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簽署之後,淩天翔與袁德良,還有兩名最後傷愈歸起去了霍拉馬巴德。軍團新的任務是去該城南面的紮格羅斯山區打遊擊戰,對付向山區推進的美軍。霍拉馬巴德将是淩天翔他們今後的活動基地,軍團的物資都将存放在霍拉馬巴德。在淩天翔他們趕到之前,伊朗軍隊已經将一座設在東部居民區裏的臨時營地分配給了軍團,顧衛民帶着别的隊員在兩天前就入駐了。
“才收到連豫泯的電話。”顧衛民親自來接了淩天翔他們。
“他打電話過來了?”淩天翔有點驚訝。
“用的是伊朗軍隊的通信線路。”顧衛民帶着淩天翔走進了巷子裏面,“他明天上午就趕到,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沒辦法在電話裏面說清楚。”
淩天翔微微皺了下眉毛,如果連豫泯在明天上午到達的話,那就隻比他們晚出發了半天,而連豫泯要告訴他們的重要事情肯定就是在這半天之内發生的。
“走吧,兄弟們都在等你們呢。”
“老顧,有件事我們要先征求你的意見。”袁德良叫住顧衛民。
“什麽事?”顧衛民停下了腳步。
袁德良看了淩天翔一眼,把推廣獎勵制度,以及由各戰鬥小隊隊長負責分配獎金的辦法講了出來。他與淩天翔已經提前商量好了,這事由淩天翔出面來說不太好,畢竟隊裏大部分隊員都是淩天翔以前的戰友,另外,顧衛民、甘甯軍等人還是淩天翔以前的首長。
顧衛民略微考慮了一下。“問題不大,我沒有反對意見,老甘他們也不會有反對意見,我想大部分隊員都會接受這個安排的。”
“另外還有一件事。”淩天翔心裏松了口氣。“聽說,隊裏有一部分兄弟的情緒不太穩定?”
“前幾天确實有這個問題,不過現在大部分隊員的情緒都恢複了不少。”顧衛民靠在了牆上,拿出香煙點上了。“隻是老齊的狀态一直不怎麽樣,這段時間很少參加訓練,而且經常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裏面,飯也不吃,就知道喝酒。”
淩天翔也點上了煙。他早就猜到齊建軍會出大問題。
“有這麽嚴重?”
顧衛民點了點頭。“我幾次想找他,可是都沒有去。小B與老科犧牲對他地打擊太大了。而且老齊本來就不是那種把戰鬥當作生活的人。以前在大隊裏,他就一直不是那種喜歡戰鬥的人,在他看來,作戰就隻是任務,是一份工作,而不是生活,更不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現在他還沒有恢複過來?”
顧衛民歎了口氣。他與齊建軍在大隊裏一起服役了好幾年,對齊建軍非常了解。
“要不,我跟天翔去找他談一下。”
“誰去談都沒有用。”顧衛民丢掉了還剩下大半截的香煙。“天翔,如果可以的話,讓老齊回去吧。”
淩天翔沒有立即表态。
“我知道,我不應該爲這事求你,其實,我也不是求你。我們現在不是正規軍,都是雇傭兵。我與老甘,還有大部分隊員都明白這個道理。而且确實有很多隊員喜歡戰鬥,将戰鬥當作了生命的一部分。可是,我們不應該強迫别人留下。我覺得。如果有兄弟想離開的話,我們應該理解,并且支持。”
“我知道,我與阿良也是這麽想地。”淩天翔也歎了口氣,“這事,還是你去跟齊隊談吧。另外在征求一下其他隊員的意見。如果有人願意離開的話。等明天連豫泯來了,就讓他們一起跟連豫泯回德黑蘭。讓連豫泯安排他們離開伊朗。”
顧衛民拍了拍淩天翔的肩膀,淩天翔答應得這麽爽快,也讓他感到很欣慰。
“另外,如果有隊員還想留在軍團裏,隻是不想作戰的話,可以考慮安排他們擔任軍團的教官。”袁德良補充了淩天翔的話,“我們現在正在爲伊朗軍隊培訓作戰人員,需要很多教官,而且當初很多兄弟投奔軍團的時候,都是因爲在國内沒有辦法找到合适他們地工作,而且軍團的待遇也很優厚。隻要有人願意做教官的話,我們都歡迎。”
