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亞哥是古巴的第二大城市,第一大港口。入夜後,德良才來到了回面的地點。他們沒有等太久,穿着一套大衣,頭上還戴着一頂寬沿帽的連豫泯就趕到了。聖地亞哥是這次行動中确定的幾個撤退會合地點之一。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等到服務員走開之後,袁德良第一個就問了出來。
連豫泯警惕的朝四周看了一眼,這才摘下了帽子,低聲說道:“有人出賣了我們。”
袁德良一愣,把又要問出來的話硬是吞了回去。
淩天翔的眉毛微微跳了一下,冷冰冰的吐了一個字出來:“誰?”
“現在還不知道,隻是黃總在走的時候告訴我,有人背叛,要我盡快通知你們,讓你們立即離開阿根廷。”連豫泯長出了口氣,他的臉色有點蒼白,看樣子,這段時間他的日子也不好過,“他沒有告訴我到底誰是叛徒。”
“現在他們的情況怎麽樣?”淩天翔端起了咖啡杯。逃亡的這幾天,他的心境已經平靜了很多。
“他們……”連豫泯遲疑了一下,“他們乘坐的飛機出事了。”
“什麽!?”淩天翔與袁德良同時瞪大了眼睛,兩人差點就要大聲喊出來了。
“他們的飛機在經過百慕大群島上空的時候出了事故。殘骸已經找到,證實飛機上的8乘客與3名機組人員全部遇難。”連豫泯放下了手,“不過。黃總他們沒事。”
“這……”淩天翔與袁德良又是一愣。
“他們根本就沒有上那架飛機,鬼都知道,那架飛機要出事。而且,根據我現在了解到的,飛機不是出了故障,而是遭到了美國空軍戰鬥機地攔截,要其返回美國機場降落,當時飛機沒有返航。随即就被美國的戰鬥機給擊落了。”
淩天翔與袁德良相互看了一眼。同時問道:“那現在他們都很安全嗎?”
連豫泯點了點頭。“黃總他們已經回到了國内。不過……”
“不過什麽?”見到連豫泯朝自己看來,袁德良的心又懸了起來。
“袁總在三天前因爲心髒病突然發作而去世了。”
“什麽!?”袁德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連豫泯。
“這是報紙上的報道,網上也有相關的報道。”
“這……這不可能。”袁德良一下就傻了。
“阿良,伯父有心髒病史?”淩天翔也覺得沒有這麽巧。
“他……”
淩天翔搖了下還沒有回過神來的袁德良。
“有,我爸确實有心髒病史。”袁德良猛的一下回過了神來,可他地神色仍然很驚訝。“可是。他身上一直就帶着藥,而且秘書那裏還有一份備用地急救藥,不管怎麽樣,不可能,這是不可能地。”
連豫泯遲疑了一下,同時朝淩天翔看了過來。淩天翔也感到有點蹊跷,他微微點了點頭,示意連豫泯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袁總去世後。繼承袁氏集團的是袁青青。另外,你的另外兩個姐姐已經失蹤了兩天,至今都沒有消息。”
“三姐……”袁德良又是一愣。“不可能,這根本就不可能,老爸不可能把所有家産都給三姐的。”
“袁青青已經出示了袁總的遺囑,還有幾名公證人員的簽名。另外,現在你另外兩個姐姐已經失蹤,雖然警方已經立案調查,但是沒有什麽發現。換句話說,除非你現在站出來,不然地話,袁氏集團就要由袁青青接管,而且她是袁總唯一的合法繼承人。”
袁德良突然捏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關。
“阿良……”
“不行,我要回去。”袁德良突然擡起了頭來,“這事不能就這麽了解,老爸死得不明不白,兩個姐姐又不知了去向,這肯定有問題。我要回去,我要當面問三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連豫泯苦笑了一下,淩天翔此時心裏也有數了。
“實際上,現在恐怕很多人都希望你能回去,希望你露面。”連豫泯歎了口氣,“而且,就算你找到袁青青,又能問出個什麽名堂來?”
“那我也不能就這麽做縮頭烏龜!”
“阿良,你冷靜點!”
“冷靜?你叫我怎麽冷靜,死的是我的父親,不是你們的!”袁德良突然大叫了起來,咖啡館裏的客人與服務員都朝他看了過來,幸虧袁德良說的是漢語,那些人都聽不懂。
淩天翔立即一把摁在了他的肩膀上。“阿良,我一直就将袁總當作伯父看待,我們情如兄弟,你認爲我不悲傷嗎?”
袁德良抓住了淩天翔地說,他也知道自己開始說得太過分了,可是現在他怎麽可能平靜得下來呢?
