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村子裏的時候,淩天翔等人也被眼前的情形鎮了一下。
領事就在村子裏面。顧衛民帶着淩天翔朝着村子裏走去。
我們有多餘的藥品嗎
顧衛民點了點頭,将幾個帶着額外急救包的隊員叫了過來。
盡量幫忙吧,能幫多少就幫多少。淩天翔的語氣很沉重,那些躺在路邊,村舍旁的都是共和國的商人,都是淩天翔的同胞。
村子很落後,大部分都是茅草房,沒有一棟磚瓦結構的房屋。所有村舍的牆壁都是由竹子木條編成框架,然後再敷上泥土後制成的,屋頂則都用茅草覆蓋。如果不是那些膚色更黑的村民的話,淩天翔會認爲自己到了上個世紀初,共和國最偏遠最貧困的鄉村。更觸目驚心的是,被困在這裏的大部分都是婦女兒童,還有不少的傷員與病号。另外,大部分人,包括那些村民的目光裏都充滿了懷疑與不信任,這大概與淩天翔他們身上穿的政府軍軍服有關系吧。很多婦女兒童都極爲虛弱,看樣子是被困了好多天了,而且嚴重缺乏食物。
袁德良拿出了一塊壓縮餅幹,走到了一個十來歲的少女面前,蹲下後,将餅幹塞到了少女的手裏。少女并沒有急忙撕開餅幹的包裝紙,而是回頭看了眼站在一棟村舍旁的中年婦女,大概是她的母親吧。
外面地森林裏有野獸嗎淩天翔對顧衛民問了一句。
顧衛民點了點頭,朝靠近樹林的幾名隊員吹了下口哨。比劃出了幾個手勢,隊員立即會意,轉身就進了樹林裏面。
領事在哪
前面。顧衛民朝村子中指了一下,還有十幾個重傷員與病号,我當時看了下,情況都比較嚴重,如果能夠盡快送到醫院去的話。也許還有救。
淩天翔點了點頭,加快了腳步。村子中央是一塊平地。原本應該是一個小的廣場,或者是村民平時集會的地方。大概是不久前這裏才下了雨,地面都是淤泥。現在,廣場上用樹幹茅草搭起了幾個棚子,看上有點像是臨時的醫院,但條件極爲簡陋。
第三間裏面那個就是郭艾虹領事。顧衛民停下了腳步。
兄弟們打到野味後,分給外面的難民吧。淩天翔看了顧衛民一眼。
我知道。我等下也去,林子裏野豬不少,運氣好地話,也許能夠多獵到幾頭。
淩天翔勉強擠出笑意,這才朝着那名正在給一名病号檢查的中年婦女走去。郭艾虹是共和國駐緬領事,是一名44歲地中年女性。淩天翔隻從李雲生那裏了解到了一些基本資料。郭艾虹是外交學院的高才生,與大部分校友不一樣,畢業後。她就主動要求到落後的第三世界國家去。在其21年的外交生涯中,先後在非洲南美洲的四個國家的使館領事館供職,三年前,她來到了緬甸,并且成爲了領事。按照一般的情況,在領事地位置上幹滿五年後。郭艾虹就可以升任爲共和國駐某個國家的大使,或者是在外交部某個辦公室謀得一份不錯的工作。
在見到郭艾虹之前,淩天翔有點不相信,一個婦女能夠在戰亂不斷的國家呆上三年,可是當他見到比自己大了近20歲的女領事的時候,首先産生的就是佩服。
郭領事。淩天翔在棚子外面停下了腳步。
郭艾虹回過了頭來。她已經過了風華正茂的年齡,相貌也很普通,戴着一副玳瑁眼睛,顯得有點土氣,可這掩蓋不了她身上地知識與文化的氣息。而且使她顯得更鎮定。更有信心,也給人一種親切與平易近人的感覺。
你是
我叫淩天翔。我是奉命來接你淩天翔朝四周看了一眼,以及領事館其他的外交人員返回共和國。
郭艾虹打量了淩天翔一番,稍微有點意外。
我們是徒步從仰光過來的,幾天前才将李雲生大使送上直升機。淩天翔抱歉的笑了一下,走了上千公裏,爲了避免招惹不必要地麻煩,所以,我們隻能穿緬甸政府軍的軍裝。
那麽,我怎麽才能相信你的話呢
淩天翔一愣,這才想到,他沒有辦法證實自己的身份。