“那我等下就去征詢兄弟們的意見,把結果統計出來後,再來找你們。”
三人說好後,這才去了營地。甘甯軍已經帶着一幫兄弟在營地中央的空地上架起了篝火,上面還架着一隻拔光了皮的乳豬,旁邊放着好幾箱啤酒。這是爲淩天翔與袁德良準備的篝火宴會,雖然比起奢華的正規宴會差了很多,但是氣氛卻是在正規宴會上感受不到的。
宴會中,顧衛民趁着找隊員拼酒的機會,單獨詢問了每一個隊員地意見。在宴會結束的時候,他與甘甯軍一起去了齊建軍的那間屋子。淩天翔也注意到,齊建軍一晚上都沒有出來,一直呆在屋子裏面。
“你說老齊這人……”
“其實,齊隊地性格一直比較内斂,或者說是内向。”淩天翔灌了口啤酒,“記得才進隊的時候,顧隊、甘隊,還有另外一批老戰士對我們這些新兵蛋子都很熱情,還經常跟我們開玩笑,就隻有齊隊一個人平時闆着張臉,嚴肅得有點不近人情了。當時,我們還以爲他不會笑呢。”
袁德良也灌了口啤酒,朝着房間方向看了一眼。
“後來我們才知道,齊隊實際上是一個感情很豐富,但是不太善于表達的人。當時小B就是分到他的中隊的,而且一[+個新兵。聽說在好幾次戰鬥中,兩人都相互幫助過對方,換了别人,也很難承受這麽大地打擊。”
袁德良點了點頭,淩天翔口裏地“幫助”就是相互救過對方,這是戰友之間最深厚感情地紐帶。
“當時齊隊加入軍團的時候,也是因爲不大适應軍營外地生活,加上魏大明。可能還有甘隊的勸說,他才來地。”淩天翔歎了口氣,“如果早知道有這一天,當時我就會征求每一個兄弟的意見了。也許,小B、老科,還有小~
袁德良把
天翔的肩膀。“這也不是你的錯,要怪,隻能怪我。
淩天翔苦笑着搖了搖頭。他知道袁德良的意思,當初淩天翔同意組建軍團,并且把一夥戰友拉入軍團的根本目的,并不是要到伊朗來作戰,而是要把袁德良從CIA的秘密監獄裏救出來。可是換一個角度,如果當初不是淩天翔把袁德良留下地話,也就不回存在着去營救袁德良的問題。而再看遠一點,當時淩天翔根本就不可能把袁德良活着帶走。如果不是去美國,不是被人出賣,也就不會有後面這麽多的事情。
想到這,淩天翔也突生感慨,他一直想主宰自己的命運,一直想安排自己的道路,而且也一直認爲自己掌握着自己的命運,可是當他回過頭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一直在迫不得已的前進着,仿佛有一條無形地繩索。在牽着他一樣,帶着他,遵循一條早就已經規劃好了的路在前進着。而這并不是他自己選擇的路。
這時候,顧衛民跟甘甯軍走了出來。甘甯軍朝淩天翔這邊看了一眼之後,朝着一群隊員走了過去,顧衛民去拿了一瓶啤酒後,這才走了過來。
“齊隊的情況怎麽樣?”淩天翔朝旁邊挪了一下,把中間的位置讓給了顧衛民。
“還是那樣。”顧衛民歎了口氣。咬開了瓶蓋。“我開始征求了其他兄弟的意見。有5個兄:_..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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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天翔點了點頭,反正現在軍團确實需要一大批的教官。
“老齊的态度呢?”袁德良将一塊割下來的烤肉給了顧衛民。
“他現在隻想離開伊朗。說要回國去一趟,沒有說要幹什麽,我想是回去見自己的親人吧,也許還要去小B家裏看看。”顧衛民喝了口啤酒,“記得小B加入[.:|兩人老家所在的城市隔得并不遠。”
“那他會留下嗎?”淩天翔朝顧衛民看了過去。
“不知道,我跟老甘沒有提起這事。”顧衛民苦笑了一下,“現在他的情緒還有點不穩定,所以我想,還是先讓他回去看看,等情緒穩定下來之後,再去征求他地意見。”
“要不,我們去問一下?”
