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在空中張開,悄無聲息的滑行着。爲了避免被叛 機隻能将淩天翔他們送到曼德勒城區南面,而且還不能冒險降落,兩人隻能從直升機上跳下,然後滑行到市區内,由軍情局确定的安全地點。淩天翔并沒有考慮軍情局提供的安全地點是否安全,他反而比較擔心阿馬拉能否熟練的使用翼傘。
特種部隊使用的降落傘與普通傘兵部隊的降落傘有很大的區别,與跳傘運動所用的降落傘很相似。翼傘的結構比較複雜,而其特點是可以控制滑翔飛行的方向,在熟練的跳傘者手中,還可以利用空氣中的對流,提高滑翔飛行的距離。在“雪豹”大隊的時候,淩天翔曾經有兩個月的跳傘訓練,而且在執行好幾次任務的時候都是通過跳傘前往任務區的。而阿馬拉隻在島上接受過簡單的訓練,根本就沒有多少經驗可言。
看到阿馬拉緊跟在自己後面後,淩天翔也松了口氣。在飛機上,他給阿馬拉簡單的講解了一下翼傘的控制方法,阿馬拉的悟性很高,隻聽了一遍,就能夠熟練的使用翼傘了,而當初,淩天翔在教官的幫助下,花了一個月的時間,進行了成百上千次的模拟跳傘訓練才初步掌握了翼傘的操控方法呢。
覺得阿馬拉不會有什麽問題後,淩天翔拉下了系在頭頂上的單目微光夜視儀,随即向前下方看去。很快,他就看到了那個标有一個巨大的十字叉的房頂。實際上,就是用白色地布條在房頂上交叉形成一個十字叉。白色地布條更容易發射微弱的月光。而微光夜視儀是依靠物體的反光強度來辨别物體地外形的。因此白色的布條就格外的鮮豔了,隻是在夜視儀中出現的是亮綠色,而不是白色。
雙腳觸地的一瞬間。淩天翔順勢朝前面滾了過去,可仍然感到腿部一陣疼痛。翼傘地最大壞處就是在着陸的時候,速度要比圓傘高得多,如果不能熟練使用的話,很有可能在着陸的時候摔斷腿。當淩天翔迅速抛開了裹在身上的降落傘的時候,阿馬拉也降落到了屋頂上。他立即裹起了降落傘。朝着阿馬拉跑了過去。
“怎麽樣,沒事吧?”
“沒事,隻是大腿有點痛。”阿馬拉已經是滿頭大汗了,看樣子,在空中這幾分鍾,他一點都不輕松。
“呆着别動,休息一下就好了。”淩天翔朝四周看了一眼,“把降落傘取下來。要盡快離開這裏。”
幫助阿馬拉把降落傘裹好,淩天翔将兩具降落傘都塞到了屋頂的煙 裏面。随即兩人就順着牆壁溜下了屋頂,來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不久前,曼德勒才遭到了戰火地摧殘。大部分的城市居民都離開了這座破敗不堪的城市。有關系的設法離開了緬甸,去了别地國家。而一般的平民都去了住在鄉村地親戚朋友家裏。雖然平時城市裏的生活更好一點,但是在戰争時期,鄉村裏更安全一點,而且還有更多的糧食,至少不需要爲吃飯的問題而擔心。
街道上靜悄悄的,兩人交替掩護着前進。每到一個岔路口,淩天翔就會停下來,用GPS系統确認一下自己的位置,然後再根絕定位系統上的城區地圖選擇新的前進方向。兩人并沒有遇到危險,在到達提前選定的狙擊點之前,都沒有遇到叛軍的巡邏隊伍。
“叛軍的警惕性好像并不高。”阿馬拉一邊低聲說着,一邊觀察着四周的情況。
“别大意輕心,我們是在敵人的地盤上活動。”淩天翔也警惕的觀察着周圍的情況。“狙擊點就在對面那棟三層樓房的房頂上。”
那棟有三層高的樓房很顯眼,看起來有點像是一家百貨公司,并不是一般的居民樓,而且曼德勒也沒有兩層以上的居民樓。大樓的門敞開着,周圍的地面上散落着很多物品,多半都是百貨公司裏出售的商品。大概是在戰争爆發之後,這裏遭到了搶劫吧。
