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遙,你受傷了?”看着胳膊上還在流血的戰友,淩不相信,肖遙算得上是軍團裏數一數二的優秀戰士了,竟然也受了傷。
“小事,隻是點擦傷。”肖遙勉強笑了一下。
“盡快處理傷口。”顧衛民仍然顯得很冷靜,“肖遙,你先養傷,偵察行動我已經安排了别的隊員了。”
“顧隊……”肖遙咬着牙站了起來,“我沒事,隻是點皮外傷。”
“你還沒事?都快站不穩了!”袁德良一把扶住了肖遙。
“肖遙,顧隊的話沒錯,你先休息吧。”淩天翔也冷靜了下來,“偵察行動會有人負責的,等你處理了傷口,再過來與我們商量下一步的作戰行動。”
顧衛民沒有多說什麽,叮囑了負責幫助肖遙處理傷口的軍醫一番之後,帶着淩天翔與袁德良先一步離開了。
“肖遙的傷不算輕。”袁德良歎了口氣。
“子彈卡在了骨頭與肌之間,也許還傷了肌,如果不及時取出來的話,傷口很容易感染,而且能不能痊愈現在還不太清楚,如果肌受傷太嚴重的話……”顧衛民此時才露出了嚴峻的神色,“恐怕他那條胳膊就廢了。”
淩天翔沒有多說什麽,可是他心裏很清楚。子彈的彈頭一般都含有鉛,雖然鉛不是劇毒物質,但是一直留在身體内的話,就很容易出現鉛中毒,并且導緻傷口感染,最終導緻傷員喪命。以現代醫療技術。傷口感染不算是大病。可是在緬甸的叢林與山區裏面,連一座像樣的診所都沒有,哪來地醫院呢?
最大地問題還是在肌。肌與肌肉不一樣。受損的肌肉是可以修複的。可肌卻無法修複,如果肌斷裂地話,就算不至于使整條胳膊都無法使用,可是肯定無法再進行重體力的活動。可以說,人體最脆弱的就是肌,對運動員來說。肌受損就意味着運動生涯的結束,而對軍人來說,肌受損就意味着永遠也無法傷戰場上了。
“具體情況還不清楚,而且我們現在的醫療手段相當有限。”顧衛民停下了腳步,“現在隻能盡量控制住傷情,盡量避免感染,回去之後再做全面檢查。”
“如果……”
“我們的心情都一樣,不過。這事暫時不能告訴肖遙。”顧衛民打住了袁德良地話,“你們都知道,他是個很要強的人,而且我們還處于危險之中。所以……”
“顧隊,放心吧。我們有分寸的。”淩天翔拿出了香煙,“那麽,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盡快确定情況,如果能早點撤退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顧衛民朝袁德良看了過去,“你盡快與羅貴勇取得聯系,詢問一下人員撤退的情況。”
“我馬上就去辦,隻是偵察的事情……”
“這個有點棘手。”顧衛民歎了口氣,“看來,我還是親自跑一趟得了。”
“不行,顧隊,你得留在這裏。還是我去吧。”
顧衛民立即搖了搖頭,沒有答應淩天翔的提議。“你也不能去,如果叛軍增援部隊來得太快的話,那我們就得重新部署防線,而現在肖遙已經受傷了,你是我們這裏最懂得狙擊作戰地,到時候還需要你在這邊出力。”
“可是……”淩天翔遲疑了一下,“那讓阿馬拉去吧,那小子夠機靈,而且這幾次的表現都不錯。”
顧衛民微微皺了下眉毛。“他行嗎?”