淩天翔立即搖了搖頭。“不用,既然顧隊已經安排好了,那麽就讓齊隊明天跟連豫泯回德黑蘭,然後讓連豫泯安排他回國。另外,先支付薪酬,如果不夠的話,可以預支幾個月的。”
顧衛民感激的看了淩天翔一眼,雖然錢不是很多,但是對齊建軍來說肯定很重要。
“阿良,你去找那幾個決定回去的兄弟談一下。”淩天翔把袁德良支走了,“如果他們有什麽困難的話,我們要盡量幫助。”
袁德良丢下啤酒瓶就爬了起來,邊走邊拍着拍屁股上地沙子。
“天翔,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其實你也知道老齊他……”
“顧隊,我清楚,齊隊也帶過我。”淩天翔長出了口氣,“也好,畢竟我們是支雇傭軍團,就得按照雇傭軍團地規矩辦事,有規矩,并且遵守規矩,才能夠讓兄弟們信服。”
“今天聽阿良提到地獎勵方法,你是準備把軍團徹底的搞成一支雇傭軍?”
淩天翔沉思了一陣,說道:“在德黑蘭,我們遇到了另外一支雇傭軍。”
顧衛民一驚,立即反應了過來。“那支雇傭軍是俄羅斯,還是别地哪個國家的?”
“俄羅斯的,叫‘北風之神’。”淩天翔點上了煙,“這支軍團在蘇聯解體後就成立了,後來被俄羅斯政府收編,并且參加了好幾次重大的軍事行動,有着非常優秀的表現。連豫泯現在正在設法幫我們搞到這支軍團的詳細情況。我也隻見到了他們的兩名隊員,大概是軍團的高級指揮官。從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我們比起‘北風之神’差了很多,不但是規模上的,還有戰鬥力,軍團的制度,以及軍團本身的發展前進。”
顧衛民看了出來,與另外一支雇傭軍團遭遇後,給了淩天翔很大的刺激。
“在德黑蘭的時候,我就一直在反複的思考着軍團未來的發展方向。”淩天翔吐出了青煙。“雖然從根本上講,‘砺刃’軍團的性質與普通的雇傭軍團有很大的差别,但是我們仍然是雇傭兵,仍然是雇傭軍團,那我們就得選擇自己的發展道路。這麽說吧,如果這次不是你帶着一批兄弟加入,恐怕現在軍團的戰鬥力很是問題。另外,除了我在伊拉克招了一名新的隊員之外,現在軍團裏的兄弟都是從軍隊出來的,而我們今後還能指望有更多的正規特種兵加入軍團嗎?如果什麽都依靠國家的暗中支持的話,那我們的發展前景就不太妙。當然,我不否認,國家的支持在很大的程度上決定着軍團的命運,可我們也得自謀生路。”
“你的意思是,迅速壯大軍團?”
淩天翔點了點頭。“現在軍團的戰士今後将成爲骨幹力量,但我們需要更多的新鮮血液,也需要更多的優秀戰士。等這次戰争結束之後,我會對軍團進行改組,給兄弟們更好的安排,并且設法招募更多的新兵。不管怎麽樣,如果我們要生存下去,就一定得比敵人強大,得成爲一支強大的戰鬥部隊,而不是一支僅僅隻有幾十号人的小部隊。”
顧衛民也點上了煙,淩天翔這番話給他的沖擊也不小。
“現在我與阿良在商量着完善軍團的規章制度,有時間了,我們還要詳細讨論一下,到時候将甘隊,還有肖遙等幾個小隊長叫來,大家一起商量。今後軍團規模擴大了,就更需要有健全的規章制度,大家都得按照規矩來,這才能夠服衆!”
“看來,你準備大刀闊斧的幹上一番了?”
淩天翔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這不是他要不要幹的問題,而是必須要做的,要生存下去,就必須要走出這一步!