“要回去也可以,而且我覺得這是唯一地線索。不過,在回去之前,我們必須要準備一番。”
淩天翔與袁德良都朝連豫泯看了過去。
給我3的時間,隻要能夠查清楚袁總的死因,我相查到是誰出賣了我們。”
淩天翔沒有反對,他也想查出誰是叛徒。
四天後,三人回到了上海。有了連豫泯地安排,這次的行程順利了許多,淩天翔與袁德良也沒有吃多少苦頭。可現在,淩天翔除了擔心那些随時可能出現的危險之外,還得同時擔心袁德良。好幾天下來,淩天翔都跟在袁德良身邊,寸步不離,生怕袁德良哪根筋一短路,然後做出些蠢事來。
“已經安排好了。”上車之後,連豫泯就拍了下前來接他們的肖遙,讓肖遙先開車。然後他又對坐在後排地淩天翔與袁德良說道,“晚上10點半,植物園,現在我們先去吃晚飯。”
袁德良隻是點了點頭,雖然現在他仍然顯得有點急躁,但是這幾天下來,他也冷靜了許多。
“好吧,随便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就行了。”
肖遙确實是随便找的個地方。一家路邊餐館。四個人進去的。老闆都吓了一跳。恐怕他這家路邊店還從來沒有招待過開着上百萬的越野車“專程”來吃飯的客人呢。
吃飯的時候,連豫泯把大概的安排說了一下,最後說道:“阿良,我們現在都理解你的心情,可現在地問題不僅僅是要查清楚袁總地死因,我們還要查出叛徒,所以……”
“我知道該怎麽做。”說完。袁德良就放下了筷子,“我吃飽了,你們慢用吧。”
實際上,袁德良面前那碗牛肉面根本就沒有動。見到袁德良要出去,肖遙也立即放下了筷子。
“别跟着我,我隻是到外面去抽根煙。”
肖遙有點尴尬,現在是跟着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就讓他一個人到外面抽根煙吧。”淩天翔又提高聲音說道。“至少。我們認識地阿良不是那種沒有責任心的人。”
連豫泯苦笑着搖了搖頭,把肖遙拉着坐了下來。很快,三人就消滅掉了各自的三兩牛肉面。等他們來到外面的時候,袁德良早就不見了蹤影。這下,淩天翔有點毛了,就在他準備讓連豫泯派人去找的時候,袁德良一搖一擺的從旁邊的胡同裏走了出來,手上還拿着一份晚報。
“看着我幹嘛?我說過,就在外面抽根煙,順帶去買了份報紙。”袁德良将報紙砸到了連豫泯地身上,“我們就隻有今天晚上這一次機會了!”
連豫泯掃了一眼報紙上的頭版頭條新聞,随手就将報紙給了淩天翔。上面寫得很清楚,袁氏家族繼承案已經到了最後階段,如果袁鴻業的兒子袁德良,以及另外兩個女兒在明天早上還沒有出現,并且對袁鴻業留下的遺囑提出質疑的話,那麽袁青青就将暫時接管袁氏集團,成爲袁氏集團的繼承人。
“走吧,現在植物園也差不多關門了。”淩天翔推了下肖遙,讓他去把車開過來。
四人來到植物園的時候還是有點早,在連豫泯離開後,淩天翔他們随便找了個草坪坐了下來。半個小時後,連豫泯趕了過來,帶着他們去了約定好的見面地點。結果,又等了大概1個小時,在接近10候,一輛奔馳轎車進入了園區,朝着會面地點駛了過來。
“記住,按照我們地計劃行動。”連豫泯又叮囑了一下袁德良。
袁德良隻是點了點頭,随即就站了起來。見到連豫泯又要開口,淩天翔拉住了他。話說三句淡如水,既然袁德良開始都沒有跑,那麽現在就不會亂來。
在袁德良走出樹林的時候,那輛轎車也開了過來,停在了袁德良所站的草坪旁邊。首先是一名穿着黑西裝地大漢下了車,袁德良笑着舉平了雙手,接着,那名但漢用儀器檢查了袁德良身上的情況,确定沒有問題之後,這才朝坐在車内的那人點了點頭。這時候,藏在樹林裏的連豫泯打開了一台電子設備,同時淩天翔與肖遙都拔出了手槍,将消聲器裝了上去。
“三姐,有必要這樣嗎?”袁德良的聲音很清晰。
“小弟,好久不見,聽說,你在阿根廷那邊過得挺好的嘛。”車上的女人走了下來,正是袁青青,“怎麽回來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我也好到機場去迎接你嗎?”
聽到這,淩天翔首先冷笑了起來。僅這兩句話,就足以确定袁青青是害死袁鴻業的幕後兇手,可問題是,這兩句話在法庭上是沒有任何效果的。
“三姐,你現在可是大忙人了,袁氏集團董事長,我怎麽敢麻煩你呢?”袁德良的話也是冷嘲熱諷,“不過,現在恭喜還爲時過早。我想,明天一早,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座上老爸留下的那個位置吧?”