觀察了一陣後,淩天翔朝阿馬拉點了點頭,首先沖出了藏身的屋角,朝着百貨大樓沖了過去。等到淩天翔消失在了百貨大樓牆壁的陰影裏的時候,阿馬拉這才沖過了街道。
“裏面沒有人。”淩天翔朝門裏看了一眼,“看樣子,這确實是個不錯的狙擊點。”
阿馬拉也朝屋内看了一眼,然後首先進入了大樓内部,随即淩天翔也跟了進去。兩人都沒有使用手電筒之類的可見光源,而是戴上了微光夜視儀,而且每走出一步都異常的小心,盡量避免發出聲響。誰也不敢肯定這棟大樓裏有沒有敵人。
這确實是一家百貨公司,而且是緬甸政府所有的國營百貨公司,主要出售的都是日雜用品。與共和國國内的那些超級市場不一樣,這更像是上個世紀80年代以前共和國的那些百貨公司。櫃台是鑲着玻璃的木櫃子,平常出售的物品就擺放在裏面。顧客不能自行去挑選貨物,需要什麽,由營業員從櫃台裏取出來。隻是現在,所有櫃子上的玻璃都被砸碎了,地面上全是碎玻璃塊。櫃台裏的貨物已經被洗劫一空,地上還有一些損壞了的瓷器、玻璃物品和别的商品。加上從破損的窗戶裏射進來的光線,給人一種非常凄涼的感覺。也許在半個多月前,這裏還是人聲鼎沸,每天都有很多市民來購買日常用品。而現在,這裏卻成了一座鬼屋,恐怕連鬼魂都不會到這裏來吧。
搜索完一樓,淩天翔朝通往二樓的樓道指了一下。大樓裏沒有電梯,恐怕整個緬甸也沒有幾部電梯吧,更不可能給一座隻有三層高的樓房安裝電梯了。樓梯是木制的,當阿馬拉踩上去地時候,立即發出了“嘎吱”地聲響。吓了他一跳。
“小心點。靠着牆走。”淩天翔立即低聲說了一句。
阿馬拉吐了吐舌頭,趕緊靠着牆朝樓上走去。
二樓是一個大的茶房,與共和國在上個世紀初。
鎮都有的那種茶館很相似地茶樓。有十多張八仙桌,有四條長條凳。隻是現在大部分的桌子都翻到在了地上,凳子也折斷了不少。很快,兩人就來到了三樓。與下面兩層樓不一樣,三樓應該是百貨公司的辦公地點,而且還有幾間看起來像是倉庫的房屋。隻是裏面的貨物早已被洗劫一空。
“這裏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來過了。”淩天翔收起了手槍,“确實是一個比較合适的埋伏地點。”
“樓道在那邊。”阿馬拉朝屋角地一條很窄的樓梯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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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是通往樓頂的樓梯,準确的說,是在三樓以上,與“人”字型的屋頂之間的閣樓的通道。大樓并不是平頂建築,在樓頂與三樓之間有一個夾層。
兩人貓着腰鑽了進去。夾層是中間高,兩側低,最高處大概與淩天翔的身高相差不大。而到了邊緣處,就完全與三樓地天花闆平齊了。夾層的地面是一根交錯的橫梁,是用近二十厘米粗的 木制成地,大概也隻有緬甸這種盛産 木的國家才會将這麽貴重地木材用來做房屋的橫梁吧。連接在橫梁上的是一些細得多的 木支架。整個屋頂的重量就是由這根橫梁,以及其他的支架承受着的。
“就在這裏。”淩天翔在靠近屋角的地方停了下來。
在阿馬拉把裝備解下來的時候。淩天翔将距離地闆大概有20厘米的一塊瓦片小心的取了下來。這個高度正好可以架設狙擊步槍,而且不太容易被發現。随即,他将背囊墊在了下面,取出了望遠鏡後就趴了下來。