你們應該有電台吧郭艾虹走了過來,我們的衛星電話都毀壞了,所以一直沒有能夠與外交部聯系,不知道
我們有電台,可以直接與國内聯系,不過,我們隻能與總參謀部聯系。
可以,隻要證實了你們的身份,我就可以跟你們走。郭艾虹點了點頭,回頭看了躺在一張門闆上的病人,隻是,你們有随行的醫生嗎
隻有軍醫,也許能夠幫上忙。
還需要藥品。
我們帶了一些急救藥品,我已經讓隊員去幫助傷員與病号了。淩天翔帶着郭艾虹朝村子外面走出去。隻是,我們最多隻能送你,還有其他外交人員離開,另外的人不在任務的範圍之内。
什麽意思郭艾虹突然停下了腳步,露出了不滿地神色,還有見到淩天翔時地那種驚訝。
淩天翔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提到這件事。
淩不知道你是不是軍人
我是軍人,隻是,我現在不是共和國的軍人。
郭艾虹又是一驚。那麽說,你是雇傭兵
淩天翔點了點頭。他本來就是雇傭兵,沒有什麽好否認地。
你的任務是什麽,或者說,你的合同是什麽
找到你,還有其他外交人員,将你們送上直升機。淩天翔意識到問題有點嚴重。
這就是你的任務嗎
淩天翔點了點頭,這确實是任務。
好吧。我需要與國内聯系,其他的。我們等下再商量,好嗎郭艾虹恢複了平靜,快步朝村外走去。
淩天翔立即跟了上去,并且加快腳步跑到了前面。很明顯,郭艾虹在準備做别的事情,隻是淩天翔還沒有想到。在找到袁德良之後,淩天翔讓他與後方取得了聯系。然後由羅貴勇将電話接到了總參謀部。
好像有點不對勁。在郭艾虹與後方聯系的時候,袁德良在淩天翔身邊蹲了下來。
淩天翔點了點頭,将香煙遞給了袁德良。
傷員很多,我開始點了一下。袁德良抽了幾口,把煙頭丢掉了,當時沒有考慮到要執行好幾天地任務,所以大部分隊員帶的煙都沒有多少。有400多個婦女兒童,他們在這裏已經被困了大概4天了。前天就已經斷糧,村民也隻能提供有限地幫助。在這批人員到達之前,遊擊隊與叛軍都到村子裏來過,将能搜走的糧食都搜走了,村子裏的存糧非常有限,這大概是叛軍與遊擊隊都沒有再過來的主要原因吧。
傷員與病号的情況怎麽樣淩天翔拿出了煙盒。就隻剩下兩根了,他忍了忍,又把煙盒揣進了兜裏。
外傷都還好處理,隻是很多人得了瘧疾,有的還是很複雜的熱帶病,我們根本就幫不上忙,沒有醫療兵是内科醫生。
等下,讓羅貴勇盡快安排撤退行動。淩天翔站了起來,朝正在走過來地郭艾虹看了一眼,又對袁德良說道。還有。讓直升機帶幾條煙過來,。這地方連煙都買不到
袁德良立即笑了起來,現在就算有錢,也買不到東西。好了,我去與羅貴勇聯系,要讓我們的部隊過來嗎
等下再說,先讓他準備好撤退的直升機。
袁德良剛走開,郭艾虹就走了過來。
郭領事,現在你應該已經确認了我們的身份吧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立即聯系前來接應的直升機,你們将被首先送到泰國,然後
淩上校,好像,你現在是上校軍官吧
淩天翔點了點頭,自從伊朗給了他個榮譽上校軍銜後,好像一下子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上校軍官了。
我已經與外交部取得了聯系。郭艾虹地話很平靜。我也征求了外交部的意見,我們需要将共和國的公民都撤走,而撤退行動由我來組織,由你們協作。
協作淩天翔立即驚訝的瞪着眼前這個一直很鎮定的女領事。
對,由你們協作,現在外交部正在與總參謀部交涉,相信你們很快就會收到新的合同。郭艾虹稍微停頓了一下,你們是雇傭兵,做什麽都有個價格吧
郭艾虹一句話就說到了重點上,淩天翔立即将她列爲了最不好對付地女強人。
