什麽,一直小心的注意着身後。
兩百多米長的走廊,兩人隻花了三分鍾的時間。到了觀景台的升降電梯處的時候,兩人順着安全樓梯到了第三層甲闆上。他們沒有直接回後面的船員卧室區,而是繞了條彎路,道理很簡單,當他們從走廊上通過的時候,就已經暴露在了監視器之下,匪徒已經确定了他們的位置,追上來,隻是時間上的問題。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節請到網,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