袁青青臉上的皮肉跳了幾下,而且看着袁德良的眼神也很奇怪,好像從來不認識這個小弟一樣。
“不過嘛。我确實不太清楚,老爸是什麽時候留下
遺囑地呢?”袁德良一邊說着,一邊将手朝衣服裏摸青青身後的那名保镖立即就準備拔槍。袁德良立即停下了手,同時笑着說道:“我身上沒有武器,我隻是想抽根煙,順帶,給三姐看一樣東西。”
袁青青點了點頭。同時示意保镖不用緊張。
袁德良先拿出香煙點上了。這時候。樹林裏的淩天翔等人也都做好了準備,這是一個信号。接着,袁德良将幾張折疊好的紙拿了出來。
“這是老爸真正遺囑的複印件。”袁德良晃了晃手上的那幾張紙,“老爸早就想到,有人會對他不利的,所以早就立下了遺囑,并且将這份遺囑保管在國外的某家銀行裏。隻有我才能取出來。”
“不可能!”袁青青頓時有點慌張了,“根本就沒有這樣地一份遺囑。”
“是嗎?遺囑現在已經放在了法院地檔案庫裏,明天早上就會有結果地。”袁德良笑着搖了搖頭,“另外,當時在場做證的5外籍律師也已經到了上海,明天他們也會前去做證,如果三姐明天有空的話,我想你不會錯過上庭的時間的。”
“根本就不可能。那老家夥死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說過有另外一份遺囑。”
“另外一份?本來就隻有一份。”
袁青青一愣,知道自己說漏嘴了,可接着她就笑了起來。“對。就隻有一份,而且就是你手裏那份。不過,你又能怎麽樣?難道,你明天準備去法院嗎?難道,你準備留下來繼承袁氏家族嗎?小弟,你現在是自身難保,上萬個美國人都在找你,還有找那個叫淩天翔的混蛋。你們兩個這輩子都隻能過亡命天涯地生活了,難道,你還敢公開露面嗎?”
袁德良的神色也是一變,可他沒有立即開口。
“你不出來,就算你拿出的那份遺囑是真實的,就算法院把遺産判給了你,你又能怎麽樣?你有配偶嗎?你有子女嗎?你什麽都沒有,你不出來,我就是你的繼承人,是你唯一的合法繼承人,袁氏家族仍然将由我控制。”
“三姐,你爲什麽是三姐?”
袁青青一愣,接着又大笑了起來。“你那兩個死姐姐已經從這世界上消失了。我甚至可以告訴你,是我親自送她們離開的。隻要你不肯出面,就沒有人可以從我手裏搶走屬于我的東西。不過,我覺得你還是永遠消失爲好。”
袁青青地話剛說完,站在他身後地保镖就拔出了手槍,可是他沒有将槍口對準袁德良,而是對準了袁青青。這時候,淩天翔等人從樹林裏走了出來,袁德良也走到了袁青青的面前。看着瞄準自己的槍口,袁青青一臉不相信地神色,直到那人拔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才露出了本來面目,而他正是趙哲俊。
“你……你……”
“三姐,難道你忘記了我這麽多年來做的是什麽事嗎?”袁德良冷笑了一下,“我已經不是你以前所認識的那個小弟了,而且也不是你所熟悉的那個阿良了。既然你已經承認是自己害死大姐,二姐,害死父親的,那麽,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半點親情!”
“你想怎麽樣,難道送我上法庭嗎?”
袁德良冷笑了一下。“法庭?我從來不會把敵人送上法庭。”
袁青青臉色一變,立即就明白了袁德良這番話的意思,可是,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你認爲,你殺了我,你就能夠逃掉嗎?還有,淩天翔,你們就能逃掉嗎?”
“逃,我們什麽時候逃過?”淩天翔歎了口氣,在他看來,袁青青這個曾經讓他心動的女人就是一條美麗的毒蛇,一條已經被别人抓住了七寸要害的毒蛇。
這時候,連豫泯吹了聲口哨。不多時,幾個穿着黑色作戰服的人從周圍的樹叢裏走了出來,他們正是顧衛民、甘甯軍、蕭慶國等人,而他們三個人還各自扛着一個壯漢。
“沒有想到,CIA在我們國内還潛伏了這麽多的諜報人員。”淩天翔歎了口氣,接着就走到了袁青青的旁邊。“你可以什麽都不說,因爲我們自然有辦法從那三個人的嘴裏得到我們想知道的東西。當然,如果你肯配合的話,也許阿良會念在你們姐弟的情分上,饒了你一命。”
“姐弟情分?”袁德良冷哼了一聲,可沒有接着說下去。
袁青青并不笨,她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了,就在淩天翔準備放棄努力的時候,她突然大笑了起來。“淩天翔,你認爲是我出賣了你們?笑話,我這幾年都沒有參與到你們的行動中去,你們在做什麽我都不知道,我怎麽出賣你們?别以爲隻有我在幕後搞鬼,别以爲黃氏集團就有多幹淨!”
淩天翔臉色一變,袁青青這話的意思已經足夠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