“問題應該不大,而且隻是去探明敵人的情況,再說了,如果他連這麽簡單的任務都無法完成地話,那今後也就沒有進一步培養的價值了。”
“好吧,那你先去安排。”顧衛民立即做出了決定,“讓阿馬拉盡快弄清楚情況,并且随時向我們彙報。我去戰場那邊看看,你們搞定之後過來找我。”
三人立即分開,在袁德良去與羅貴勇聯系地時候,淩天翔找到了阿馬拉,把任務大概介紹了一下,然後再讓阿馬拉去找了幾個隊員。随即,淩天翔帶着阿馬拉等人趕到了袁德良那邊,讓袁德良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專用的通信頻道,這樣阿馬拉他們就可以随時把偵察到的情況發送回來了。
“盡量小心點,别蠻幹,你們的任務隻是去摸清楚叛軍增援部隊的情況,所以要盡量避免與敵人交火,能躲就躲,能避就避,不要魯莽行事。”
“我知道,我們都清楚該做什麽。”
“好吧,盡快發回消息來!”淩天翔拍了下伊拉克小夥子的肩膀,“下一步的行動,就要靠你們取得的情報了。”
阿馬拉堅定的點了點頭,叫上其他幾個隊員後就出發了。
“這小子的幹勁很不錯,他屁股上的傷沒事吧?”袁德良也有點喜歡這個開朗的伊拉克年輕人。
“早就沒事了。”淩天翔笑着搖了搖頭,“與羅貴勇聯系上了嗎?”
“已經聯系上了,老吳找到了第一批被困人員。”袁德良一邊說着,一邊點上了煙,“羅貴勇已經安排了直升機過去,半個小時前就應該接上被困人員撤走了。現在吳季瑞他們正在朝下一個地點前進,大概在上半夜的時候可以到達,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可以在下半夜的時候将被困人員接走。”
“具體在哪?”淩天翔也點上了煙。
“文多附近的一個村子,大概有200被困人員,其中仍然與婦女兒童爲主。”袁德良又補充說道,“距離我們大概有120裏的路程,如果我們不在這裏阻擊叛軍的話,那麽叛軍的部隊在下半夜的時候就可能到達文多。”
“所以,我們還得留下來。”淩天翔微微皺了下眉毛,“除非叛軍在到達甘勃盧之後不會主動北上。或者說。有什麽辦法讓他們留在甘勃盧,那麽我們就可以提前撤退了。”
“正是如此,現在陸航偵察部隊确認地第四個人員被困地點是滾榜。距離我們大概160裏地路程。且現在陸航的部隊也參加了撤退與營救行動,北面又沒有叛軍的主力活動。所以,我們地任務隻是撤出文多的被困人員。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在今天下半夜的時候就可以撤退了。當然,如果我們有别的辦法讓叛軍留在
,就可以在天黑之後離開。”
淩天翔點了點頭。現在的問題是,如果提前撤退地話,那有什麽辦法讓叛軍留在甘勃盧呢?如果不提前撤退的話,叛軍趕在上半夜到達,那麽他們就将被叛軍咬住,到時候難以脫身,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想辦法讓叛軍留在甘勃盧,同時又能夠提前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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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件事。”袁德良看了淩天翔一眼。“蕭慶國那邊也有消息了,他的中隊到達了八莫,并且在那邊協助藍軍建立了防線,而另外一股叛軍已經推進到了西烏附近。雖然那邊的地形條件更爲惡劣。不适合大部隊推進,但是隻要叛軍攻占了八莫的話。渡過了伊洛瓦底江,就将威脅到密支那。”
“藍軍有把握守住八莫嗎?”淩天翔也頭痛了起來,現在叛軍基本上已經控制了緬甸南部與中部地區,而密支那是唯一由藍軍控制的重要據點,如果讓叛軍打下了密支那的話,那麽緬甸地軍事政變就完全成功了。
“把握不大,駐紮在八莫的藍軍不到1500,至少有兩個團,甚至一個整編陸軍師的兵力。如果叛軍全力進攻八莫,藍軍連一個小時都守不住。再說了,到現在爲止,藍軍是節節敗退,叛軍步步緊逼,除了我們在這邊擊敗過叛軍之外,藍軍幾乎沒有什麽戰績。現在撤到北部地區地很多藍軍士兵的家人都在南方,藍軍地士氣可想而知。如果不能盡快改變這種情況的話,恐怕不需要叛軍出一兵一卒,要不了多久,藍軍就将徹底完蛋了。”
“這不是我們現在應該關心的事情。”
兩人擡起了頭來,才發現顧衛民已經走了過來。
“八莫那邊的事情我們現在關心不了。”顧衛民接過了袁德良遞來的香煙,“而且,我們眼前最重要的還是保命,羅貴勇那邊沒有什麽新的指示吧?”