那麽,我可以先開個價。郭艾虹朝前走近了一步,外交部已經答應,你們每撤走一個共和國公民,就支付給你們5000千美元,這還是純利潤,其他的費用都将由共和國的政府支出,我想,對你來說,這是一次賺錢的好機會。
淩天翔勉強笑了一下,他可不覺得這是個賺錢的好機會。
除此之外,我可以私人欠你們一個人情。郭艾虹也知道這個條件還不夠。這次回去後,我很有可能會在明年出任駐某個國家的大使,而且很有可能是熱點地區,相信你們也會經常在熱點地區出沒,那麽,多一個朋友,比少一個朋友肯定好得多,是吧
淩天翔苦笑了起來。那麽,未來的女大使閣下,你準備怎麽做呢
先撤出這裏的所有共和國人員,包括申請避難的僑民,我現在就可以批準他們前往共和國避難。另外,先送走傷員病号婦女兒童。而你們的任務就是留下來,等到撤退完成之後,再去找到别地人員。郭艾虹地神色很嚴肅,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我會跟你們一起行動,我會是最後一個登上直升機地人,這是我的職責,也是我的義務。
可是淩天翔不得不佩服郭艾虹的勇氣與膽色。雖然郭艾虹的話語一直很平靜,但是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中透露出來的都是堅定不移的信念,還有遠超越常人的氣魄。
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現在就去組織人員。
領事閣下。淩天翔叫住了郭艾虹,客氣了很多。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夠知道,就在南面的甘勃盧,有2000名以上的叛軍,還有坦克等重武器,這些叛軍随時有可能殺過來,而我隻有這麽點人,根本就擋不住叛軍。所以
那你們就應該想辦法對付叛軍,如果你接受了新的合同,那這就是你的麻煩。
淩天翔翻了下白眼,這女領事還真不簡單。
當然,我會盡量配合你們作戰,隻是我不是軍人,我也不是戰士。郭艾虹第一次露出了爲難的神色。我們都有自己的職責,如果我們想活下去,那麽,我們就應該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盡到自己的職責。
看到女領事走開,淩天翔頭大不已。
這女人不簡單,。袁德良開始一直在旁邊聽着。身處戰亂之中,面不改色,比很多大爺們都要鎮定,而且從來沒有半點驚慌,真是女中豪傑
聯系上羅貴勇了嗎淩天翔朝通信兵走了過去。
聯系上了,我讓他把已經到達清邁的中隊派了過來。另外兩個中隊在12小時之内就能做好出發準備。我也讓這兩個中隊盡快做好過來的準備工作。袁德良剛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老顧他們回來了,收獲不小
淩天翔立即回頭朝樹林方向看去。顧衛民帶着幾名隊員,一人身上扛了一頭百多近重的野豬,恐怕這次把一家子野豬全都給獵殺了。另外還有幾名隊員身上挎着野雞之類的野禽。淩天翔同時注意到,這些野獸的屍體上都沒有槍眼,隊員全是用匕首,或者是陷阱獵殺的,而沒有使用槍械。淩天翔露出了難得的笑容,這是他們到達村子後的第一件好事,那些餓了兩天的難民,可以吃上一頓豐盛的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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