從兩人埋伏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位與曼德勒舊城南面的廣場。曼德勒曾經是緬甸的古都,舊城就是當時建立的。而曼德勒舊城就位于市區的中心,每年都吸引了數萬名外國遊客。同時,在政變發生之前,緬甸陸軍司令部就設在舊城裏面。淩天翔他們上次來到曼德勒的時候,藍軍正在攻打舊城,舊城的城牆已經倒下了很大一片,肯定是當時藍軍的“功勞”,而緬甸軍隊在交戰的時候,肯定沒有考慮過保護文物古迹。
“位置正好。”在阿馬拉也爬下來的時候,淩天翔說道,“距離大概1300米左右,而且角度很不錯。”
“看來,軍情局提供的情報相當準确。”
“應該是偵察機拍攝的照片很精确。”淩天翔對軍情局并沒有太大的好感。
“我們得在這裏呆上兩天。”阿馬拉朝四周看了一眼,“除了沒有廁所外,這裏算得上是個不錯的藏身之地了。”
淩天翔沒有多說什麽,這裏确實有着不錯的射擊條件,而且距離也比較合适,可是他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你先休息吧,天亮後我再叫醒你,到時候,可以觀察得更詳細一點。”
“好吧,我先睡一覺。”
兩人輪換着睡覺,要潛伏兩天,就得想辦法打發掉時間,同時還得随時保持着警惕,以應付可能出現的危險。這也是爲什麽在執行一擊必殺的狙擊任務的時候,一般要配備兩名狙擊手的原因,這樣才能保證兩人可以輪換休息,在機會到來的時候都有足夠的精力,同時又能夠保證始終有一個人保持着清醒,而不至于在危險靠近的時候還渾然不知。
天亮的時候,沒有等阿馬拉叫醒他,淩天翔就被城區裏突然響起的軍号聲給吵醒了。
“叛軍的巡邏隊出來了。與軍情局提供的情報一樣,提前一天開始戒嚴。”
淩天翔揉了揉眼睛。外面的街道上,又十到二十名叛軍官兵組成的巡邏隊正在路上設置路障,并且逐一審查在外活動的普通市民。
“好像沒有多少市民出來活動,不知道這戒嚴到底有沒有效果。”阿馬拉拿出了餅幹,“要吃點嗎?”
“做做樣子罷了,誰也知道,這種級别的戒嚴根本就沒有效果。”淩天翔接過了餅幹,“最多隻是讓别人知道這裏有大人物即将出現,擺明了讓殺手做好準備。”
阿馬拉立即笑了起來。
“你不信?那些下級軍官哪會想這麽多,而且他們要不這麽做的話,如果出了事,就得負責。相反,如果他們做好了自己的工作,就算朗坤現在就被幹掉了,也不會有人追究他們的責任。這就是落後軍隊的通病,誰都不想承擔責任,因此所有人都抱着應付了事的态度來辦事,那又怎麽能夠做好事情呢?”
“看來,叛軍應該請我們去當教官。”
“得了,就算給錢,我也不會去的。”淩天翔的目光落到了遠處的廣場上。十幾名牽着軍犬的叛軍士兵正在廣場上巡邏。“不錯,看樣子明天朗坤就将在這裏檢閱部隊。”
“那我先休息了,下午再換你。”
淩天翔看了阿馬拉一眼,目光又回到了遠處的廣場上。十多輛載滿了士兵的卡車開到了廣場上,幾名軍官先下了車,然後開始給士兵分派任務。接着,一群士兵從車上拿出了掃帚等工具,開始清掃廣場,而另外一群士兵則開始在連接廣場的幾條街道上設置路障與指示牌,這是檢閱儀式之前必要的準備工作。
很快,越來越多的叛軍隊伍到達了廣場上,開始搜查廣場周圍的建築物。随着叛軍搜索範圍的逐步擴大,淩天翔心裏那股難以言寓的擔心也越發的激烈了。一般情況下,安全保衛工作的最大範圍也就美國總統出現在公共場合時也不過就這水平而已。叛軍的警戒範圍實際上沒有達到800,可是淩天翔仍然感到很不安。
到底是哪裏有問題呢?淩天翔一邊想着,一邊觀察着外面的情況。突然,他意識到了一個之前忽略了的地方,接着他就把阿馬拉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