“暫時還沒有,國内也知道我們現在的情況,所以沒有給我們下達新的任務。”
“如果我們成功完成了阻擊作戰,而且我們這邊的被困人員撤退行動也比較順利的話。”淩天翔稍微停頓了一下,“到時候,很有可能派我們到八莫去對付叛軍,如果共和國并不想出兵直接與叛軍作戰,把軍事行動限于撤退被困人員的範圍之内的話,也就隻有我們這支力量可以扭轉局勢了。”
“那我們還得提前撤退才行,如果叛軍馬不停蹄的殺向八莫,那麽在明天晚上,恐怕藍軍就該考慮怎麽守住密支那了。”顧衛民冷笑了一下,“好了,先說我們這邊的情況。這次我們有五人陣亡,三個伊拉克的,一個塞黑的,還有一個是我們才從國内招來的。包括肖遙在内,有二十四人受傷,其中十七人肯定得盡快後送。阿良,羅貴勇安排了撤退傷員的直升機了嗎?”
“已經安排了,大概現在已經離開了清邁,正在向這邊飛來,如果順利的話,大概兩個小時之後就将到達。”
“那就好,我們先把傷員,還有陣亡官兵的遺體送走。”顧衛民看了兩人一眼。“天翔,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也想早點撤走,這種消耗戰不是我們能夠使上力的,而且也不是我們所擅長的戰鬥。不過,這得等到阿馬拉那邊發來偵察消息之後才能确定,如果叛軍增援部隊的行動速度夠快的話,那我們恐怕就還得釘在這裏。”
“我在想,有沒有辦法即不用留在甘勃盧,又能夠讓叛軍的增援部隊在到達甘勃盧之後無法繼續北上呢?”
顧衛民微微皺了下眉毛,沒有急着開口。
“有一個辦法。”袁德良突然想到了什麽。“我們已經殲滅了甘勃盧的叛軍,并且将繳獲的武器裝備,彈藥物資都給了遊擊隊。而叛軍的增援部隊肯定攜帶有不少的彈藥物資,如果能夠摧毀叛軍增援部隊的彈藥物資的話,那麽叛軍就算占領了甘勃盧,也必然會留在這裏,而不可能繼續北上。”
淩天翔與顧衛民都沒有急着開口。這個辦法,之前淩天翔就已經想到過了,可問題是,實施起來的難度卻非常大。首先,叛軍增援部隊的指揮官肯定清楚在甘勃盧發生了什麽事情,也知道敵人有多厲害,自然不會掉以輕心,更不可能疏于防範,因此要偷襲叛軍增援部隊的話,難度相當大,甚至不可能成功。其次,這支叛軍增援部隊裏面有“雷神之錘”的教官,甚至有“雷神之錘”的戰鬥部隊。雖然對付叛軍并不難,但是隻要被“雷神之錘”的作戰部隊給纏上的話,那麽前去偷襲的人員肯定是九死一生了。
“可行性并不大,我們甚至連叛軍增援部隊有多少彈藥物資都不清楚呢。再說了,阿馬拉也不大可能摸清楚所有的情況,如果我們貿然行動的話,恐怕結果更爲糟糕。”
“也許,我們該讓其他人出點力了。”淩天翔朝兩人看去。
袁德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什麽人,我們還有聯軍嗎?”
顧衛民也露出了不解表情,可他很快就笑了起來。
“總不能一直讓我們在前面流血犧牲吧。”淩天翔冷笑了一下,“這次作戰行動,我們基本上是以共和國的私家軍隊的身份在戰鬥,而共和國的正規軍卻一直躲在後面,怎麽說,也應該讓他們出點力了。”
“可是,現在共和國并沒有決定要出兵緬甸,至少沒有決定要與緬甸叛軍正式交戰。如果共和國能夠出兵的話,就不會請我們來了。”
“這隻是一方面,不過嘛,我們需要的不是作戰部隊,而是幾枚炸彈而已。”
“看來,這是我們唯一的辦法了。”顧衛民已經明白了淩天翔的意思。
“你是說……”袁德良遲疑了一下,也明白了過來。
“再與羅貴勇聯系一下,讓他去處理這方面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那我們可以兵不刃血的擊潰叛軍增援部隊,如果不行,那我們就得想别的辦法了。”淩天翔一邊說着,一邊站了起來,“同時,其他方面盡快做好準備,不管是打,還是撤,我們都不能空手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